云許舟哈地一笑:“果你當真是置生死于度外!到了此地,居然不先問不凍草在哪里!”
桑遠遠微笑道:“因為有你在心,所以我自然就不心咯。”
云許舟搖著頭,帶著走幾步,到了雪泉邊,示意看腳下。
桑遠遠低頭一看,只見兩枚細長的青草生在雪泉上,琉璃的材質,可以清晰地看見碧的在草之中緩緩流淌。
“不凍草無法帶到外面,所以非得帶你進來。”云許舟卷了卷袖,蹲到不凍草邊上,示意桑遠遠咬破草尖,將草中的吸腹中。
桑遠遠不假思索照做。
咬破草尖,只覺一清新至極的氣息沖上腦門,仿若回春。
輕輕一吮,便有清涼至極的流口中,味道有些像薄荷,質地像是夾了冰渣的果凍,異常可口。
“兩株都喝掉,別浪費!”云許舟待。
不凍草的沖腦門,桑遠遠立竿見影地覺到了的變化。淤積在眉心的奇異疲倦被逐出外,眼睛霎時明亮了起來,幾個呼吸間,肺部的積熱便被呼了出去,腹一陣清爽,沉寂多時的木靈蘊又重新活泛了起來。
功解毒了!
失去碧綠的之后,不凍草變了明的吸管模樣。
“好了,速速離開。”云許舟此刻已取好了池底的兩枚冰魄寒晶,收在腰間的大皮袋中。
四周搖晃得更加厲害。
不斷有冰棱自頂晃落下來,它們就像倒懸的刀,若是落在上,非得扎出一個兩頭明的窟窿不可。
云許舟抿著,帶著桑遠遠向外跑。
解去了金冥雪蛾的毒素之后,桑遠遠只有一個——冷。
雖然冷,卻是果斷掉了上那件礙事的雪絨大罩,凝著眉眼,替云許舟盯著前方將墜未墜的那些冰柱子。
“左。”
“右。”
“退。”
地面也開始塌裂。
云許舟的雪鞭卷著那些暫時還算穩固的冰棱,借力在破碎的冰面上飛掠。
滿目冰霧。
前頭的冰通道中轟隆有聲,云許舟放聲喝道:“我們出來了,掩護我們,準備撤退!”
斜斜飛掠,轉過拐角。
只見幽無命懸在半空,頭發披在后,翻飛舞,一只手摁在冥龍的頭頂,道道青的靈蘊自他的中涌出,轟冥龍,在那堅冰般的龍軀中震回旋。
龍頭已變了木頭一般的材質,龍軀和龍尾的掙扎更加激烈,桑不近死死摁著龍尾,將它抻直。
冥龍中段在冰層扭,陣陣恐懼的冰川斷裂聲從四面八方襲來。
“靈耀境五重天以上,屬木。年輕俊俏。”云許舟目微直,語氣淡定,“幽州王,幽無命。久仰大名。”
“走。”幽無命言簡意賅。
云許舟甩了甩頭,拋掉心頭震撼,護著桑遠遠,掠過被木化了一半的冥龍側,急急向外飛掠。
桑不近扔下龍尾,追了上來。
冰窟晃得更加激烈,轟隆聲不絕于耳,整座巨川,仿佛已在傾塌。
腳尖點過之,大塊小塊的碎冰向下底下無盡深淵墜去。
桑遠遠回頭去,視野中只有一片冰霧,以及偶爾冰棱墜下閃爍的寒。
“幽無命——”焦急地喊。
云許舟很鎮定地揮開眼前的雪:“呵,還真是幽無命啊。”
不知在冰霧中穿行了多久,終于,呼吸一暢,看到了天。
懸索在半空晃,云許舟抓了桑遠遠,飛撲出崩塌的口,向下掠了近一丈,才猛一下攥到了懸索。
踢著震不休的冰川山壁,迅速向上攀爬。
桑遠遠焦心不已,眼睛死死盯住那正在破碎的冰窟。
桑不近已出來了,幽無命卻始終不見蹤影。
“幽無命——幽無命——”
眼見云許舟已帶著攀到崖頂,滾到雪堆里仰著氣,幽無命仍是不見蹤影。
桑遠遠撲到了斷崖邊上。
“小妹當心!”
此刻冰川地震仍未停止,伏在斷崖邊,雙手抓住那道懸索,急得眼泛淚花。
轟隆聲愈烈,只見一陣白霧從那破碎的冰窟卷了出來,它已徹底塌掉了!
桑遠遠只覺心臟都停了下來,抓著懸索,難以置信地著下方。
忽有一道白影掠了出來。
黑發迎風翻飛,男人單手攥住懸索,輕輕巧巧便開始向著上方飛掠。不過三兩個呼吸間,他便輕飄飄地來到了近前,干脆利落地騰而起,穩穩站在了崖頂。
桑遠遠一時沒反應過來,仍伏在地上,只來得及慢慢轉頭去看。
便看見幽無命一臉見了鬼的神,瞪著,大聲控訴:“小桑果!這麼冷,你為什麼要趴在地上!”
他疾走兩步,蹲在的面前,饒有興致地歪著頭看。
“小桑果,你在哭什麼?”他的角浮起大大的笑容。
桑遠遠狼狽地抬手去抹眼睛,方才急之下抓了滿手冰雪,這一抹,全糊在了臉上。
幽無命笑得跌坐在雪地里。
他笑夠了,才抓著的肩膀,想要扶起來。
一下卻沒能扶。
“松手。”他好笑地用兩手指拎起的袖口,抖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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