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悄悄追著鎖匠，來到城南一間僻靜廢棄的空置磨坊。

云許洋讓云二停在了窗邊，他著雙手，抓住窗欞，一雙眼睛睜得渾圓，額角迸出興的青筋，大口著氣，死死盯住屋。

“上啊，上啊……”他用氣音說道。

他渾然不知自己的姐姐已悄悄站在了后。

磨坊中，鎖匠取出一把鐵錐，獰笑著，拍醒了。

“打，打，先踹頭，再……”

桑遠遠已按捺不住了。

手一揚，只見一朵蔫不拉嘰的大臉花直通通呼向云許洋，砸在他那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上，將他從侍衛云二的背上砸到了雪地里。

云許洋震驚地轉頭，便看見云許舟正正站在后，淚流滿面。

“姐！”云許洋嚇得嚨痙攣。

“小、弟。”

侍衛云二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句也不敢為自己分辯。

桑遠遠一個箭步跳進了磨坊，一朵大臉花兜頭砸向正要行兇的鎖匠，兩條海帶飛旋而上，將他的手腳束得無法彈。

花盤死死粘住他的臉，青凝滲出，堵住口鼻。

鎖匠痛苦地掙扎，很快靜就小了下去。

幽無命輕輕從后方環上前，抓住桑遠遠的肩，躬覆在耳畔，聲音帶著笑：“這樣死太便宜他了。他做下的這些事，夠得上云州的冰凌遲，聽說命大的人能撐個三五天呢。”

桑遠遠散掉了大臉花。

回過頭，無辜地看著幽無命：“那我給他補了那麼多靈蘊，豈不是可以撐得更久？”

幽無命瞇著眼笑，出手指了的額頭：“小桑果，你就是個黑心果！”

云許舟帶來的侍衛沖進磨坊，拖走了奄奄一息地吐泡泡的鎖匠。

癱在地上的云許洋終于恍然回神，“姐！我，我，我與云二，已功逮到兇徒了！對，今夜，忽然，想到了線索，我就上云二追了出來，逮他個人證證俱全！”

“閉。”云許舟淡聲道，“我什麼都看見了。”

云許洋見姐姐面如死灰，心知不妙，連忙流淚哀求：“姐，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心里太苦，太累了，我活得生不如死啊姐……前些日子，無意看到了一次兇案現場，我，我發現看著那可憐的子，能讓我稍微得到一點點安……我什麼也沒做，真的，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那個鎖匠！”

云許舟捂住了額頭，形不穩：“云許洋，你太讓我失了！”

“姐！這并不都是我的錯！你以為你就沒有責任嗎！”云許洋哭訴，“我子弱，我有病，我還有疾，為什麼偏要我當王啊！我哪里像一個王了我，啊？平時管事的是你，誰都只聽你一個人的話，我這個王，做得好生憋屈啊！”

云許舟痛苦地搖著頭：“不，小弟，當初我問過你意見的，是你自己……”

云許洋面猙獰：“是！是我自己要做云州王的，可我要的是這樣的膿包王嗎！全天下，都在笑話我，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我的好姐姐，你明明就做著云州王的事，著做主君的一切，可是為了不人說閑話，非要拿我這個弟弟做擋箭牌！你知道不知道我的心里的多苦啊？啊？！”

云許舟深吸一口氣，所有痛苦和悲憤在麗的面龐上去，淡淡地說道：“借口。父王當初亦是重病之接掌了王位，與你有何區別，我不曾記得你哪里有分毫看輕了父王。”

云許洋抖，道：“反正，你我相依為命，我的錯，你都有責任，是你沒有好好照顧我，我的錯，你都有一半！”

云許舟點點頭，神更加冷靜。

垂下頭，吩咐左右：“今日之事，不得向外泄半個字。將云州王請天牢，一個月后，我親自宣布主君病逝的消息。”

云許洋眼眶震：“姐姐，你不能這樣對我，姐姐！姐姐——”

“我不會殺你，”云許舟的眼神猶如深海，“日后，但凡有方法可以解這脈之疾，我會用你來試藥，自求多福吧。帶走。”

立地原地，看著云許洋和云二被押走。鎖匠已被大臉花折騰得奄奄一息，侍衛們拖走了他，將送回家。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消失在視野，云許舟吐一口長氣，像被掉了骨頭。

的形一晃，又一晃。

在倒下之前，桑不近疾走一步，扶住了。

云許舟撲在桑不近的肩上，整張臉埋了進去，抑著的沉悶哭聲不斷溢出，像是了重傷的野。

好半晌，桑不近終于低低地說了一句。

“別怕，日后你有我。”

桑遠遠也走上前，輕輕拍著云許舟的背。

“是我沒教好小洋……”沙啞的聲音溢出來，痛骨髓，“小時候，他把一些小折磨死，我不忍心重罰他，只是再不讓他到它們，我以為，我以為長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如果我不這麼忙，是不是小洋就不會走上歪路？”

云許舟抬起通紅的眼睛。

“不，很多東西，是天生的。”桑不近低低地道，“烙在骨髓深，永遠不會改變。救不了的，這種人，要麼殺了，要麼永遠關起來。”

他這般說著，卻是抬起眼睛，盯住了不遠的幽無命。

這一次，幽無命并沒有和他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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