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去了,很快就拿了干衫過來,遞給了云若夕。
云若夕給孱弱的劉香琴圍上,這才拿正眼看這個救了劉香琴命的人。
一看,就愣了一下。
“你不是顧家的那個?”
文濤聞言,心就涼了。
完了,完了,史上第一個跟蹤人,卻因救人而暴份的暗探出爐了。
沒錯,就是他。
“你怎麼在這?”云若夕驚異之后,心就懸了起來,該不是顧九小姐出事了吧。
“咳咳,我是那個,那個——”文濤腦瓜子轉得極快,“我是被我們家爺派來,通知你的。”
“通,通知什麼?”云若夕心虛極了,對自己的技很有自信,但對古代的無菌環境卻沒什麼信心。
要是顧菁菁染,的命也要跟著去了。
“自然是通知你,我們九小姐目前的況好算穩定,我們打算明日或者后日,就離開淇縣。”
“哦……”云若夕聞言,頓時拍了拍小心口,原來是況問題,“九小姐沒事就好,你們要是離開,記得……”
等等!
離開什麼離開,云若夕蹙眉道:“我還沒給九小姐拆線呢。”
之前雖然急于擺顧家,想要回來帶孫婆婆等人離開,但顧菁菁是的病人,還是一直記掛于心,算著傷口愈合時間的。
“拆線?”文濤不解,“拆什麼線。”
“我為了讓傷口愈合得快,了線。”云若夕不相信文濤不知道,“你們這些學武的,偶爾傷拉了口子,難道不線的?”
文濤搖了搖頭,“要是拉了口子,都是先上金瘡藥,然后用紗布纏裹,線……我沒聽說過。”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云若夕不指顧之邊的侍從,能有什麼見識。
見慕璟辰治療傷疤,如此神奇,便斷定這個時代的醫,十分先進,只是在外科方面,可能沒有西醫做的好。
“你回去告訴你們家爺,我明天就來府上看顧九小姐,要是九小姐傷口愈合得不錯,我就給拆線,你們也就能走了。”
兩人說話之際,劉香琴醒了過來,看了看云若夕,又看了看文濤,便明白自己是被人救了,沒死。
“姑娘,求你,不要再救我。”劉香琴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尋死。
云若夕立刻皺了眉頭,“生命得來不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非得這樣了結自己的命?”
劉香琴搖了搖頭,“若非沒有辦法,我也不想這樣。”
“是因為你丈夫毆打你的事?”云若夕沉聲道,“我說了,我會幫你和他和離,你要是擔心和離之后無可去,可以來我這里。”
劉香琴搖了搖頭,“他不會跟我和離的,也不會休了我。”
“什麼意思?”云若夕問。
劉香琴眼睛余,看了眼文濤,似乎是因為有男子在場,有些難以啟齒。
云若夕看向文濤。
文濤便立刻自覺的背過,往外走了幾步。
br> 見文濤避開,劉香琴這才對云若夕道:“我丈夫,因為遲遲考不上秀才,終于在朋友的勸說下,放棄了考試,準備去縣城里謀個職位,可上下疏通關系,是需要銀錢的,他沒有錢,便想要將我,將我……”
“將你賣掉?”云若夕皺眉。
劉香琴凄惶的點了點頭:“若只是將我賣去做苦工,我也不至于如此,但他想將我賣去的地方,是縣里的怡紅樓啊……”
古代子極重名聲清白,劉香琴要是去了怡紅樓,還有清白在嗎?
“這個渣男!”云若夕了拳頭,剛剛那一記手刀,可能打輕了。
“姑娘,你也是人,當知道,出嫁從夫,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他若真狠了心要賣我……”
劉香琴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落下,“我,我也只能一死……”
“你別急,這世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云若夕攙扶起,“我只問你,你想不想離開假秀才,哪怕以后會死。”
劉香琴慘笑道:“我若是怕死,今日就不會來跳清河水了。”
在柳家多年,一直本本分分,縱然假秀才待不好,也沒想過離開,可他卻居然想把賣去那種地方。
劉香琴泣不聲,云若夕把攙扶起來,“你別哭了,我有辦法幫你,但你要告訴我,他準備把你賣多錢?”
劉香琴道:“終奴契,還是那種地方,大約,有十多兩銀子吧,不過我年紀大,人家嫌棄,只愿意給八兩。”
八兩銀子,就可以讓一個人,終熬在火爐里?
云若夕攙扶著劉香琴往家里走,路過文濤時,笑著邀請道:“如果我沒記錯,公子你姓文吧。”
文濤沒吭聲,他懷疑云若夕早就知道他在跟蹤他,可剛才云若夕瞧見的反應,又不似偽裝。
不清楚請的時候,不說話最好。
云若夕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畢竟這是顧家人都有的病——自視甚高,藐視眾生。
不過這文濤能不顧河水冰冷,跳水救人,應該還是值得給臉的:“你也跟我回家吧,換裳,天涼,容易寒。”
文濤想拒絕,可看著自己這一漉漉,的確不好趕路,也就同意了。
云若夕把他們領去了家里。
孫婆婆得知況后,立刻給他們熬了姜湯,漆氏則拿出自己新買回來的,還沒穿的裳,給虛弱的劉香琴換上。
云若夕在箱子里,選了一套慕璟辰的秋,遞給了文濤,“去廚房后面的洗澡棚里換上吧。”
裳是靛青的,和文濤原本所穿的深青,較為接近。
文濤接過,下意識道:“你不是寡婦嗎?家里怎麼有男人的裳?”這個人,果然不守婦道。
云若夕笑了笑,“是我弟弟的。”
“……”
他查過,這個云若夕的確有個弟弟,云辰,此人還因探親為由,在清河村住過一段時間。
據說是探親結束,回他們的娘家了,可他通知吳州那邊的手下調查,卻發現,本就沒有云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