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劃算，不劃算……”

“什麼不劃算？”

慕璟辰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后，云若夕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雙手環住腰肢，落散發著冷梅香氣的懷中。

“呃，沒什麼，我一個人自言自語呢。”云若夕心虛，生怕被慕璟辰知道，剛剛在想要不要去賭坊堵顧之會高中的事。

為了不被看出來，急忙指著前方的雪靈狐，轉移話題般的道：“阿辰，你的雪兒，哦不，你的云朵養了多長時間了？”

狐貍的壽命和犬類差不多，都在十年左右，但聽說靈狐的壽命很長，可以長達近三十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幾年了。”慕璟辰順著云若夕的手指，看向石桌上蹲著的藍焰雪狐道，“起初養它，是為了里的雪髓毒。”

現在不需要它的心頭了，它自然可以陪伴他們很長一段時間。

“這樣的話，它大概是能等到紫靈理睬它的。”云若夕輕笑道。

“那也不一定。”慕璟辰看向石桌墊上，被雪白靈狐眼瞧著的紫眸靈狐，勾了勾，“靈狐是非常挑伴的。”

如果不是這麼挑，且一生只生育一兩次，靈狐數量也不會這麼稀。

“這樣。”云若夕頗為憾，“我還想看看它們生小狐貍是什麼樣子的呢。”狐貍在現代可不是能隨便養的寵。

“你若真想看，咋們可以用點法子，強行做一次月老紅娘。”慕璟辰眸狡黠，顯然是想到了一些壞壞的注意。

云若夕轉錘了他一下，“不許來。”

“好好好。”慕璟辰摟著云若夕，眉眼生笑。

石桌上的雪狐貍本來聽著主人要幫它了，正開心呢，結果主人突然否認了，它揚起來的興臉，又落了下去。

倒是睡在紫墊里的紫眸小狐貍，滿意的了耳朵，很好，這個人還算有點良心，它就勉強認可好了。

……

顧之被欽點為狀元的消息，是在下午傳到云若夕耳中的，聽到后并沒有訝然，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覺。

不過，有些好奇的是，“顧之站在了主和派？”

“應該說大部分想要當狀元的進士都站在了主和派。”慕璟辰道，“三十多名進士，大概只有兩三個說渤海國的要求不妥。”

可不是不妥，不僅要割讓一部分土地，作為兩國自由貿易的點，還要贈送對方南海的幾個島嶼，以及數萬兩黃金。

注意了是黃金，而不是白銀，在大寧庫存被戰不斷消耗的時候，渤海國提出這樣的要求，哪里是來求和的……

“他們分明就是來趁火打劫的！”云若夕這個準備佛系事的紈绔世子的世子妃，都看不下去了。

“但北戎已經開始進攻了。”慕璟辰抬手將一個小木信筒遞給了云若夕，“這是今日邊關傳來的戰報，你看看。”

云若夕接過打開，簡單一看，立刻蹙起了秀眉，“北戎怎麼這麼猛，居然直接攻城！？”

br> “它們得到了西梁的支持。”慕璟辰凝眸道，“你也知道，三王子呼延吉是影樓的人，所以有最準的消息。”

“西梁為什麼會摻和進來？”云若夕問。

“你該問的是他們是什麼時候摻和的。”慕璟辰輕嘲道，“高月太后對大寧恨之骨，不侵中原才是怪事。”

這也就是說，西梁是遲早要對大寧出手的，只是早晚的問題。

“怎麼摻和進來的……”云若夕思索道，“莫不，是在我們和拓跋焱分開后，他回西梁是要經過草原的。”

“應該是在之前。”慕璟辰道，“西梁運送資不可能那麼快，從命令傳去西梁，再到資運送到大寧北關……”

這段時間，起碼也要一兩個月，所以拓跋焱不可能是在雪國和他們分開后，才下達指令的，而是在草原的時候就下達了命令。

“莫不是我們撇開他，讓他單獨面對四王子呼延榮的那一次？”云若夕道，“可是他，他不是把呼延榮殺了嗎？”

他都殺了北戎的王子了，北戎可汗還跟他合作？

“對呼鄂皋而言，不過就是一個兒子罷了。”

慕璟辰垂眸淡道，“何況這個兒子，還是平時最惹他不快的兒子，能換來西梁的無條件支持，明顯是筆劃算的買賣。”

買賣！？

自己兒子的命都可以拿來買賣的嗎？

云若夕搖了搖頭，“那北戎是不是很快就會攻破北關？”畢竟北戎這次是傾巢而出，北關四十萬將士，很有可能守不住。

“這也是為什麼主和派基本上占了大頭。”慕璟辰凝眸道，“相比南域的局，北戎的南下才是真正滅國的威脅。”

朝廷已經沒有多余的力在南域的問題上消耗了，“如果朝廷答應了這筆搶錢般的買賣，十四叔可能會被立刻調去北戎。”

“那南域呢？”云若夕道，“就暫時不管了嗎？”

“只能這樣。”慕璟辰眸深邃，“其實錢也好，土地也好，都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假以時日，便能悉數討回。”

“那什麼是大的問題。”

“自然是民意和軍心。”慕璟辰看向云若夕，“大寧是泱泱大國，渤海卻只是一個小國，如此明目張膽的搶劫，而且還功了，你覺得百姓們會怎麼看，邊關的將士會怎麼看，其他國家又會怎麼看？”

云若夕愣住了，好半天才道：“難不，這才是父王不肯和談的原因？”

“不然你以為，父王真的很喜歡打仗嗎？”慕璟辰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但凡心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喜歡戰爭。”

何況到了慕王爺這樣的地位，已經是戰功赫赫，無需再戰的年紀了，家中妻在側，兒雙全，又有子孫出世，誰愿意再把頭提著，往戰場上奔呢。

“大寧很大，這也就意味著很多時候，消息從這一端傳到另一端，會變得面目全非。”慕璟辰道，“本來朝廷求和，是為了更好的應對北戎，但消息傳到邊關百姓耳中，極有可能變朝廷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