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璟辰看向云若夕,眸子泛著些微的亮,想說什麼,卻最終都化作了一個深深的擁抱。
“阿夕,你放心,我沒事。”慕璟辰緩聲道,“有關福建那邊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他不告訴云若夕,只是不想讓云若夕摻和進這些政治上的廝殺。
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慕璟辰放心不了自己的母親儀長公主,也有些懷疑慕王爺的真正死因,必然要跟著離開京城。
他若離開京城王府,有關福建,以及影樓的一些安排,他自然還是要讓云若夕知道的。
慕璟辰抱完云若夕,就和一起進了屋,詳細的把他的安排說了。
云若夕聽完后,睜大了眼睛,難以相信慕璟辰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可仔細回想,慕璟辰本就是擅長全面布局的人,他每走一步,就會算出后面的所有可能,并按照這些可能走出下一步。
他之所以表現得不怎麼“上心”,無非是因為他把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上。
“我記得我九歲那年,父親從關外回來,因為路上遇到了馬匪,他帶著親兵去圍剿,了點傷,回來后,被母妃大罵了一頓。”
因為剿匪是當地府的事,如果讓朝廷知道,慕元吉帶兵行,哪怕他帶的自己他自己的親兵,也還是會被人拿住這點,問他個擅自領兵行的罪。嚴重的,可能還會往意圖謀反這樣的罪名上牽扯。
且當地府也討不到什麼好,自己地盤上的馬匪除不掉,還要路過的慕侯爺幫忙,這說明什麼,說明當地府無能。
哪怕府已經多次往上求助希人幫忙,但只因當地長和上級的關系不好,被故意為難,當地的府也還是會被冠上無能的罪名。
當時還只是侯爺的慕王爺,不僅“多管閑事”,把馬匪消滅了,還順便把當地長的上級給拉了下去,這樣的事,自然讓那上級的上級有些過不去。
場之中最不見的就是相護,慕王爺斷了人和馬匪勾結的財路,剛回京就被人舉報了。
儀長公主罵歸罵,卻還是親自幫慕王爺包扎了傷口,然后不不慢的把他送上了朝堂,自己再不聲不響的去了太后宮中。
的事如何解決的,慕璟辰沒和云若夕說,但云若夕也大致能猜到,慕王爺最終還是了一些懲罰,不過有儀長公主在,這些懲罰并不會真的傷到他。
“那時候,我覺得父王行事有些愚蠢,明明有更好的法子,去解決馬匪的問題,同時理那幾個和馬匪勾結的員,為何要把自己搭進去。”
若不是儀長公主的特殊份,以及當時的西北關的確需要慕王爺,慕王爺的這一幫人舉,可能會給當時的侯府帶來滅頂之災。
然而慕王爺卻告訴他,有些事,是必須要明著面去做的。如果世人遇到不公,只能央求天意,那這個世道該是多麼的絕。
他主幫當地府清繳馬匪,收拾貪污的上級,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幫助百姓,也是為了讓他們看到,朝廷還是可以依靠的。
皇帝對他懲不痛不,也是因為如此——他的行為的確是有利于朝廷的,錯誤的,只是做法而已,可這做法又是當時不得不為之的事。
“我當時還是不以為然,覺得這世間的公道與我無關。”慕璟辰看向云若夕,在最初認識云若夕的時候,他就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因為他是真的不太在乎這個世間會變什麼樣子。
“或許在那個時候,父王便看到了我薄寡淡的一面,對我再無為國為民的要求,只希我能夠在他出事的時候,照顧好母妃和長姐。”
“所以在那個時候,父王就預料過自己將來的某一天或許會出事。”云若夕輕微的說話聲里帶著一酸,大概明白慕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不簡單,會謀算,但心深,卻是真正憂心著家國的人。
“也不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慕璟辰抱著云若夕,整個腦袋都埋在云若夕的脖頸,似想要在云若夕的上吸取力量。
“他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邊關戰場這些地方,換做任何人,都不能百分百的確認,自己不會真的出事。
慕王爺作為武將,且沒有解甲歸田不問世事的打算,那麼總有一天,會等來這樣的事,要知道歷史上的武將,就沒幾個是真的善終了的。
“阿辰……”云若夕不知道怎麼安慕璟辰,只能用雙手反抱住對方,用擁抱和聆聽的方式,去緩解慕璟辰喪父的痛苦。
云若夕也不知道慕璟辰和抱了多久,只知道,慕璟辰一直抱著坐在窗前的榻上,就著月,和說了不有關慕王爺的事。
云若夕這才明白,慕璟辰看似和慕王爺不怎麼親的父子關系,其實有另一種呈現方式,他們彼此就敬重對方,將對方放在了從不輕易吐的心底。
慕璟辰一直抱著云若夕說著從前的事,說到云若夕的脖頸都開始有些泛酸,他才抱起云若夕,帶著去了凈室,“洗漱休息吧,有關影樓的事,我明天再給你代。”
“嗯。”云若夕順著他,他想要做什麼,都順著他,只為了讓他心能緩和一些。
到了第二天,慕璟辰的心的確好了一些,卻不全然是因為云若夕的安和陪伴。
在他的心底,始終覺得慕王爺的死另有蹊蹺,也說不準慕王爺并沒有死。
雖然后者的希微乎其微,但慕璟辰也堅信儀長公主說的“生要見人是要見尸”,在沒親眼見到慕王爺的尸前,他是不會下定論的。
“所以你也是因為這點,才要堅持和儀長公主親自去接棺……去接父王?”云若夕說不出那幾個殘忍的字眼,只能用父王繼續稱呼。
慕璟辰抬手了的后腦勺,“嗯,你在京城,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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