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帶著一奇怪，還有一孩子般的天真。

“是因為傷得太嚴重嗎？”

常人沒了手的知覺早就慌不已了，但影九好歹也是從影樓出來的人，什麼陣仗沒見過，那種讓人全麻痹的藥都吃過。

有夫人在，肯定沒問題的，所以擔心的只是之后的懲罰。

不過也沒有想要求饒的意思，如果讓主子知道利用夫人的心，視影樓的規矩于無，逃離影樓的懲罰，以后就別想愉快出來浪了。

“小九……”云若夕看影九一臉好奇研究自己右手的樣子，心里就像是被五味雜的水澆過，又苦又，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后面的秋心棠看著云若夕這樣子，搖了搖頭，上前道：“你的手沒了。”

秋門主！

云若夕看向后的秋心棠，下意識的責怪對方不會說話，可仔細想想，對方說的是事實，哪怕把話說得再委婉，再不想告知影九，影九也會知道自己的手沒了。

“老師？”

影九看向秋心棠，剛醒來，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云若夕還有后續的懲罰上，完全沒注意到房間角落還有另外一個人。

等到秋心棠施施然的開口，才發現，在樓中教易容的老師居然在這里。

影九并不知道秋心棠的份，也不知道秋心棠在影樓的份。

影樓的暗影培訓都是老人帶新人，而新人在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都會涉及的，只有那些在某一方面表現出獨有天賦的人，才會得到那方面的專業培訓。

影九在七八歲接到易容，一接就喜歡上了，而且表現出了很強的天賦，大長老覺得有才，就專門安排老師教導。

這種安排往往是暗中和進行，影九沒有告訴任何人，教的老師，也不知道份，只以為是影樓里退休的前輩。

待到影九把易容學到臻境，影九才見到自己老師的真面目，一見就開始犯了花癡，老師，你怎麼這麼帥，這麼年輕啊。

影九的彩虹屁對秋心棠這種無心男之的邪門人來說是沒有用的，他對影九能辨別出他真假面容，表示了肯定，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影九的初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沒了，好在影九對秋心棠更多的是崇拜，而非，在一次訓練中接到影魍之后就把的老師忘在腦后了。

秋心棠倒是沒忘記影九這半個徒弟，誰讓影九在所有暗影里是個最容易犯錯的家伙，可就是這樣的家伙，還翩翩通過暗影十三衛的測試。

為大長老，他對影九出的任務碎了心，偏偏的易容用極大，慕璟辰也好，樓里面的一些特殊任務也好，都需要用。

他想，影九這天真子實在不適合在影樓這種地方，能嫁就趕嫁出去，不然遲早會出事，果不其然的，在強敵環伺的況下栽了。

秋心棠不像云若夕，一介婦人，總是想得太多，心得很。

在秋心

棠這種見慣了生死的江湖人看來，像影九這種況，能保住命，好生生的坐在床上跟他們說話，就已經是極大幸事。

右手沒了就沒了，總比人沒了的好。

而和云若夕不一樣的事，影九似乎也是這麼想的。

在看著自己的右手，發了一會呆后，就突然笑了起來。

“我說怎麼沒覺，原來是手沒了，夫人，你別擔心，我過幾天就回樓里按個假手，四長老在機關方面可厲害了，他造的木鳥可以載人上天呢。”

未等云若夕應聲，又嘆了口氣，“就是質量不太過關，那木鳥才將將飛過屋頂，就突然散了架，把我屁都摔疼了。”

在影樓，四長老的機關造，總是伴著各種風險，除了新樓的不知況的小家伙會被四長老騙去做實驗外，也就只有喜歡玩的影九會愿意幫四長老試驗了。

“這下好了，我這也算是因公殉，哦不，因公負傷，主子回來看著我這樣，估計會覺得我很可憐，然后就不罰我了。”

影九一臉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好像比起自己手，更自己會不會被主子懲罰。

云若夕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影九說話，若影九面對的是別人，這喜笑開，毫不在意的樣子，沒準還真能糊弄過去。

但云若夕不是別人，通過，能夠清晰的覺到被人的緒。

影九在痛，痛的是自己了一只手，了一只最引以為傲，可以讓自己變化萬千的手。

影九在悔，悔的是自己為什麼總是心大意，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犯錯。

影九在怕，怕的是自己失去了右手，是不是就失去了價值，再不能在影樓待下去。

總之，痛苦煩雜的思緒里，居然沒有半點是在怨恨別人。

真是個傻丫頭，不恨讓置于危險的人，也不恨那些砍掉手的人。

云若夕抬手上影九的面頰，“小九，若是難，可以哭出來。”

“夫人，我不……”

“在我們面前，你無需如此。”云若夕道，“我當你是妹妹，而他，是你的老師。”

云若夕說完，便用一雙干凈清明的眼睛看著影九，一直看到影九的心深。

影九的面容原本是笑著的，可是看著看著，的笑容便緩緩的變了悲傷的模樣。

“夫人——”

影九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撲進云若夕的懷里，“夫人，你們不要不要我，我雖然沒有了右手，但我還左手，我懂很多東西，我還有用！”

和影七，以及所有影樓大部分的暗影一樣，影九亦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不過影七是全家被仇人所殺，影九則是因為娃之被親生父母丟棄。

小小的三歲娃娃站在大雪天里，看著自己的父母遠去，一直追，一直追，追到大雪將埋在雪地里，才不得不放棄。

影九被路過的暗影撿到，來到影樓，從此就把影樓當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