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夕沒有說話。

當初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謝珩，甚至在用圣殺掉“相關知人”時放過謝珩，就是因為心里清楚，謝珩對沒有惡意，對言雪靈也沒有惡意。

他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

這樣一個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惡意的人，下不了手，而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會為了長生而做出那些令人發指的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謝珩的目的很簡單，利用言卓的勢力發展自己的勢力，打部，更好的監視言卓等人的行為。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在言卓等人的行里得到他想要的健康。

只是，事的發展并不都在人的預料里。

即便是謝珩，也不可能完全預測到在雪神教發生的每一件事。

他沒有想到云若夕會是雪神教等待千年的神，也沒有想過云若夕會一次或者說一瞬間解決言卓等人。

他意識到了云若夕的不同，也意識到云若夕或許真的有可以給他健康的法子。

但他沒有主找到云若夕，用任何讓人同的方式去取得云若夕的憐憫，因為他知道，云若夕若真的能救，不可能置之不理。

于是在言卓和其黨羽消失后，謝珩并沒有任何作，他依舊做著他的丞相，輔助著新帝理政務，或者請假在湖心島休養。

他沒有做任何試圖反攻云若夕他們的事，就連慕璟辰接收暗殺堂，他作為暗殺堂的“最大東”也是拱手就讓，毫沒有猶豫和在意。

他安靜的等在那里，等待著云若夕去找他問罪，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年多。

“你不用覺得為難。”謝珩溫和道，“世間之事，若行，皆有其后果和代價，我在答應和言卓等人合作的時候，就已經想過自己的結局。”

并且——

“我也不算全然得好人，在給昭媛他們出主意的時候，也想過你母親若是敵不過他們該怎麼辦？想到后面，也只是坐上觀。”

當然，他心里是想過，如果作為圣得言雪靈真的抵不過昭媛等人，那他會想盡辦法為復仇，不過這些，沒必要和云若夕說。

他并不想讓覺得，他說這些，是在求饒。

他無需求饒。

他說這些，不過是想給想要的解釋，以及表達他的歉意。

畢竟，言卓等人若是沒有他的加盟，也不可能發展得那麼順利，他始終，還是在暗里，站到過的對立面的。

九月的風，帶著颯爽的涼意。

盤著婦人頭的云若夕，唯有額前細的淺褐發，被風吹得些許繚，但因為湘靈給的桂花發油足夠的好，那些發并沒有到的眼睛。

謝珩說完這些后，就不再說話，他本就氣虛羸弱，不得多言，今日說得話，明顯已經達到了他今日所能言語得極限。

此時風過無痕，涼意卻留了下來。

謝珩不自然得冷了一下，本就病態蒼白的面變得更加蒼白。

云若夕看了他一下，沒

有在問，淡淡的視線轉落在桌面上，卻只看向桌面上的三盤糕點，“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

“嗯。”謝珩應著，兩人之前的氛圍，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種兄賢妹恭的狀態。

云若夕也不多說，直接手拿起一塊桂花糕，就吃了起來。

謝珩就坐在黑得椅上，看著吃，目就像年邁的長輩看著小孩子吃糖葫蘆時那般溫和慈祥，但也不盡然是慈祥。

等到云若夕席卷了桌上一半的糕點后，起了子。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你要是覺得累，就不要去理那些事了，謝家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還有些人，你教一下還是可以用的。”

不拘小節的拍了拍手，繼續道：“回去后，我會開一些暖的藥，你記得按時服用，如果哪里不舒服，就讓人來找我。”

說完就轉走了，只是剛出亭子，又回過來，拿走了謝堰桌上的盒子：“這東西你若是不想給安淺淺，不如給我。

我保證，我不會用它讓你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當然也不可能是一些簡單的小事，我若是用不完，就給我的孩子。”

未等謝珩應聲，又道：“我不是總在京城，若你去王府找不到我，就去白府找我的師兄。”

云若夕既然已經從言雪靈那里繼承了藥王谷的醫，那麼自然而然得便了藥王谷的弟子，按著輩分，白月軒也就了的師兄。

在京城和白月軒會面后，就討論過若謝堰的狀況。

白月軒也答應了云若夕，會在不在的時候前往京城。

只是，他們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兩人其中一個會在謝珩需要得時候在京城。

所以——“如果我們都不在，你就讓人去通知影樓的明影。”

謝珩既然始終參與言卓等人的舉措，必然已經了解了慕璟辰影樓之主的份。

“影樓的三長老雖然專注毒，但醫也是差不到那里去的。”

“若夕。”謝珩看著云若夕，溫和道：“我還能這樣你嗎？”

“不然你想怎麼我？”云若夕笑了笑，“想我阿夕啊？不行的，這是我家相公專屬法，兄長你要是了，他會吃醋的。”

云若夕說完這些，便轉走了，樣子隨意又自然，仿佛是來自家后院的海棠花庭院逛了一圈。

謝珩看著云若夕離去，本來因病弱而黯然的眸子，卻在看到灑悠然得背影時，泛出點點亮，他了蒼白的，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他知道拿走那個盒子，并不是真的想讓他做什麼，只是想給他一個彌補和報恩的機會，讓他不要愧疚，不要放棄自己的。

雖然他在這一年多里，已經想好了自己的后事，并且一一進行了代，但既然想讓他繼續活著，那他就活著吧。

至可以為云若夕他們提供一個研究病理的對象，讓這世間有和他況類似的人，得到治療的法子，得到活下去得機會。

謝珩垂眸看向自己懷里的暖手爐，目如午后海棠花上渡染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