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心念流轉的一瞬間，李策已覆蓋葉小而紅的櫻。的炙熱，而他的親吻像是在掠取。

掠那一點溫熱，取那一點誼。

葉覺李策起半跪，他修長的手指托著的后腰，而被他攬在懷中，螓首后仰，濃的黑發傾瀉而下，與他相連的，除了他托舉的手，就只有那對微涼的瓣。

那對薄在輕噬、在吸吮，從不曾有過的悸席卷葉全，的腰開始僵，下意識配合李策的作。

原來親吻，是這樣的啊。

作為回應，葉也輕輕親了一下李策。臉頰微紅，輕氣，這回應帶來的，是驚濤駭浪般的深吻。

撥檀口叩開貝齒，香舌糾纏到葉忘記呼吸。的臉一瞬間憋得通紅，李策覺到葉的生疏。雖然他也只能索著學習如何親吻，還是溫聲引導葉。

“呼吸，，呼吸。”

葉深吸一口氣，鼻息間都是李策的氣息。

像覆蓋青松的雪，有一種清冷的凜冽。出雙臂，環繞李策的脖頸。

“李策。”

葉輕聲喚他的名字，比之前任何一次呼喚時，都更飽含深。

“，”李策回應道，“謝謝。”

謝謝這世上有一個你。

溫暖的你、善良的你、熱忱的你、古靈怪的你。

你是驅散黑夜的太，是嚇退兇厄的圖騰，是可遇不可求的好運，是上天恩賜的命運。

因為你，那些吃過的苦、過的罪、折磨半生的病痛，都算不了什麼。

若我早知道荊棘后面是霞萬丈，若我早知道，該多好。我就不會孤獨、悲傷、絕、膽怯，就算是著腳，我也會飛速奔跑，跑到遇見你的這個時刻。

李策的眼簾間已沒有淚水，只有濃濃的激和心。

若這輛馬車永不會停，若這吻永不需要停，該有多好。

李策把葉送回家，再到宮中參加宴飲。

只上了幾道菜，他便借口說不適，又離開宮殿。

麟德殿宏偉軒昂、巍然聳立，地臺就有三丈高。李策腳步輕快地走下臺階，聽到后有人喚他。

“你跑什麼跑？不準走！”

聽聲音，便知道是趙王李璟。

> 李策轉過，笑容舒展道“五哥不是要待到最后嗎？”

李璟聽到他喊五哥，僵的臉笑了笑，又頃刻間冷了臉。

看來今日的氣惱，喊一聲“五哥”是哄不好的。

“你知道我每年最喜歡哪一天嗎？”他沉聲問李策。

“不知道。”李策老實回答，沉甸甸的袖低垂著。

“中秋！中秋！”李璟強調道，“中秋有歌舞助興，有味的月餅，有桂花酒，有母后送的錢袋，還能在席間取笑那幾個長得丑的兄弟，最重要的是，你嫂子們妯娌坐在一起，沒人管我。這一天父皇母后心好，我要是想再納個妾室，他們也多半同意。但是今天，全被你毀了!”

“怎麼就被我毀了？”李策疑道，“我剛才已經看到你吃了月餅喝了酒，還舞姬的手，并且笑話老八臉長短還發，把他氣得找皇后哭去了。你納一百房妾，也學不會好好說話吧？”

李璟氣急敗壞道“可是你說你不舒服，要走！”

“我的確要走。”李策道，“你回去唄。”

“我回不去了，”李璟愁眉苦臉地走下臺階，恨不得踹李策兩腳，“父皇讓我照顧你，不準我參加宴會了嗚嗚。”

他快要哭出來，又不敢忤逆圣意，寸步不離跟著李策，出了大明宮。

這倒讓李策難起來。

他不是回趙王府，是要去別的地方。

“我不管!”李璟梗著脖子，“你就算是去殺人放火，我也奉陪了！”

他鉆進李策的馬車，躺在地墊上翹起二郎，端得一個無賴的模樣。

可當他聽到外面有人的聲音，立刻坐直子，理好頭發，平袍，咳嗽一聲掀開車簾。

外面站著一個小丫頭，葉的丫頭。

這里是安國公府門外，李策先讓門房去喊水雯，見到水雯，才讓請葉。

沒有直接請葉出來，是在顧及的名聲。

水雯笑嘻嘻地點頭

，一溜煙不見了。

李璟指著李策道“啊你！原來是欺瞞父皇，趁機約會呢！”

“你現在知道了，”李策沒好氣道，“能自己回去嗎？”

“不能！”李璟歪著頭揣起手，“你壞我好事，你也別想好過。”

這一次約會，李璟比天上的月亮都有存在。

今夜沒有宵，他們沿著坊街，欣賞各家宅院燃起的月燈。再后來拐到西市，更見燈灼目、魚龍飛舞。

李策從袖中掏出他在宮宴上拿的桂花餅。

“你嘗嘗。”

葉取了一塊，李璟取走另一塊。葉說好吃，李璟說太淡了。

“不喜歡吃太甜膩的。”李策解釋。

“那你都不管我喜歡吃什麼嗎？”李璟冷哼一聲，繞過李策，走到葉邊去。

“那你喜歡吃什麼啊？”葉疑道，小巧的鼻頭被秋夜的風吹得有些紅，呆呆地看著他的樣子，讓人憐。

李璟頓時不氣了。

“我嘛，”他走得距離葉近些，“喜歡吃別人結賬的。”

李策出胳膊把他推開。

“是誰說葉小姐是母獅子魔頭的？”李策告狀。

“誰說的？”

葉站在一棵樹旁，把桂花餅塞進里咬著，彎下腰雙手抱樹，就往外拔。

李璟嚇得臉蒼白，喊著就往李策后躲。

“這都能當兵？打我一頓是要坐牢的！快想想我爹是誰！”

李策笑起來，他狹長有神的眼眸瞇著，牽起葉的手。

“罷了罷了，這些樹歸京兆府管，劉硯才消停幾天，就別讓他頭疼了。”

“京兆府管得真多，”葉不不愿地撒手道，“不過巡街的那些衙役我都認識，見面還打招呼呢。”

三人逛完西市逛東市，直逛到街面上空無一人，葉買的東西三個人都拿不住，李策才舍得把送回去。

李璟照樣跟著。

“你怎麼還不走？”

仄的馬車里，李策看著李璟道。

李璟癱在車廂，有氣無力道“

我是真不想跟你們在一起，我是麻，走不了。”

他說著閉眼道“你們干嘛干嘛吧，就只當我瞎了。”

其實他也用不著閉眼，葉買的東西太多，摞起來足夠把他擋嚴實。

等葉回去，李璟抱怨道“不是魔頭，我誤會了，這是敗家娘們啊。怎麼這麼能買？”

“都是買給家里人的，”李策為葉解釋，“連家里的仆人都送了禮，真心善。”

“是心善，”李璟臉上的抖了抖，“你等著窮花子吧。”

關于葉適不適合做妻子這件事，李策沒有同李璟探討太多。寶如果太顯眼，容易被人搶了去。

自己知道好，就行了。

馬車行駛到趙王府門前，李璟見街口站著一個人。

通家奴服，在頭上圍著一圈白布，手里也拿著白的孝布。

李璟“呸呸”兩口放下車簾道“哪家在報喪？真晦氣。”

“停車!”不知為什麼，李策卻忽然開口道。

他面蒼白跳下馬車，正看到街口那人走過來。見到李策，那仆人 “撲通”一聲跪下，雙手舉起白布，才開口說話。

“稟楚王殿下，我家主子歿了。”

明月高懸，燈籠灼灼，街面上似鋪了一層銀紅相間的，李策站在中，卻覺得遍生寒。

“說清楚。”他冷聲道。

京都顯貴人家負責出門辦事的家奴，多半認識他們這些主子。但李策卻不認得家奴們。

但他記很好，今日見過，便不會忘了。

“奴的主子，是長公主府駙馬爺。”那仆人聲音哽咽。

駙馬爺。

被驪山王遷山道士斷言活不過三日的人，果真死了嗎？

月似一把刀，直直刺李策心口。

駙馬爺，因何而死？

他明明代過，府中要有太醫，要加強守衛，京兆府要在附近巡街。

難道真的是，壽限到了？

“怎麼就死了？”馬車上的李璟也在問。

死在這中秋的團圓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