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策夢寐以求、朝思暮想的。

果然如想象中那麼、溫熱，只需要靠近，便讓他心臟劇跳，魂魄炙熱地離開，只想裹著。

可是，只嘗到了那麼一點馨香，葉便已經向后退開。與此同時，“啪”地一聲脆響，是寶刀出鞘的聲音。

李策整個人僵住，微閉的眼睛睜開，看到葉瞪大雙眼，滿臉疑驚慌，還有一點嗔，手握刀柄向前拔出，問道“你干什麼？”

“親你啊，”李策的神一瞬間變得乖巧，像一個討糖的孩子般，“我想親你，很久了。”

剎那間，葉的桃花眼下布滿胭脂般的紅潤。再退一點，咬道“好，親過了，你離我遠點。”

這就親過了？

這只是一。

一抹壞笑在李策角盤旋，他的手指了葉的下，問道“這可不算親過，你不會是……不懂這個吧？”

這句話激起了葉的好勝心。

“誰說我不懂？不就是一！”

“對啊，”李策道，“你怎麼會不懂呢？我們第二次見面，你就用把我抵在墻上。忘了嗎？”

“我那不是要親你，”葉急急地解釋，“我那是要控制你，拿你的錢袋。”

“所以現在，”李策握住葉手里的刀，把刀丟在車廂里，然后左手托住細長的脖頸，讓不能再往后退，俯低聲道，“這一回，到我來控制你。”

葉還想掙扎，可事態的發展已超出意料，看到李策近，覺到他微涼的，像蜂汲取花一樣，到的瓣。

這親吻中夾雜著小心，還有濃濃的占有。

“你……”致命般的麻從頭到腳，擊潰葉的心神。這輕輕開口的低，反而激起對方更大的。那原本便不安分的，也像是在探尋般，吻到的貝齒。

接下來，到的舌尖，侵占城池。

葉的眼睛半闔未闔，時不時又睜大，看李策沉醉的神。

李策突然放開，輕噬的瓣道“乖，閉眼。”

葉仍然沒有閉，便見幾修長的手指，籠罩了的眼簾。

潰敗的放棄抵抗，一片靜謐的漆黑中，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他們兩人。

多近都不夠近，多久，都不夠久。

馬車向前駛去，駕車的青峰安靜得像一只深夜被火把照到的兔子。

> 瞪大眼睛，呆若木，一聲不敢吭。

他目不轉睛看著前面，雖然眼神已經有些呆傻，卻竭力保持馬車平穩，竭力避開需要走走停停的鬧市，甚至竭力避開風，以免風吹簾，出里面的旖旎景。

青峰在心中不斷拷問自己。

這是我能聽的嗎？這是我能知道的事嗎？我不是宦啊好嗎？

殿下需要宦了，殿下他需要一個沒有的宦服侍了！

但是青峰一句也不敢抱怨，在某轉彎時，他扭頭看了一眼皇陵的方向。

如果能回到九嵕山，他一定要向服侍楚王長大的娘、夫子還有老侍問一句殿下他怎麼什麼都會？你們誰教的啊？你們……都是壞人！

因為只顧親熱的兩個人毫沒有命令要去哪里，青峰先是把馬車停在安國公府門口，等了等，后面沒有靜，便又駕車到趙王府去。

這一次后終于傳來李策的聲音。

“到家了。”

青峰停穩馬車，躬退后，又抬起手，想要扶李策下車。李策卻已經敏捷地跳下馬車，又回扶住葉，帶著回府去。

青峰的頭低得快要到地面，等兩個人雙雙進府，才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

李策走在前面，葉跟在后面，看兩個人的距離，還恪守著男大防。仿佛他剛剛聽到的那些親吻聲，都是夢境。

“你怎麼了？”聽說馬車回府，護衛燕云出來跟青峰打招呼。

青峰的眼神仍舊有些呆滯，臉也有些紅。

“我不純潔了。”他委屈地撇。

踏小院，李策便牽起葉的手。

葉的紅紅的，人也同先前不太一樣。雖然仍舊活潑灑，但輕咬角的樣子，多了幾分。

不過這份很快被人打破了。

有人在院外喚了一聲“小九”，人已經推開院門，葉的手立刻從李策手心出來，人也站得端正，抬頭看向禿禿的枝椏，低頭看看散落的樹枝，實在無趣，又撿起一敲了敲地。

李璟一眼看到葉也在，他

有些意外地退了一步，手下意識便向袖。

謝天謝地，泰山石在。

李璟心中稍穩，踱步走過來。

“武侯長在啊？”他指了指不遠的院墻道，“走的是正門吧？可別翻墻了，墻下面都是牛糞，明年也別翻，會種月月紅，刺兒多。”

葉看向李璟，李璟立刻往李策后躲，扯著李策的服，像一只躲在竹子后的花公。

葉笑了笑。

乍然看到人對自己笑，李璟一時有些恍惚，他出頭，試探著道“你不生氣？不發飆？不打人了？我可聽說朝堂上的事了，你三言兩語，就讓史中丞下了大獄，過不幾天就要人頭落地。”

可怕。本來就不講道理又帶了兩千武侯玩命，這會兒還得到了圣上的信任，那就更可怕了。

聽李璟提起史中丞，李策怕葉又要生氣，故而把李璟從后扯出來。

“別裝了，”他笑道，“是誰為了救安國公府，被軍抓走熬藥來著？”

葉神微，問道“你還有這個好心？”

“有啊！”李璟故意仰起頭，“你要不要報答我？”

怎麼了啊，今日看葉，似乎覺得好欺負起來。是不是因為披著李策的大氅，看起來有些小？

“怎麼報答？”葉走近一步，完全沒有想到李璟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忙。

李璟倒是要領這份激，立刻高興起來。

“孩子吧，你給我個孩子。”

話音未落，一樹枝從天而降，拍在李璟腦袋上。

“誰要給你生孩子？”葉大聲斥罵，李璟嚇得往院門方向跑去，葉已經靈活地堵住了李璟的去路，他只得往院墻跑，還未跑近，鞋底便沾了兩腳泥。有些臭，不知道有沒有牛糞。

“不是讓你生……”李璟氣吁吁道，“我聽說你跟王遷山關系不錯，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去了哪兒，讓他給我算算，我這輩子有沒有子嗣。”

李璟說著走過來，臉有些難看。

“剛剛我去宮里了，母后又催我生孩子，是我不想生嗎？我明明已經……很盡力了。”

葉的臉立刻又紅一遍，丟下樹枝道“王遷山出城去了，我差人幫你尋尋。”

這麼私的話題拿出來說，看來李璟是被皇后急了。

“有問過太醫嗎？”李策詢問道。

李璟愁眉苦臉道“太醫抓的藥，本王和王妃每日都在吃。本王倒無所謂，但王妃吃到嘔吐，實在可憐。要是命里沒有，這孩子不要也罷。”

他說著抬眼看看李策和葉，又瞇眼笑了。

“不過你們倆是不是和好了？趕親啊！多生幾個，過繼給我，我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葉聽他這麼說，就又要舉起樹枝，嚇得李璟立刻收住笑臉，對他們揮手道“本王就不打擾了，你們可抓點時間。這會兒婚，明年秋天我就有孩子了。”

這是把希全寄托到別人上了。

李璟說著便往外走，到院門時又轉過頭問李策“你的人參吃完了沒？要不要再補補？”

李策抿淺笑，葉已經把樹枝丟過去，“啪”地一聲，砸在李璟迅速關閉的院門上。

原本同吐蕃的和談推進很慢，但百里曦的事后，反而迅速展開。皇帝親自召見吐蕃使團，使團進獻禮，吐蕃表示臣服，皇帝擬旨，昭告天下。

這之后當然是盛大的酒宴。

酒宴在麟德殿舉行，這里東臨太池、西近西宮墻，由前、中、后三殿組，面闊十一間，可容納三千人，層臺累榭、高聳云。

若論職，葉還沒有資格前來赴宴，但竟然在宴會前收到了帖子。那自然要打扮妥帖，去湊一湊熱鬧。

宮的盤查很嚴格，葉在層層檢查后，緩步走向麟德殿。

眷們一般都聚在一起攀談聊天，葉因為有職在，時不時便有人同打一聲招呼，說說京兆府的事。

葉一面應對一面往前走，在某鋪滿武康石的甬道轉彎時，突然有一個婢撞懷中。

那婢手里的茶水潑灑出來，葉靈巧地閃過，后退幾步，撞到一個人。

那人出手，扶住了的腰肢。

“小心。”

他的聲音充滿關切。

……

注專門查了查“純潔”這個詞，出自《楚辭·劉向》“純潔而罔薉兮，姿盛質而無愆。”所以用在古風里，應該也不違和。不過以前我老覺得這是個現代詞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