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問有無別的話要說，還是有沒有別的事要代，無從得知。

溫婳虛握著拳，想解釋卻無從開口，腦海里同時閃過他扶另一個人的畫面。

不見發言，席漠結束了對話，“睡吧。”

客廳沒開燈，漆黑的屏幕連他的臉都映不出。

在沙發靜坐一會兒，從兜出打火機，咔一聲，火舌竄起，黑暗被劃開一道口子，男人英俊朗的臉龐被跳的火照亮，深黑的瞳孔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黑。

火苗消失，舌間吞吐著尼古丁的味道，吸了兩口他才側頭看向桌上明袋里的金魚。

他在之前先到，沒開燈是在等待獵。

但獵還沒到家門口又折回去了。

吐出最后一口煙霧，摁滅煙頭。

起將金魚拎起，放進玻璃皿。

得了更寬闊的空間，兩條金魚在里面自由遨游，嘟嘟一口一口吐著水。

看了半晌，男人沉郁的緒竟有一瞬平靜。

冷著臉撤開視線，不過是買的一條魚都有讓他平息的效果，他就這麼卑微？

一再的寵溺確實不值錢。

以前總覺得在邊就好，能看著就好，沒想奢滿心滿眼的。

他以為他能忍。

事實是，凡夫俗子總是高估了自己。

給的越多越急切于對方的回應，他自己都知道在中兩人一開始就不是對等的關系，是他愿付出多一點。

以為只是時間問題，會慢慢上他。

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心也高估了的。

溫婳是沒有的，心里最重要是親，重視友，但或許不知道什麼是。

的那些朋友們來的都比他重要。

那些藏在暗角落的負面緒，那些泥沼里早已悄然滋生卻被他竭力制的躁意在今晚達到峰值。

他了八年，費盡心思把留在邊，盡全力的對好，也完的裝出他所認為的好丈夫形象，溫和，偶爾強勢，包容一切……

其實，他本不像表面那麼淡然大度，每次看到和別的男人接，都有將困在家里的想法，哪怕知道沒什麼。

庭越，周斯霖，柳亦旬……還有他空缺的那些年一直都在生命里的沈幕。

想到那個人，他眸子暗了一瞬。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溫婳，沈幕明明知道卻瞞了所有人，獨自占據的七年。

每次一想到他都心里不爽到極點。

和沈幕去吃飯，和周斯霖傳緋聞，在柳亦旬面前開朗生無所顧忌的樣子……

每次負面緒從泥沼里一長出來，對上清潤漂亮的眸子，聽著輕的語調，自自然然的不舍得把緒帶給，不想傷害，不想知道他心的暗面，一次又一次地自己抑住滋長的黑暗荊棘。

巖石下的種子能生發芽頂破石，時間問題而已。

還沒等到的心，他自己先不住了。

一夕之間豁然想通了，不能每次都是他獨自抑自己困住那些緒，既然是帶來的，也理應一起承。

這樣才公平。

——

臥室在一片黑暗中，溫婳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很，什麼都走馬觀花地想了一遍。

高中時期輕揚著眉梢喊‘小同桌’的桀驁年，校慶重逢那天他晦暗黑亮的瞳子，在奚山酒店時他神認真的求婚，餐桌上給剝蝦的矜貴從容，毫不猶豫拍下王冠的勢在必得，寵溺帶笑的眸子，扣的腰深吻時的專注溫……

隨便一想都是這個男人對好的場景，他好像樂在其中，從不要求，從不索求以對等的意回報他。

被的總是有恃無恐。

漸漸地，好像就忘了回報。

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他需要什麼，沒有細心的關懷和付出，不了解他的喜好，假裝對他傾瀉而出的視而不見，似乎這樣就能證明是一個多清醒獨立不依賴男人的人。

有時候自己細細想想都覺得稚可笑。

在他看來，應該過分理智清醒了，或許還覺得是個玩弄的渣。

也是在他態度的轉變后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自以為是的從他的角度可能一點都不到。

只是……

難為啊。

要怎麼明正大的表達自己的，連和他對視都會下意識眼神閃爍，心里越張面上表現得越平淡。

自以為是的，別扭的，難以宣之于口的那份。

今晚格外想見他，想跟他說話，企圖通過這種方式知到他是在自己邊的，還是屬于的。

一通冷冷淡淡的電話幾乎將輕飄飄的心碾碎。

無法忽視心里那淡淡的慌，覺有什麼抓不住的東西慢慢流走，正離越來越遠……

他今晚會在哪兒過夜？

他明天會來找嗎？

他會打算跟其人試試看嗎？

想著想著，呼吸了一刻，打開手機點進他的微信，聊天記錄往上翻了兩頁，都是他孜孜不倦叮囑的寒暄問暖。

瀏覽下來，一個頁面幾乎都是他在發消息，而主給他發的次數屈指可數。

現在看著這些以往稀松平常的聊天記錄，心里有一圈圈的漣漪開。

薄抿得，點進他的朋友圈。

只有一條。

秋末時，他在學院樓下銀杏大道給拍的照片。

文案就一個字：【。】

凝視著這條朋友圈良久，角慢慢勾起很小的弧度，眼眶有點潤。

跟他比起來，真的……

看著這條朋友圈，還記得那時候他溫和繾綣的眉眼，憋悶的心底注了一勇氣，想給他發消息。

剛要退出朋友圈回到聊天界面，朋友圈忽然一片空白。

愣了一瞬以為是網絡問題，看標識，網絡滿格。

拉下頁面刷新，還是一片空白。

角那一弧度徹底僵住，清潤的眸子聚不了焦。

溫佑隋見清早下樓的人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什麼都沒說，只默默給倒牛剝蛋。

溫婳知道自己黑眼圈嚴重，涂了遮瑕才跟溫佑隋去吃海鮮。

“你以前喜歡吃蟹黃，今天怎麼都不？”

“覺得有點腥，我吃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