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親弟弟，為何要助他？卻不助四皇子？

他是怎麽說的，他說崔閩與崔皇後並不親近，崔皇後是充作嫡養的。

原來這一切都因為崔皇後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這個謊言，需要把整個大楚朝翻過來了，才能填。

都已經是皇後了，四皇子也是公主，李子期要給他們許下什麽承諾，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徐竇手忙腳的拿起帕子，了十八娘的臉，“十八娘，你怎麽哭了？”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可能是月亮太亮了，人一看得清楚了，就容易掉眼淚。”

“你別蒙我，當我是我的蠢哥哥呢。是不是李子期欺負你了？英娘給你的匕首呢，若是他待你不好，你就殺了他。”

“沒有的事，可能是雙子的人，容易悲春傷秋的，我瞧著四皇子這樣，隻是歎子不易罷了。你以後也莫總是把打打殺殺的事掛在邊。你看你，剛才差點兒連命都沒有了，想的不也還是怕丟了清白，怕程三郎不要你了麽？你心悅於他，打一開始，便是輸了。”

徐竇一怔，也不說話了。

男之間，誰先心，誰便是輸了第一招。誰陷得越深，誰便萬劫不複，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十八娘夾了一個糕，輕咬了一口，卻忍不住吐了出來，南枝趕忙走上前，焦急的說道：“小娘，糕也不能吃了麽？還好侯爺走的時候，買了好多你往常吃的零回來，咱們都試試，不行喝口湯。”

十八娘看著南枝手上端著的滿滿一大盤零，挑了一顆梅子，含在裏。

“知道了，侯爺是給了你什麽好，要你時不時的念叨他一聲。”

南枝嘿嘿一笑，“給了我好大一個金元寶兒。讓我多提他的好，這樣小娘和小侯爺，就會一直想著他了。他還說了好多條呢，讓我見針的說，小娘要不要我背來給你聽聽？”

徐竇假裝作嘔道：“快要被你們膩歪死了。若是我家三郎，待我也像李子期待十八娘一般就好了。”

十八娘微微一笑，“你怎麽就知道他待我好了？”

徐竇歪了歪腦袋，“他若是待你不好，就不會事事都為你細心著想，更加不會在鬆州的時候，為你擋毒劍了，那可是會死的。如果連命都肯為你拚了，你還不相信他的好，那我也不知道，什麽才是好了。”

十八娘低著頭沒有說話，正在這個時候，西屏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捂住自己在流的胳膊臉蒼白，“小娘，四皇子醒了，拿劍劃傷了我，逃走了。奴無能，沒有攔住。”

“無妨，本來就是要放走的。留下來隻是禍害。”

西屏見十八娘這個樣子，卻是隻趴在地上，不停的磕起頭來。

第二百零六章子君有孕（三更）

徐竇被嚇了一大跳，有眼的起回房了。

十八娘歎了口氣，“西屏，你們四人在我年危難之時，就已經在我邊了。尤其是你，因為是武婢，總是代我過。後來你又隨我征戰吐蕃。我時常心中懷，發誓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西屏想要說話，十八娘卻是擺了擺手。

“如今你們也是花信正好時。前些日子，南枝同我說了，你與那李昭平兩相悅。等侯爺回長安之後，我便去了你的奴籍，認你做義妹，讓你嫁過去吧。”

西屏淌著淚，“小娘，我不嫁人，我要陪小娘一輩子的。”

十八娘走過去，拍了拍的肩，“說什麽傻話呢？哪裏有兒家不嫁人的，不是你，日後南枝北流們都要嫁人的。我不是還應承了東珠，要給招三個夫郎嗎？”

明明十八娘在笑，西屏卻覺得自己兒笑不出來。

把心一橫，開口說道：“小娘，其實……”

十八娘擋住了的，搖了搖頭：“我都知道了。有些話，若是說出來，就不好了。”

……

十八娘與徐竇一連在莊子上住了小半個月，清淨又悠閑，徐竇坐不住，總是帶著家丁去山上打野味。而十八娘則同盧國公夫人一道，陪著那些夫人們推牌九。

一來二去的，先前口口聲聲的冠軍侯夫人，如今也變了親昵的小十八。

盧國公夫人贏了一把，笑得臉都樂開了花，抓起一把珍珠，往十八娘跟前一放，“給我們小十八買花戴，日日陪我們這些老婆子。”

十八娘笑著接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兜裏的珠子已經輸了個一幹二淨，拿了這個沾了吉氣的，指不定能贏回多的。”

鄭夫人一聽，哈哈大笑，“你快來，都贏了去，反正我們也不差這幾顆珠子。”

這鄭夫人是今日初來的，正是慧流公子還有鄭昭平的母親，鄭氏的宗婦，鄭夫人沒有別的好，最喜歡的就是推牌九，逢賭必輸，卻依舊樂於此道。

鄭夫人一邊出著牌，一邊笑道：“你們說我來得是不是巧？剛來就落雪了，要是遲了一步，就要困在長安城裏頭出不來了。我看這雪大著呢，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怕是不會停。反正我們這些老婆子，是年年都來莊子溫養的，小十八你可要回去準備年關的事？”

十八娘湊著南枝的手，吃了一顆餞，笑道：“我家侯爺去了太原，也不知道年節的時候能不能趕回來，我們府裏頭人，也沒有什麽事兒，等雪停了，再回去不遲。”

鄭夫人搖了搖頭，“你不回去也好，這長安城裏頭可像是唱大戲的，四皇子妃有孕了，這長安城裏頭的風向又變了，你有了子，別回去氣了。”

十八娘覺得今天晨起可能沒有睡醒，鄭夫人說什麽？李子君有孕了？

四皇子明明就是子，李子君怎麽可能有孕？簡直是天下之大稽！

那到底是假孕？還是同別人有了牽扯，所以才有了孕？

不管是哪一個，簡直不敢想！

接下來的幾局，十八娘因為有心事，又一連輸了好幾次，直到把盧國公夫人給的珠子，全都輸了。

鄭夫人贏得紅滿麵，拍了拍十八娘的肩，“小十八莫沮喪。一會給你送羊羹吃。明兒大家都去我莊子裏頭玩兒，我那莊頭，做全羊宴，是一把好手。羊溫補，現在吃正好。”

大家說說笑笑的便散了場。

因著都住得近，也沒有用馬車，十八娘披著蓑，穿著雪履在南枝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西屏想要手，卻被東珠見針的了出去。

垂下手去，悶不吭聲的跟上了。

十八娘正走著，卻見後一個男子追了上來，十八娘一看，竟然是鄭慧流。

上一次見他，還是在福應禪院，他替十八娘算了一卦。然後就悄悄地從長安城裏頭消失了。

“我娘讓我送羊羹。我送你一程吧。”

十八娘瞧著他，穿著長長的錦袍，後披著茸茸的披風，看起來就像一頭熊，忍不住噗呲一笑。

“慧流公子看起來子好了許多，隻不過還是比常人怕冷些。”

鄭慧流愣了愣，突然手忙腳起來，一把解下自己的披風，想要遞給十八娘，剛出手去，又了回來。

“你都是雙子了，怎麽穿這麽？我那裏有不好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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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娘笑了笑，“穿多了，看不著路，我怕摔了。南枝給我準備了暖爐，熱乎著呢。而且也沒有多遠。倒是你們，這麽大的雪，亮堂著呢，怎麽還提著燈籠？”

鄭慧流一看自己手裏的燈籠，也忍不住笑了。

“我子不好，雪天甚出門，竟不知道這個。不過雪是冰的，燈卻是暖的，還是燈好。”

兩人再沒有說話，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沒等鄭慧流回過神來，十八娘的莊子已經到了，徐竇正站在門口衝著拚命的招手，“十八娘快來看，我抓了一窩兔子，咱們可以做指套！”

鄭慧流聽到的聲音，住了腳，將羊羹放到了西屏手中，“我就不過去了。羊羹還是熱的，替我診治的大夫，特意開了一些安胎藥，燉了很久，你莫要不吃。比上次在禪院見你，你清減了不。”

十八娘笑著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了。阿竇在等我，天寒地凍的，慧流公子快些回去吧。”

說完，轉過去，徑直的走向了徐竇。

而鄭慧流提著燈籠，站到雪地裏，直到看著莊子的門關了，這才轉走了回去。

十八娘回到屋子裏，了手，南枝已經將羊羹端了上來，“小娘，這羊羹沒有問題，你趁熱吃吧。”

十八娘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見一個人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上還帶著眼可見的雪粒子。將蓑鬥篷一，出一張清秀的臉蛋兒來，恰是今日一直未見的北流。

“小娘，都按照你說的辦好了，魚兒已經上鉤了。很快咱們就可以收網了。”

第二百零七章風雪夜歸人（一更）

雪越下越大了，鄭慧流提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雪地裏。

自打他出生以來，別說像這樣踩在雪地上了，就連開一下窗，也會立馬有人上前關了，提醒道：“小郎別著了涼，待會兒又咳嗽了。”

他摘掉自己的鬥篷，出手去，雪花俏皮的落在他的手上，冰冰涼涼的，不一會兒，就融化了。

沒有人比他更理解十八娘，那種看著自己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的絕。

“你再這樣，我的那些珍稀藥材，可就喂狗了。”

在黑暗的拐角。

一個年輕的穿著紅的男子，倚著牆，懶懶地斜站著。數九寒天，他卻敞開了襟，出白白的鎖骨。

“別說得好像你是濟世神醫，你的藥，我和子期都已經付過代價了。”

那男子笑了笑，像是午夜裏的銀鈴鐺。

“你還提子期？也不知道是誰，趁著李子期不在長安，就來挖兄弟的牆角。你在指責我不講義氣之前，何不看看自己的醜陋模樣。”

鄭慧流拍了拍手上的雪，扯了扯鬥篷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