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從大楚改元以來，已經不是第一次地了，隻是哪一次，都沒有此番來得厲害。

“可是小娘，你胎像不穩，不能下地，奴沒有用，又抱不你。”南枝急得簡直都要哭出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小炕桌一扔，然後用厚厚的被子，將十八娘包裹了起來。

正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隻見西屏焦急的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一把抱起了十八娘，對著南枝說道：“快，咱們先出去。”

南枝搖搖晃晃的，險些栽倒在地，幸虧扯住了西屏，這才沒有摔倒。咬了咬牙，一把抗起了床上的褥子，一會兒小娘出去了，總不能躺在地上吧？如今可正下著雪，天冷著呢。想著，又想拿傘，可是怎麽都拿不下了。

西屏抿著，抱著十八娘快速地跑到府中的演武場上，這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這個演武場上便滿了府中的下人們，雪還在不停地下，長安城卻是地了。

巷子裏的更夫，將那鑼敲得咣咣作響，“地龍翻啦！龍王爺發怒啦！大家趕跑出來。”

一時之間，整個長安城中如同變了人間地獄，到都是尖聲哭喊聲，更可怕的是，如今剛剛夜不久，家家戶戶都點了燭火油燈，這燈一倒，許多屋子都燒了起來，火衝天。

“小娘，咱們廚房裏也起火了。”南枝咬著，剛給小娘做了魚湯，怕一會兒要熱水，灶裏的火一直燒著呢。

十八娘搖了搖頭，“不用管它，北流清點一下人數，隻要人沒事就行。”

冠軍侯府因為統共就和李子期兩個主人，因此下人也不多。北流很快便數完了，全都在這裏了。

大家全都灰頭土臉的蹲在雪地上，也不知道這場地什麽時候能夠平息。

十八娘看著不停下著的大雪，大楚的百姓們，這個年關可就難過了。

“十八娘，沒事吧？”十八娘扭頭一看，隻見李子期手背上滿是的跑了過來。

“我沒事，你怎麽傷了，地了你怎麽還到跑，我父親母親可還好？”

李子期一把摟住十八娘，“都好，他們都去碧波閣那塊兒了，我擔心你，就跑了回來，路上被掉下來的瓦礫砸了一下，無妨的。”

一群人在演武場站了一會兒，就覺到漸漸的不晃了。

“咱們再等一會兒，這地龍翻，不是一瞬間的事兒。一會若是不晃了，再回去。今晚上夜的人，警醒著些。”

接下來又晃了兩三次，惹得十八娘差點將剛吃的酸湯魚全都吐了出來，才慢慢的重歸平靜。

隻不過整個長安城裏燈火通明，到人聲鼎沸，滿地都是因為皇後而掛的白紙燈籠，看起來好不淒涼。

南枝在新的屋子裏，換了褥子床帳，取出來厚厚的新錦被，李子期才將裹得像是一條蟲一般的十八娘抱了出來，輕輕地放在床上。

適才的那間滿是酸湯魚的味道，一片狼籍。

李子期抓著十八娘的手，了的頭，“今兒遇到的事太多了，你快睡吧，不要擔心，我就坐在這兒，若是再有什麽時候，我第一個就抱著你跑出去。”

十八娘覺他的手暖暖的，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李子期看著十八娘蒼白的臉，皺著眉頭若有所思起來。長安城一地，適才他同沈澤商量的事又要推後了。畢竟接下來人心惶惶的，朝堂之上要起來。

這次地也不知道隻是京師一帶遭了災，還是其他的地方也有。

若是其他地方也有，那對於他而言，是福是禍還說不清楚。隻是十八娘如今這個樣子，不能遠行。李子期胡思想著，竟然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想要你命（二更）

翌日的長安城，又是素茫茫的一片，大雪封城。

在議事的大殿之上，不大人的靴子底下都是漉漉地一攤水漬，這雪已經大到沒有辦法及時鏟除街上的積雪了，寸步難行，更別提騎馬坐轎子了。

趙義高高在座，麵鐵青，他原本因著四皇子的事，丟了個大臉，想要一直躲到年節過去，再恢複早朝。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長安城竟然來了個地龍翻。

不管是哪朝哪代，這地都是不吉的征兆。再加上皇後之殤，長安城中的勳貴們，都想起了張問天那個狗東西的話，為君不仁，才惹怒了上蒼。

“陛下，請立即停止修建溫泉行宮，開倉放糧，下罪己詔，祭蒼天！不然，臣張問天又要忠言逆耳了！”

趙義看著站在下頭，像是一坨黑炭一般的張問天，愣愣地出神，當初他是怎麽看中這個小子，覺得他可以當寒門首領的呢？

簡直是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趙義剛想要嗬斥他，就聽得一大群人跟在他的後，大聲附和道：“請陛下下罪己詔，以萬民。”

“陛下，放糧賑災吧，接連大雪，長安城街頭都已經出現凍死死的平民百姓了，此番地，房屋垮塌五百有餘，千餘百姓無辜枉死。再這樣下去，長安城怕是要。而且，若是這地中心並非長安，而在周遭其他幾道，那裏的況一定更加糟糕，還陛下提前做好準備。”

秦相了自己的胡子，一臉的嚴肅，這地之事，非同小可，趙義實在是不該再繼續退了。

他想著，心中歎了口氣，當年那個一往無前，果敢決絕的陛下，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一個畏首畏尾，隻顧著貪權棧的人了。

還有陛下的幾個後嗣，二皇子好大喜功，手段毒辣毫無憐憫之心，三皇子就是個酒囊飯袋，四皇子是子，五皇子心思深沉但出實在是太低，無一人能大。

他想了想沈澤同他說的話，心中開始猶疑不定起來。

張問天似乎被自己一呼百應的局麵嚇了一大跳，退後了幾步，警惕的看著那群附和他的人。

雖然已經刻意的掩蓋了，但他是做什麽的？是史啊！這些員的底細，多多都比較清晰，一瞧就知道是太原王氏黨羽。這崔皇後剛死，王貴妃和二皇子就按耐不住了麽？

張問天嘲諷的勾了勾角，世家就是如此無恥，隻知道爭權奪利。

他能看出來的，趙義不可能看不出來。隻見他將手中戴著扳指轉得飛快，眼中閃爍著不明的，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沉重的說道：“百姓枉死，蒼生哀嚎，是朕之過，朕下罪己詔，將茹素念佛百日。由皇二子替朕監國，主理賑災之事。著各地災，立即上報，若有瞞不報者，殺無赦。”

他說著，站起來，一甩袖子準備離去。

二皇子眼中的驚喜那是藏都藏不住！什麽人能替皇上監國，那是太子呀！太子！

果不其然，其他的人都倒了，父皇除了他，還能選誰呢？

他不由得直了腰桿，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回話，就聽到門外急報傳來。

“報！蜀地山崩地裂，泉水倒湧，風月無，天地變！當地百姓，十不存一，陛下，蜀急報！”

山崩地裂，十不存一？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李子期與沈澤對視一眼，果不其然，最糟糕的事發生了。長安城的地，本就是蜀地影響。

張問天一聽，撲倒在地，“陛下，讓臣前去，讓臣前去，以鄉民。”

他是蜀出的學子，遇到這等事，自然是第一個要上的。

趙義皺了皺眉，“你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桶，要你去有何用？冠軍侯在鬆州立下蓋世奇功，對蜀了然於心，讓他領黑羽衛去。此事就是如此，不得再議。”

李子期被他氣了個倒仰，一句讓他去賑災，銀在哪？糧在哪？人在哪？藥在哪？

他兩手空空的去賑災嗎？

趙義抬腳要走，張問天卻是一把撲過去抱住他的大，“陛下，給銀多？糧多？人多？藥多？你當李子期的唾沫星子是金子嗎？吐一口，我的鄉親們就有飯吃了？”

……

眾人散朝出了大殿，一個個的都麵沉。

張問天走到了李子期側，像看傻子一樣看他，小聲說道：“陛下要致你於死地，此去前路艱險，你小心一些。他說不得再議你就不議了？你手中若是無糧，去了災之地，一定會為眾矢之的，他們能夠把你生吃了。到時候你在鬆州積累的一點威，全都要倒進江裏喂王八了。”

李子期要瞪他，張問天卻是又說道：“師弟，你就放心的去吧，若是你回不來了，我會替你照顧好十八娘的。哼！”

他說著大聲嚷嚷道：“你小子可得盯仔細了，別讓那些黑良心的給糊弄了，不給好糧不給好藥！不然等你回來，我寫折子奏死你！”

李子期快被他氣死了，轉頭去尋了沈澤和秦相問策，三人商量了好一陣子，才從沈府裏頭出來回了冠軍侯府。

他一路走著，想著沈澤和秦相同他說的話，心中百般凝重，一走進臥室，便看見十八娘拿著一卷書，看得津津有味，在床邊，收拾了一個簡單的包裹。

“你知道我又要離開長安城了？對不起十八娘，我這時應該陪在你邊的。”

十八娘搖了搖頭，“父親是不是同你說，這次去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你如今已經是趙義的眼中釘，中刺了。我現在隻能躺著，不能與你同去，便是好好的，趙義也不會讓我遠離長安的。就好像阿武，隻有他阿爹戍邊一天，他就得在衛軍裏老老實實的。”

“十八娘，不如我們幹脆起兵……”

“你的提議，父親和秦相都沒有同意對不對？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才建了私軍，你的名聲還不夠響亮。此去蜀，是你絕佳的機會。我會讓回春堂的大夫與你同去。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希蜀地百姓心中，隻有你李唐，沒有趙楚。”

李子期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在長安城中，會好好的保住這個孩子，等能起得了，便悄悄出城去尋你。”

第二百二十八章徐武局（三更）

救災如救火，李子期站在長安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