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是有幾分超世俗的,不染了舒晚,也影響了季司寒,先前因為要見阿澤的澎湃之心,也因這個笑容平靜下來。
從不在外面隨便喝東西的季司寒,端起五彩斑斕的琉璃杯,放在邊,輕輕抿了一口,淡香茶氣,很快從齒間溢開,竟是別有一番韻味。
他靜默幾分,再次抬眸,看向周詔:“你的確長得像他,但你不是他。”
但你不是他,代表在季司寒的心目中,無人可以替代阿澤,阿澤是獨一無二的,誰都無法為他,哪怕對方再像,也不可能。
這句話對周詔來說,是很欣的:“你能區分開我們,說明阿澤對你也很重要,這樣彼此為對方著想的誼,是最難能可貴的。”
季司寒放下眼睫,掩蓋住眼底的落寞之,“也想過你要是他就好了,但看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這不過是妄想。”
周詔凝著渾充斥著悔恨氣息的男人,想了想,開口安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我當他,我愿意代替他,為先生繼續鞍前馬后。”
就當是,為駑馬一生的弟弟,做些補償,誰他一人占家族利益,過得無憂無慮,而弟弟卻在風雨中走向死亡,這般不公,必然是要為弟弟做些事的。
先生二字,落在季司寒的耳畔,無疑于是離開的阿澤,又重新走了回來。
路途的艱辛,堪比越過鬼門關,竟讓季司寒瞧著,都覺到了心疼。
他盯著周詔那張臉,輕聲的問:“你剛剛我什麼?”
周詔放下茶杯,微微側過臉龐,沖他輕挑濃眉:“先生。”
他聽陸宸希說過,阿澤喜歡稱季氏那位為夜先生的。
季司寒怔了一下,仿佛過周詔的臉,看見曾經的阿澤。
那個時候,阿澤開完最后一槍,就將槍支往肩膀上一放,再沖他挑眉、昂下。
“先生,我今兒個可是第一個完打靶的,你是不是該獎勵我一點零花錢花花?”
“再打三十環,給你十萬。”
“才十萬,真是小氣。”
“那你打不打?”
“打啊,十萬也是錢吶!”
那瀟灑肆意的年,便為了十萬塊,扛著槍支,不停的狙擊。
有時候,季司寒也會想,若是阿澤
沒有跟著他,是不是就不會年紀輕輕斷送命?
他著周詔,失了神,周詔卻將他拉出沉痛的過往:“夜先生,逝者已矣,放下吧。”
眼前人,說話的語氣,分明是大師勸世人的口吻,是帶了點佛的,季司寒凝著這樣的他,緩緩收起思緒,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們靜靜坐了一會兒,周詔的視線,放到舒晚上,“這位小姐,我見你言又止好幾次,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舒晚也不是有話想對他說,只是著那張跟阿澤一模一樣的臉,有些激罷了,可周詔已經問了,也就假設的提議:“你想吃我先生做的飯嗎?”
問完,又后悔了,人家都不是阿澤,從他上找補阿澤的影子,對他很不公,可周詔卻笑了:“想必你先生做的飯菜,沒法口吧?”
他說這話時,跟阿澤語氣不同,卻跟阿澤一樣,認定季司寒做飯不好吃,舒晚破天荒的覺得,他們某些方面,其實蠻像的,陸可欣會認錯,也是有可原。
因著周詔這一句‘沒法口’,舒晚覺對方像阿澤那樣,無比親切,也就放松繃的全,笑著告訴周詔:“不是沒法口,是難吃得要死。”
周詔的視線,放到季司寒上,瞧見對方西裝革履、一塵不染的模樣,不生起幾分戲弄的心思:“那我倒是要看看夜先生做的飯菜到底有多難吃。”
夜先生三個字,讓季司寒不得不放下段,燦若星的眼眸,更是染上了幾分笑意:“若是不介意,借你廚房一用。”
周詔回,當然不介意,繼而起,領著季司寒去了廚房,瞧著季司寒分辨不清鹽和糖的樣子,周詔笑了:“沒想到像你這般份尊貴的人,居然還愿意為阿澤下廚。”
拿著鹽罐子的季司寒,一邊將其當糖,倒了好幾勺在鍋里,一邊回周詔的話:“我很憾,最后一次晚餐,不是為他做的。”
他只不過是順便蹭了一頓罷了。
想到阿澤坐在甲板餐桌上,被他著吃完所有食,又因為難吃,寧愿跳海也不想再吃的樣子,不覺得好笑。
但很可惜,這樣的阿澤,永遠不會回來了。
著季司寒落寞側臉,周詔暖心道:“你親手為他做的飯菜,我替他吃。”
季司寒靜默幾秒,輕點了下頭,接著繼續往鍋里拼命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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