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住的季司寒，驟然卸掉所有脾氣，將棱角分明的臉龐，深深埋進舒晚的頸窩里，像是即將要訣別般，用盡全力氣，擁懷里的人。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無聲的，抱著，車窗外面，恰好下起了雨，泛起的雨滴，砸在窗戶上，沒過多久，玻璃上霧蒙蒙一片。

一周沒睡好覺的男人，抬著雙紅遍布的眼睛，盯著滾落下來的雨水，無力的，勾了勾角，心底的絕，就好比攔路雨，擋住前路，人看不清方向……

他們在10%和30%間，選擇了10%，這樣就能保住孩子，不過還沒來得及保，當天下午，在季司寒開車回藍灣環島的路上，舒晚下面突然出……

開始的時候，不是很大，直到舒晚頭暈到，看不清車窗外面的紅綠燈，這才覺到不對勁，低眉往下一看，鮮已經流了一大片……

等出手，想要抓季司寒時，眼前忽然發黑，手指也不過堪堪到他的袖，整個人就往前栽去……

“舒晚！”

耳邊還能聽見季司寒焦急害怕的嗓音，但舒晚卻說不出話來，甚至來不及說一句，季司寒，我很你，就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季司寒嚇得臉發白，一手按住已經昏迷的舒晚，一手抓著方向盤，以極快的速度，沖回醫院。

李院長沒有接到季總撤臺的命令，便一直留著手室，等兩人回來，果然沒等多久，就見渾的季總，淋著大雨，抱著鮮染紅手服的人沖進醫院。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救人！”

聽到季總的怒吼聲，李院長連忙回過神，召集所有人，趕往手室，自己則是帶著人上前，想要從季總手里接過舒晚，男人卻快速避開，直接抱著人跑向手室。

當他將舒晚放到手臺的那一刻，繃著的子，松懈了一下，接著一涼意從腳底生出，凍得男人渾發冷，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扶著手臺，彎腰看著臉上逐漸喪失的舒晚。

要不是已經有醫生進來實施止搶救，季司寒怕是再一次發了怒，這會兒看到他們在忙碌，他也顧不得有菌無菌的，倒坐在手臺旁的椅子，再睜著雙絕的眼睛，死死盯著舒晚。

> 李院長和林醫生快速洗完手后，舉著雙手，走進手室，接著四個護士上前，分別為兩人戴上手套，穿著無菌手服的兩人，快速站上手臺。

開第一刀的林醫生，率先出手，接過其他醫生的止工，以極快速度止完，再將舒晚從昏迷中搶救過來。

看到機上，恢復正常的心跳功能，林醫生這才看向渾的季司寒：“季總，季太太現在的況，必須立刻做剖宮產，否則肚子里的孩子，會威脅到的命。”

也就是說天意不可違，哪怕他們已經想好犧牲自己，選擇孩子，老天爺也不給這個機會。

季司寒也懶得管可違不可違，他只要舒晚活著：“現在的況，生存的希，還有30%嗎？”

握著手刀的林醫生，看向沒有昏迷，卻陷昏睡的舒晚：“我只能說，我盡力。”

醫生都給不出保證，季司寒的心臟，驟然跌至谷底，“林談建，李晴霜，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保住的命，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林醫生和李院長互相對視一眼，隨后頂著力點頭，“那季總，您先出去吧，您上都是水，不適合待在無菌手室。”

要不是怕染到舒晚，季司寒一定會守在這里，親眼看著他們，破的腹，取的孩子，著經歷的痛苦，但現在……

季司寒沒辦法，只能離開，他強撐著子起來，再扶著手臺，彎下高貴的腰，吻向舒晚的額頭：“老婆，你堅強一點，你的老公，在等你回家，你記得，要回家。”

說完，男人忍著不舍，控制著害怕，轉離開手室，門合上的那一刻，季司寒看見舒晚上，全是鮮紅的，那般醒目的紅，刺得季司寒雙眼泛疼……

手室里面是什麼樣的況，枯坐在外面的季司寒，一點也不清楚，只能像木偶一樣，呆呆坐在那里。

全世界安靜下來，整個空間里，只剩下亮著紅燈的手室，周圍孤寂的長廊，亮著冷冰冰的燈，打在男人上，泛出凄涼又清冷的。

時間一分一秒消散，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手室大門打開，一位醫生，走了出來，“季總，孩子取出來了，但產婦大出，止都止不住，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