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不用回王府了,休書明日一早就會送來。”夜景湛說罷,轉就要走。
蘭卻將他攔了下來,字字泣,“你當真沒有心的嗎?”
“對你,當然沒有。”夜景湛說罷,抬眼看向了瓔所在的位置。
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很顯然,並非是真的高興,純粹隻是看笑話罷了。
蘭順著他的目看過去,看到瓔的時候,麵上一僵。
“先前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何要將留在王府。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與前太子妃長得相似。可前太子妃不就是你害死的嗎?你這樣做算什麽?”
蘭覺得他將對一個人的虧欠彌補在另一個人上,真是可笑至極!
夜景湛沒有理會,轉走到瓔麵前,“你可有去?”
既然已經解除了婚約,那宅院自然是回不去了。
先前又已經與司堯臣決裂,鎮安侯府也不再是的選擇。
為落兒可以住在瀟湘館。
可為季贏,卻必須要找到一個住才行。
“王爺可以收留我嗎?”瓔抬眼看向他。
夜景湛沒有想到竟會主問出這個問題,隻覺寵若驚,“那是當然。”
瓔站起來,“那就走吧。”
夜景湛將服下來,裹在了被扯破的喜服上。
就在即將走出侯府大門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他們麵前。
是楊卓影。
聲淚俱下地跟瓔求饒:“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把解藥給我吧,我不想死。”
“不用擔心,你不會死的。那毒藥隻會讓你變得越來越醜。並不會害你的命。”瓔可沒想讓這樣痛快地死。
楊卓影立刻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刺痛,驚聲尖:“不要!我不要變醜!”
而後又重重磕了幾個頭,道:“是芷蘊,是讓我這樣做的,說你是先前在宮宴上幫蘭滴認親的人。攛掇我報複你,我才、才會這樣做。”
“我不是跟你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將你害這樣的,你就該去找才是。”瓔繞過繼續往前走。
楊卓影扯住了的角,“是不是,隻要我殺了,你就會給我解藥?”
瓔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了夜景湛一眼,示意這裏還有一個人,讓謹言慎行。
但夜景湛的麵上卻沒有半點怒意。
好似本就不在意是不是會那樣做。
楊卓影閉了,不敢再輕易開口。
但抓著瓔角的手卻沒有鬆開。
“這樣吧,我給你一年時間行善積德,若是你能在一年做七七四十九樁好事,填滿一本功德簿,我自會將解藥給你的。”
瓔知道定然做不到,
別說四十九樁好事了,隻怕四樁也堅持不了。
本如此。
楊卓影卻是一臉希冀,“你說話可算話?”
瓔笑著點了點頭,“隻要你能做到,自然算話。”
而後就坐上晉王府的馬車走了。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甚至還有幾分驚喜。
楊卓影原本是想要撕破的喜服,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拆穿的兒。
所以才會掐著點將喜服送來。
可惜算錯了一點。
瓔上帶著針線,原本是用來補傷口。
在馬車上那會兒功夫,就已經用針線將針腳不怎麽的地方修補得差不多了。
所以楊卓影連第一步都沒能功。
更遑論後頭的計策了。
之所以留著這條命,除了想讓痛苦之外,還想看與芷蘊狗咬狗。
一定會很彩。
“王爺當真要休了蘭?”
瓔著實沒料到他會這般果決地拋下宣平侯府。
明明當初為了能與宣平侯拉攏關係,不惜給自己的頭上扣了一頂綠帽子。
如今竟然說扔就扔了。
“原本就不該留著,當初是我鬼迷心竅,才會想出那樣的主意。”
才回到京城時,他基不穩,即便有兵權在手,依舊時時刻刻擔心會重蹈覆轍。
才想盡量在京城裏多拉攏一些人。
因此王府的後院裏,除了芷蘊,還會有虞氏跟蘭。
可如今,相府敗落,他的恩師也因為虞氏被下毒一事與他斷了往來,宣平侯府更是風雨飄搖。
但他並不後悔。
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比瓔更重要。
隻要想,隻要他有,必定雙手奉上。
“阿瓔,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夜景湛看著,眼底滿是深。
“可我心中已經沒有你了。”瓔眸冷然,但眼底卻著一複雜的緒。
瓔著自己手心,盡量讓那一痛苦展出來。
是時候,給夜景湛一點甜頭嚐嚐了。
不吃甜的,怎麽能品嚐到這世間最最痛苦的滋味?
“阿瓔,我知道我從前做錯了很多,你想怎麽對我都沒有關係,隻要你還在我邊就好。”夜景湛聽到的話,心痛得無以複加。
但還是勉強出了笑意。
隻要在他邊就好。
他已經不敢有什麽奢。
瓔看似無於衷,但糾纏在一起的手指卻暴了的心事。
宣平侯府距離晉王府並不遠,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瓔與夜景湛一道走進了王府大門。
芷蘊等在門口,看到,臉一變。
“夫人看到我,怎麽這般害怕?”瓔勾一笑。
芷蘊將麵上的恐慌收斂,“怎麽會怕呢?隻是驚訝罷了。阿湛怎麽帶季大人回王府來了?今日不是季大人大喜的日子嗎?”
“夫人特意在這裏等著,難道不是聽說了宣平侯府的事,想看看王爺有沒有懷疑你嗎?”瓔拆穿了的心思。
楊卓影沒能得逞,反而被瓔擺了一道。
自然擔心自己攛掇楊卓影的事會暴。
所以才特意等在這裏,想要第一時間解釋。
可解釋的話還沒能說出口,就被瓔給堵了回去。
看向瓔的眼神滿是恨意,在轉向夜景湛的時候卻又化為了一潭春水。
所有的意,全都寫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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