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在冬季也會結冰，好在秋季上游降水較多，黃河今年冬季的水流比較大，冰層不是很厚，樓船又是蒸汽船，力量較大，可以破冰行駛，只不過行駛的速度比較慢而已。

劉鐵之前也被凍得不輕，到了船長辦公室，就坐到了暖氣片旁邊，把手放在暖氣片上烤。

“聽說先生在東海啟了新城項目，東海的變化很大吧？”劉鐵一邊烤火，一邊詢問。

“變化非常大，南邊到了長江口，北邊一直到安家坳，中間幾乎全都蓋了房子！”船長說道：“說出來不怕劉將軍您笑話，我從趾回來，都差點找不到水師大營了！”

“南邊都到長江口了？”劉鐵瞪眼：“發展這麼快？”

他自從來到渝關城，這是第一次離開，而且他對東海也不，只知道漁溪鎮和洪家船塢，船長剛才說的安家坳，他不知道在哪里。

但是他知道長江口啊。

在劉鐵的印象中，長江口到漁溪鎮還遠著呢。

從金鋒的描述中，他知道東海發展很快，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現在的東海一天一個樣，”船長慨道：“我下次從趾回來，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你們還要去趾？”劉鐵問道：“你們不是才從趾回來嗎？”

“先生準備和趾建立長期貿易，估計以后我們需要經常去趾，”船長說道：“來的時候，已經有幾艘樓船出發了，我把你們送到地方，估計也得趕過去。”

“這麼著急嗎？馬上就要過年了。”

劉鐵雖然沒去過趾，但他也知道趾距離大康比較遠，現在去趾，過年大概率是趕不回來了。

“軍令如山啊，劉將軍你們恐怕過年也回不去了吧？”船長笑道。

“這倒也是，”劉鐵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詢問對方的任務，只是閑聊。

劉鐵給船長講述渝關城的大雪，船長給劉鐵講述海洋的風浪，以及趾之行的見聞。

一天之后，樓船停在一河灣。

“劉將軍，往南五十里就是陵縣，我就送諸位到這里了！”

船長朝著劉鐵敬了個軍禮：“祝劉將軍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雖然他沒問過劉鐵此行的任務，但是劉鐵他們在大冬天深敵后，肯定不是來賞雪的。

“借兄弟吉言！”劉鐵也回了個軍禮：“也祝水師的兄弟前往趾滿載而歸！”

兩人在甲板上聊著天，但是他們手下的鏢師和水手卻沒閑著，從樓船上卸下一批批資，送到岸上的雪橇上。

甲板另外一邊，兩艘飛艇也在緩緩升空。

半個時辰后，樓船在黃河上緩緩調了個頭，駛向東方。

劉鐵則帶著鏢師隊伍，踩著積雪向南進發。

陵縣也下雪了，但是積雪沒有渝關城那麼厚，只到腳踝為止，走起來要比渝關城外輕松多了。

天氣寒冷，沒人愿意出門，從飛艇上看下去，蒼茫的大地上，只有劉鐵他們一支隊伍在趕路。

中午時分，劉鐵他們經過第一個鄉鎮。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劉鐵他們繞過小鎮，從旁邊的小路繼續向陵縣城趕路。

走到一半的時候，雪橇突然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鏢師過去清理的時候才發現，竟然是一凍僵的人類尸。

“晦氣！”

鏢師里嘀咕著，把尸扔到路邊的農田里。

結果又往前走了沒多遠，又遇到了尸，而且這次不止遇到了一，而是四，其中還有兩個孩子。

“將軍，他們是被人殺死的，”劉鐵的親衛過來匯報：“四個人都被人抹了脖子，服也都被搶走了，從刀口上看是個老手，但是因為尸被凍僵了，沒辦法看出來他們什麼時候遇害的！”

“也不知道這大雪底下還埋著多死人，看來中原真的了啊！”

劉鐵嘆了口氣：“繼續趕路吧，今天夜里必須趕到陵縣！”

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十幾尸，有被人謀殺的，也有一些人上沒有傷口，應該是自己凍死的。

但是所有尸上的服都被走了。

在劉鐵的催促下，鏢師隊在傍晚時分終于遙遙看到一座城池。

這座城池就是陵縣城。

之所以選擇這里作為目標，是因為陵縣城北方有幾座淺層煤礦，陵縣城距離黃河也不遠。

除此之外，陵縣再往南周邊幾個縣，也有其他礦藏，算是一個礦業集中區。

陵縣地黃河中下游，距離川蜀、東海和以前的京城都非常遠，以前這里隸屬于青州路濟水郡，四皇子造反之后，青州牧守趁勢自立為王，但是麾下各郡守多有不服，青州一團。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陵縣是個不小的縣城，也被卷其中。

各地兵征戰不休，匪寇四起，百姓想種地都沒辦法，導致耕地荒蕪，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一直到前段時間天降大雪，兵和匪寇才算消停下來。

但是此時百姓已經被土匪和兵搜刮的很干凈了。

此時天已晚，敵人守衛力量也未知，劉鐵沒有讓鏢師攻城，而是在距離陵縣城十余里，找了一樹林安營扎寨，然后派斥候靠近陵縣城，打探況。

原本以為自己這麼大一支隊伍接近，陵縣城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斥候靠近的時候也披著白布，小心翼翼的，結果一直到城墻邊上才發現，城墻上竟然連一個守軍都沒有。

如果不是城偶爾飄出來的炊煙，劉鐵都以為這是一座鬼城呢。

劉鐵這幾年打的都是仗，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也不敢掉以輕心。

雖然陵縣城手背松懈，但他依舊沒敢貿然攻擊，在第二天天亮之后，又派了幾個鏢師扮做流民，準備進城默默敵人的底細再說。

正常況下，城門會在天亮前開啟，所以鏢師一大早就趕到了城門下邊，可是一直等到半上午，城門也開。

“他們不會封鎖城池了吧？”鏢師們猜測。

就在鏢師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幾個府兵打著哈欠登上了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