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樓出來，綿綿細雨落在臉頰。楚綿攤開雙手接雨。

其實，不打雷的下雨天，楚綿還是喜歡的。

就比如現在。

大家步伐不匆忙，甚至有些這樣輕松愉悅的慢時刻。

楚綿從門庭下出去，雨點立刻落在了楚綿的肩膀上。冰冰涼涼，有一種說不出的覺。

楚綿仰起臉，任由細潤的雨點落在的臉龐，肩頸。

門口有一個相對應坑坑洼洼的地方堆積了一些水，楚綿下高跟鞋走過去，有些孩子氣地踩進去。

從小就喜歡水，四五歲就開始學游泳了。

可沒想到，最后卻是最怕水的。

天空漆黑，云城因為下雨莫名安靜了幾分。外面還在蹲點的看到楚綿出來，以為楚綿要退場了。沒想到卻在淋雨，大家紛紛表示好奇。

難道是因為剛才陸的到來，讓楚小姐刺激了？

楚綿并沒有發現不遠有在圍觀，完全陷自己的世界里。

楚綿蹲了下來，指尖輕捧起那汪水。

雨慢慢下大了些，楚綿蹲在那許久。

直到，背后傳來陣陣腳步聲，頭頂忽然沒有雨珠落下來。

楚綿開心地抬起頭，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表里布滿了不悅。

“拿開。”楚綿聲音里帶著嫌棄。

“會冒。”男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莫名的強勢。

“我好得很。”可不是陸，兩下就暈倒。

“嗯。”那人的聲音越發低沉了。

像是在哄著，又像是敷衍。

楚綿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他整個子都在外面，雨傘撐在的頭頂。

你看，他看起來多深，多溫。

楚綿不想到了剛才和沈嬈的對話——那他為

什麼不我？

楚綿指尖在水里點了幾下，聲音輕，“一個陸還不夠你忙的？竟然還來這里給我撐傘。”

“剛好看到。”他的聲音十分平靜。

楚綿不多看了他一眼。

剛好看到？

自然是不信的。

“顧先生，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不會說謊。”楚綿語氣懶洋洋的。

楚綿拍了拍雙手，而后站了起來。

卻因為起的太猛，引起了一陣頭暈目眩。

楚綿一手扶額，往前往后踉蹌。

就在差點要倒下的時候，腰肢忽然被人摟住，這才得以站穩。

楚綿嘆了口氣，耳邊聽到那男人咂舌，“不是說很好？”

楚綿“……”

嘲諷人倒是有一套！

“起猛了。”楚綿反駁。

楚綿整理了一下子，抬手捋了捋頭發。的頭發了，絨在微弱的燈下顯得很可。

抬起眼眸，剛好發現顧妄琛在看自己。

楚綿移開目，聽到他說，“剛才我和陸……”

“陸說得對，我們都離婚了，也該給一個名分了。”楚綿一手遮在頭頂，打算到門庭下。

顧妄琛不由得皺眉。他觀察著楚綿的表，不像是在說謊，像是發自心。

楚綿轉過頭看了看他，說道“人的青春就那麼幾年。”

的青春已經都給了顧妄琛了。

“楚綿，

你就一點都不——”他的話在邊，還沒說出口。

便聽到楚綿道，“陸小姐。”

顧妄琛微微側，正好看到門庭下的陸。

陸靜靜地看著二人。

怪不得顧妄琛忽然要出來，原來是陪楚綿淋雨。

陸忽然走進雨中。

顧妄琛皺了下眉，手中的傘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是好。

楚綿看到他在猶豫，便將他的傘推開。

一個男人無法給兩個人同時打傘。

即便能，也終有一個人要委屈。

陸就站在不遠，和楚綿同時在淋雨。

只想知道，在顧妄琛的心里，到底是楚綿重要，還是重要。

顧妄琛臉上的表格外復雜。

“阿琛，總要做出一個選擇。”陸淡淡地說著。

楚綿聽聞，掃了顧妄琛一眼。看出他的平靜，淡淡道“我已經被做過很多次選擇了，我是個人，不是商品。別不就拿我做選擇。”

陸不煩，楚綿煩了。

“楚綿，你在害怕！”陸低了聲音質問楚綿。

楚綿笑，“我怕什麼？怕他不選擇我嗎？”從來都沒有被選擇過，有什麼好害怕的？

“害怕的，是你吧？”楚綿對視上陸的視線。

陸攥了攥拳頭。

承認，確實害怕！

因為最近的顧妄琛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他心里的天秤逐漸傾斜楚綿，他自己發現了嗎？

顧妄琛上前，他手中的傘確實在此時顯得很多余。

猶豫了幾秒后，顧妄琛淡淡道“別鬧了，陸

，我送你回醫院。”

“你做個選擇。”陸迫顧妄琛做個選擇。

顧妄琛凝視著陸，是不是非要讓他們三個陷這種境地，才滿意？

“陸！”顧妄琛擰眉，無論是語氣還是臉，都寫滿了他在生氣。

楚綿睨著顧妄琛，呼吸沉重。

其實顧妄琛這人脾氣很臭的，他決不允許任何人他的底線，一次一次挑戰自己。在陸面前，他已經足夠溫了。

陸如果一次一次這樣強迫他，只會他的逆鱗。

陸抬頭看顧妄琛的時候，心狠狠地頓了一下。

“阿琛……”放了聲音，莫名有些害怕這樣的顧妄琛。

“回不回醫院？”他咬了牙關，眉眼間都是怒意。

陸知道，自己惹他生氣了。

陸咬，慢慢扶起了顧妄琛手中的雨傘，小聲道，“阿琛，我聽你的，我回……你送我回，好嗎？”

顧妄琛臉冷漠。他拿起手機給意森打了電話，意森很快便開車過來了。

“送陸小姐去醫院！派人盯著，沒好之前，不許再四跑！”顧妄琛冷聲吩咐意森。

意森立刻點頭，“是，顧總。”

“阿琛，你不送我嗎？”陸上車之前還顧妄琛。

顧妄琛直接將雨傘遞給楚綿，推著楚綿往門庭下去。

顧妄琛掃了楚綿一眼，確定楚綿不再淋雨后，頭也不回地進了酒店大樓。

人真麻煩！

楚綿腳步有些踉蹌。看著顧妄琛的背影，一時間沒有清他此時的想法。

他這算是選擇了嗎？

選擇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