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景湛在看到的時候，眸有一瞬的閃。

“聽說你又沒喝藥？”方才他從裏頭出來的時候，正巧到了如今照顧芷蘊的蓮兒。

說芷蘊又沒有喝藥。

從前他會放下手中的事去看，但如今他已經不想浪費太多力氣在芷蘊上。

隻希能早日查明當初的真相，與有個了斷。

芷蘊皺著眉頭跟他撒，“太苦了，喝不下。”

夜景湛躲開了的手，“不是給你準備了飴糖？”

“就算含著飴糖也還是苦。阿湛，我好難。”芷蘊並未放棄，而是再次出手抱住了的手臂。

這次他沒躲開。

芷蘊看向瓔，眼中滿是得意。

瓔見還在拿寒毒當借口，隻覺得可憐又可笑。

如今隻有挾持著這點恩，才能從夜景湛這裏討到一溫。

若非是夜景湛心頭還惦念著這點恩，那巫怕是都無法生效。

“既然王爺要陪夫人，那下就不打擾了。”瓔說罷，轉就要走。

夜景湛卻抓了的手腕，“我何時說了要陪？”

他似是認為瓔這樣的表現是在吃醋，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阿湛！”芷蘊沒想到都已經這般努力了，還是會輸。

驀地吐出一口來。

倒在了地上。

夜景湛眉頭一擰。

他並沒有立刻將人扶起來，而是盯著看了半晌，仿佛是在確定是真暈還是假暈。

蓮兒見他不，隻得自己將芷蘊扶了起來。

夜景湛看了一眼，看得心頭發，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看還記得自己的主子是誰?”

蓮兒立刻就將芷蘊放下，順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謹記在心。”

“從去看我倒是不知道有這般蠱人心的能力，而今倒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夜景湛聲音冰冷。

蓮兒嚇得汗如雨下，連大氣都不敢出。

“既然你如此不知本分，本王會讓人教你的，去請大夫來吧。”夜景湛眼底滿是嫌惡。

蓮兒忙不迭起走了。

瓔看著還倒在地上的芷蘊，“王爺不把人扶起來？地上涼，萬一寒毒加重了怎麽辦？”

原本以為夜景湛會讓給芷蘊醫治。

哪知他卻讓人到外頭去請大夫。

還對倒在地上的芷蘊置之不理。

“把夫人扶起來。”夜景湛到底還是被說了。

但也沒有自己手，隻讓一旁的下人將芷蘊扶起來，放到椅子上。

大夫很快就來了。

這回來的並非是之前常為芷蘊診治的大夫。

他診過脈之後，麵凝重，“夫人這子虧空嚴重，加上還有寒毒侵蝕，況不太樂觀。”

“你可有醫治的法子？”夜景湛聞言，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淡淡問了一句。

“老夫可以先開個方子看看效果。”大夫留下藥方拿了診金就走了。

夜景湛將藥方拿給蓮兒，讓將人送回依蘭院。

蓮兒手裏拿著藥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大抵是因為才被教訓過，所以沒敢說什麽，喊上一旁的丫鬟，跟著一道扶著芷蘊往依蘭院去。

夜景湛漠然看著幾人漸行漸遠，發現他心頭的那衝也漸漸消散。

他先前的猜測果真沒錯。

芷蘊對他用了巫。

從他不能嗅到那香味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

畢竟他曾見過瓔是如何被慕容燁蠱的。

芷蘊用的方法有所不同，但本質上應該是一樣的。

還好這段時日瓔在他邊。

他心中所念所想近在咫尺，芷蘊想要徹底蠱他，怕是得使出渾解數。

方才會暈過去，大抵也是這個原因吧？

“看樣子，王爺已經察覺到了？”瓔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恐怕已經察覺到了芷蘊的舉。

就這樣他還將人留在邊。

果真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啊。

“這段時日舉止如此異常，我想不發現都難。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對我用巫。究竟是從何學來的？”說到這裏，夜景湛的神驀地嚴肅起來，“難不，與慕容燁還有聯係？”

一想到慕容燁用在瓔上的巫可能還能生效，他心頭就擔憂不已。

當初他沒能功，是因為瓔一心牽掛著琳瑯。

而今琳瑯已經找回來了，他若是再出現，瓔會不會再被他蠱？

“的巫，與慕容燁並非是一個路數，想來應該是沒有關係的。再說，西涼國君哪裏會讓他離開九華寺半步？”

即便西涼國君並沒有真的治他的罪，對他卻依舊是提防的。

哪裏會讓他逃出來？

“那可說不準。”夜景湛心中依舊擔憂，“你若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務必要告訴我。”

瓔沒有回答。

莫說不會再見到慕容燁，就算當真見到了，也不會讓他知道。

“走，我扶你回去。”夜景湛走到邊，重新扶住，往小院走去。

讓瓔意外的是，院子裏竟然出現了幾棵桃樹。

已然是四月，桃花卻依舊開得繁盛。

風一吹，花瓣紛紛揚揚飄落下來，落了一。

“阿瓔，喜歡嗎？”夜景湛知道，想要挽回的心並不容易。

而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與一起重溫舊夢。

以喚醒心中冰封的意。

“它們離開了悉的環境，不知能活多久？”瓔想的卻不是浪漫。

而是殘忍。

如今還在盛放的桃樹，必定是長在深山之中的。

卻被夜景湛帶到了這裏。

隻怕過不了幾日，就會死了。

夜景湛麵上的笑容一滯，“阿瓔不用擔心，我會找人悉心照顧，它們會活得很好的。”

瓔手接住幾片桃花，沒有說話。

昨夜的纏綿繾綣，仿佛隻是他的一場幻覺。

夜景湛心中苦。

他知道他將瓔傷得太過徹底，想要挽回，隻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原本他是打算放棄的。

但既然知道了瓔心中還有他，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夜景湛指著不遠的酒壇還有釀酒的工，說道：“我們再做一壇桃花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