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殿中,宋青染已經散了頭發,換上了寢,準備躺下了,卻聽到了謝長風去而複返的消息。
“皇上,你這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宋青染疑地看著麵繃得的謝長風。
謝長風看著麵前人,烏發散落,一寢,比起白日裏麵的俏靈,更多了幾分婉之,“朕……”
話到邊,謝長風卻有著說不出口,原本臉就繃,現在更是連眉頭都皺起來了。
瞧這神,宋青染心頭咯噔一聲,難道是出了什麽要事?
“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謝長風吐出兩個字。
“那是……謝慕之那邊又有什麽新的消息?”
“也不是。”宋青染怎麽滿腦子都是這些事,自己這個夫君,在麵前難道就是空氣嗎?
“那到底怎麽了,皇上你倒是說啊!”宋青染催促道。
“朕今夜要留宿青雲殿!”謝長風一咬牙,終於把話給說了出來。
看著麵前呆住的宋青染,謝長風臉上溫度明顯升高了幾分。
自己這麽說,會不會有些太突然了?宋青染這是被嚇到了嗎?
可是,自己隻是想要住在這青雲殿,若是宋青染不願意的話,自己自然不會強迫什麽。
“皇後別誤會,朕,朕隻是最近被小白鬧得晚上都睡不好,所以想要歇在這青雲殿中。更何況,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住在何,都是理所應當的。還有,你畢竟是朕的皇後,就算朕留宿在這青雲殿,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更不會有人多說什麽。另外,另外……”
謝長風一時之間,突然想不到還有什麽其它的理由。
而原本還有些張和反應不及的宋青染,看著麵發紅,急切解釋的謝長風卻忍不住笑了。
“另外什麽?”
謝長風這模樣,顯然是有些張過了頭,否則也不會一下子說出這麽多理由來。
“另外……朕今晚就是想要住在青雲殿,皇後又能如何!”謝長風心頭一陣懊惱,覺得自己簡直丟人極了。
“那臣妾隻能……讓人給皇上準備被子了。”宋青染笑著開口。
看著謝長風這張的模樣,心裏麵倒是一下子放鬆了起來。
不過是留宿在青雲殿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和謝長風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更何況,看謝長風的樣子,他可比自己張和不自在多了!
宋青染想的輕鬆,並不覺得有多麽別扭。
然而,待到月兒拿來了被子,和謝長風二人都在床上躺下時,才發現,事實似乎有些不一樣。
明明各自蓋著被子,看起來楚河漢界,互不打擾,可是在謝長風真的躺下之後,卻不自在起來。
明明之前去嵐州的路上,甚至能夠因為榻硌得慌,主抱著被子睡到謝長風的床上。
可是現在……
宋青染悄悄手了自己的心跳,是因為真的有些喜歡上了謝長風嗎,所以心跳竟然會這麽快。
房間之中,雖然還沒有完全吹滅所有的燭火,可是線已經暗了下來,靜悄悄的,以至於宋青染甚至懷疑,謝長風會不會能夠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皇上,你睡著了嗎?”
謝長風本就渾繃,現在聽到這話,整個人心頭陡然一。
“沒有。”
“那要不你說說話,太安靜了,覺有些怪怪的。”
謝長風想了想,“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來的路上,他明明都已經想得清清楚楚,宋青染的是自己的皇後,別說同床共枕了,就算真的要侍寢,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現在,真的躺在了宋青染旁邊,他卻遲遲不敢有任何作。
如果現在他把人抱進懷裏,會不會顯得有些太登徒子?
宋青染也努力想了想,終於找了個話題。
“晚膳的時候臣妾忘了問,謝慕之生辰是什麽時候?”
“這個月十七。”謝長風回答道。
“那沒幾天了,皇上要去嗎?”
“皇後想去嗎?”謝慕之邀請的是他和宋青染二人。
“去吧,臣妾想知道,他到底是真的邀請,還是背後又藏了什麽貓膩。”
“那便去,朕和你一起。”
“好。”宋青染應了一聲。
而隨著話音落下,房間之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皇後,皇甫奇明日會去給朕脈診。”謝長風開啟了一個新話題。
“臣妾知道,臣妾會去陪著皇上的。”
“好。”謝長風也應了一聲,話題再次結束。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加上這種狀態,宋青染實在是有些睡不著,沉默地翻了幾次後,再次開口。
“皇上,要不您隨便說點什麽?”
謝長風想了想,過了一會兒輕聲開口。
“這個月十八,是朕的生辰。”
宋青染一愣,那不就是在謝慕之生辰後一天。
“已經近在眼前了,宮中為什麽還沒有籌備皇上的生辰宴?”
“因為……”謝長風笑了一聲,“朕從來不過生辰。”
宋青染又愣了一下,“不喜歡?還是……”
“因為異瞳,朕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視為不祥,連帶著生辰那日,都被父皇母後覺得有些不吉利。後來,雖然異瞳去,表麵上看起來父皇和母後對朕態度緩和,可或許是因為頭幾年沒有在意過,後來每次生辰,也都無人提起。”
謝長風的語氣平靜,細細聽來,裏麵似乎還夾雜著幾分笑意和玩味。可宋青染聽著,卻還是忍不住泛起了一子心酸。
“那後來呢,你長大之後呢?”
“一開始,是等不到有人替朕慶賀生辰,但現在,可能就連朕自己都不在意了。”
登基第一年,司禮監的太監請示過生辰宴的事宜,被自己駁回了,自那之後,司禮監那邊再也沒有請示過。
“是真的不在意嗎?”宋青染側過頭,看著謝長風。
後者同樣側目,對上了宋青染的目。
“是,真的不在意。皇後,朕說這些,可不是為了博同,不過是提到謝慕之的生辰,恰好想起罷了。不過,或許再過幾年,就連朕都會忘了自己的生辰是哪一日。”
不過是生辰罷了,終究無足輕重。
四目相對,一室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宋青染笑了,收回視線,躺平閉上了眼睛。
就在謝長風以為,困了,準備睡了時。
卻聽到側人輕聲開口:“十月十八,謝長風,我會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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