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快到了城門口,謝清安才道:“你小子酒量是不錯,昨夜竟然能與我喝這麼久。”
就是最后沒有喝過他,還是他技高一籌!
這麼驕傲的話,謝清安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臉上卻盡是驕傲的表。
裴景庭從善如流的謙虛道:“兄謬贊了,論起酒量,我是遠遠不如兄的,若非兄昨晚大人有大量放過了我,我怕是連房都回不去了,”
誰不喜歡聽馬屁?
謝清安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還是從裴景庭的里聽到的這些恭維的話。
“算你小子識趣,雖然你馬屁拍的不錯,但若是日后你敢對我妹妹不好,不管你什麼卿,還是什麼儲君,我都不會放過你!”
大不了便一命抵一命,但這個世上,誰都不可以欺負他的妹妹!
裴景庭收斂起玩笑,鄭重道:“兄且放心,晚晚便是我的命。”
上京,在叛軍霾統治下的百姓們,苦不堪言。
別說是那些普通的百姓了,便是那些世家大族們,也都是一個個的夾著尾做人。
邵英杰對于手底下的人沒有任何的約束,叛軍在攻上京之后,便展開了燒殺搶掠。
但凡有不聽話,敢反抗的,便會被毫不留的殺掉,甚至連死后的尸都要被掛在城墻上,以示威嚇。
上京的世家大族有不,并不是所有世家子弟,都有機會跟著朝廷一起南下逃亡的,絕大多數都因為消息不及時,而被困死在了上京。
只要不出去,不被叛軍給瞧見,倒也還能勉強保命。
但是問題在于,人可以不出去,但是不能不吃飯。
眼見著米缸見底,而糧食全被叛軍給占據著,要想得到糧食,必須要拿銀子來購買。
而那些糧食,便是連最普通的青菜,都賣到了天價,更別說是大米了,世家大族都吃不起,更別提窮苦的老百姓了。
而這其中,深其害,已經落魄到揭不開鍋了的,便有宣侯府一家。
準確的說,如今已經不是侯府了。
因為裴家老宅已經被高家給拿走了,裴家一家老小搬出老宅后,便在一偏僻的院子暫且住了下來。
一家老小人多,宅子卻并不大,擁在一塊兒,捉襟見肘。
而因為除了裴景庭之外,裴家已無人在朝中當,以至于叛軍攻打到上京腳下,裴家人都不知。
等到叛軍破城,他們才知要跑,但顯然為時已晚,與其他來不及跑的百姓們一樣,被困死在了城。
因為事前本就不知道叛軍會攻占上京,所以裴家兒就沒有屯糧。
一家老小這麼多張,每日都要用膳,沒幾日的功夫,余量很快便要見底了。
而在他們自己都吃不飽的況下,裴惜月竟然還從高家跑了回來。
高太師跟著朝廷南下逃亡的時候,兒就沒將裴惜月帶上。
等裴惜月反應過來的時候,與高家的大部分仆人們,都被困死在上京了。
高太
師實在是太過于險無,好歹也是高家的媳婦,可高太師愿帶著老仆人,都不愿意加上一個兒媳。
因為高府差不多已經是人去樓空的狀態,值錢的都一并搬走了,裴惜月在高府坐吃山空后,實在是走投無路。
便趁著月黑風高,跑回了娘家。
“母親,高家太不是人了,高太師帶著自家人南下逃命,卻獨獨將兒給丟下,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高家的兒媳呀!”
若說如今的裴家,唯一愿意看到裴惜月回來的,便也只有三房了。
周氏心疼的抱住裴惜月,“高家當真不是個東西,咱們兩家好歹也是姻親,叛軍都已經攻到城門下了,為太師,他分明早便已經知,卻不告訴我們,只帶著自家人逃命,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必然會不得好死的!”
“行了,這些廢話也就不必再多說了。”
曾經趾高氣昂的裴老夫人,如今不知道蒼老了多,便是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
而一向只穿蘇錦,還要最好的料子的裴老夫人,如今卻穿著舊,鬢發之上更是只有一支簡單的福壽玉簪。
其他人便更不必說了,一個個的都變得極為簡樸。
不簡樸也不了,如今的裴家,早已不復往昔,只能像條斗敗的喪家之犬,茍延殘。
“如今咱們家中也沒有多存糧了,能遣散的仆人也都遣散了,月兒若是回來,便又是多了一張,高太師雖然已經跑了,但高家的底子還是在的,你回高府去,至還是能活命的。”
什麼在高府更好活下來,裴老夫人分明便是看裴家的余糧不夠,所以便不管這個嫁出去的孫的死活了!
人如此涼薄,尤其是在生死攸關面前,更是如此。
“祖母,高家早便已經被那高太師給搬空了,孫是九死一生,才避開了叛軍,逃回了家中的,若是祖母您讓我現在又回去,我只能是等死了呀!”
裴惜月在裴老夫人的面前跪下,聲淚俱下的哭訴自己如今悲慘的境。
周氏也跟著跪下求:“老夫人,月兒在家中絕不會多一張的,我和月兒分著吃,絕不會讓家里人為難,便讓月兒留下來吧,否則便只有一死了,求求您了老夫人!”
這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裴志開了口:“母親,竟然都是一家人,多一張便也是一張,便讓惜月留下吧?”
周氏心中有些疑,二房已經徹底沒落了,如今便只剩下了裴志這麼孤單影只的一個。
他會忽然這麼好心,開口替他們三房的說話?
原本還想拒絕的裴老夫人,在接收到裴志的眼神暗示后,便也松了口。
“罷了,周氏你帶下去吧。”
周氏趕忙應下:“多謝老夫人!多謝老夫人!”
等周氏帶著裴惜月離開了,裴老夫人才道:“志兒,你讓月兒留下,可是有什麼旁的看法?”
“母親,如今府中的余糧至多只能再撐個五六日,便算是咱們現在手上還有一些銀子,但面對那些天價糧食,很快便也會見底了,為今之計,便只有一個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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