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潯！”姒玄聞言，眉心霎時狠狠擰，抬頭怒目瞪著他：“你瘋了？”

隨即，將那玉瓶朝著他膛上猛地一砸：“你為何要給我喝這種東西？”

九州異聞錄上記載：

幽冥大帝於奈何橋畔造立醢忘臺，以兩界之奇，釀造出似酒非酒之漿。

司稱其為：醧忘湯。

而間則為：醧忘酒。

此分：甘、苦、酸、辛、堿五味，在冥界，由醧婆神監督所有的轉世鬼神飲之，以忘前生，投胎轉世。

他，這是想讓忘記冥北幽嗎？

“殿下。”塗山潯一手抓住那玉瓶，一手握住的手腕，一雙幽藍的眸子裏，盡是心疼，“臣隻是想讓你活下去，不管你心裏喜歡誰，將來會與誰共度，臣都隻有一個心願，讓你活下去。”

姒玄聞言，抬眸，一雙異瞳孔怔怔地著塗山徐。

此刻，他的臉宛若天使一般，沒有任何的攻擊，也毫沒有防備，隻有人間最靜謐的好。

那雙幽藍的眸子正凝著，仿佛這世間萬都不值一提，隻容得下，又仿佛是銜接著一個遙遠的支點，支撐著那無盡的深，繾綣的思念。

“塗山潯。”

忽然笑了，一張清絕的小臉兒上，那笑意猶如千年寒冰淬雪蓮，“你，是想讓孤忘記冥北幽，然後再喜歡上你嗎？”

“殿下。”塗山潯眼底劃過一抹傷，“我隻是不想看見你如此痛苦，不想讓你這麽早就死去，等找到了母蠱，你的蠱毒解了，那你若還是喜歡他，臣絕不攔著。”

姒玄聞言，心如刀割，眼底的怒氣漸漸消散，眼眶湧出一層薄霧，“興許你是對的，但我不想為了能活命就斬斷自己的，那樣的話，這份喜歡太廉價了。”

“可你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是九州帝姬，你若是因他不治而亡，你父後肯定會查清楚來龍去脈，到時候會放過冥北幽嗎？你心裏裝著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九州的天下，天下的百姓，你必須爭取每一個能活命的機會！”塗山潯說著，將那玉瓶遞到手中，“這瓶醧忘酒你留著，認真思考之後再決定吧！”

姒玄抿著有些蒼白的瓣兒，著那雙滿是的擔憂的眼，最後還是接過了那藍的玉瓶，收了空間戒指裏。

“塗山潯。”姒玄看了一眼他，垂眸嘟囔道：“你不要喜歡孤。”

塗山潯聞言，一愣，“嗯？”

“孤是說……”姒玄抬頭，看著他：“你是不是喜歡孤？”

知道自己無法回應塗山潯的，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將話挑明。

若是任其發展，將來隻會反其，痛苦不堪，何況，的心裏，除了冥北幽，早已裝不下任何人了。

塗山潯的角勾起一抹邪佞淺笑，狹長的眼瞼中，那雙幽藍的眼眸帶著幾分玩味，道，“那是臣的私事，殿下也要管？”

“你喜歡別人，孤自然是管不著，但你不能喜歡孤。”姒玄蹙了簇眉，不想以後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來後悔今日的模棱兩可。

“臣才不會喜歡你。”

姒玄不解地著他：“那你為何對孤這般……”在意？

“因為——殿下是人，臣是妖。”許時，他抻手，起耳邊的碎發，別在那玉潔的耳後，輕聲道，“臣若是在殿下邊，隻會害了殿下，會對你好，也隻是因為對你的欣賞，臣與大王也算得上是舊識，對你多幾分照顧，也理所應當。”

姒玄眨眨眼，“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麵帶疑與審視，他神淡然而孤清。

片晌，雙手「啪」地一拍：“對啊！”

怎麽忘了，這家夥是妖族，還是九尾天狐，自乾坤分三界之後，人、神、妖、魔，都是不可能相的。

隨即，放下心來。

眼底的審視與疑也徹底消失了，一雙忽閃忽閃的鴛鴦眼看著塗山潯。

嗨呀！

姒玄想到此，臉上帶著幾分難為，這事兒真是，搞得好尷尬呀！

倏地。

鬼使神差地出手指，勾起幾縷他肩上如白錦緞子一樣的銀發，“你看看，你活那麽久，頭發都老白了，怎會不知道人妖忌，看來真的是孤想多了。”

塗山潯聞言，臉黑，角了，忽地，一把捉住的手腕，凝視著的眼，認真地道，“臣雖是妖，但也是個男人，若是殿下再這般對臣手腳的，那臣就當做是殿下——在對臣發出邀請，對你進行占有的邀請。”

“可你剛剛還說了，”姒玄心裏一慌，急忙回了手：“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臣好歹也是妖王，要修煉妖神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兒，若殿下真的願意，臣拚死也會護你周全。”

姒玄聽罷，蒼白的臉忽然躥上一層紅雲。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表白。

可心頭莫名又湧上一子心酸，看向塗山潯時，眼底滿是疼惜。

“塗山潯，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方才在知道自己與塗山潯不可能的時候，心裏竟然是開心的，若真的對塗山潯有覺，應該很難過才是，所以，很肯定，自己對塗山潯，沒有一一毫的男之。

“若是那子真的你，不論你是何份，在何，都會依你，喜歡你，若是在乎你的份，因此而畏首畏尾，那就不配喜歡你。”姒玄十分認真地看著他，如是說道。

“殿下。”塗山潯忽而出一抹婉約的淺笑，“臣，此生都不會有那樣一個子。”

“……”姒玄。

天下之生靈，莫非公母，哪有這麽詛咒自己的？

的腦海裏，忽然回想起夢中看見的那一幕。

“莫非，你好龍之道？”瞧著他總是子羸弱的樣子，以及……

所以，他羸弱，是因為用力太猛？

“……”塗山潯臉黑。

隨即，「啪」一掌拍在腦門上，“瞎猜什麽呢？”

“朕乃妖王，要什麽樣的子沒有，為何要好龍？”言辭間，是斬釘截鐵的堅定，說罷，他的眼看向遠，猶似從心底裏發出的喟歎，“雖說久病陳疾，但比起人族，妖族的生命太過漫長，一個人活得太久了，等太久，對一些事漸漸變得沒有那麽在意了，用你們人族的話來說，算是看破了這紅塵萬丈無奈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