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玄見姒妧被姒琦攆了出去,帶著幾分冷漠,淡淡地對姒琦說道,“昨日便被人下了胎丹,因魄尚可,並未發作,今日又墜冰冷的湖底,這才導致胎死腹中。”
姒琦聞言,許久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說話間,猛然抬眸,看向姒玄,眼底帶著震悚,片晌,他陡然立起,撒開了顧的手,“你方才說什麽?”
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心嗬護著的顧,最後還是未能逃過一劫嗎?
“二皇子。”這時,顧像回了魂一般,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蒼白的臉上帶著悲痛絕的神,清淚從眼眶中出,姒琦聞聲,轉過去,見那般模樣,手將抱在懷,“兒,我在,我在。”
“你一定要為我們的孩兒,報仇雪恨啊,嗚嗚嗚……”
姒玄見此,漠然地退出了殿,雖說對顧的所作所為並不支持,可一個遠嫁他鄉的姑娘,在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和危險時,不一定會一直智商在線,在這個時候,隻要有人願意出援手,就有可能會讓獲得救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接下來的事,隻能給顧自己了。
然,商次妃的謀劃仍在繼續,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姒玄走出嬛嫋宮,姒妧見狀也跟了上來。
二人並肩同行了一段距離,姒妧忽然開口道,“不得不說,你真的變了很多。”
“嗯。”姒玄淡淡地應了一聲。
“希你保持這樣的狀態。”姒妧別有深意地看了姒玄一眼,先一步離去。
姒玄翠眉微挑,雖不知這姒妧所指何事,倒是個有趣之人,角不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朝著天玄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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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幹辛與左師曹得知姒璟在顧國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但得知顧國四王子被派往夏後皇朝參加大王的壽宴之後,那日子幾乎是度日如年!
這些年來,他們二人在夏後皇朝做了不缺德事兒,而顧國太子原本應該是更加賢德的四王子,卻因為他們二人的參與,忽然就換了大王子,這事恐怕會生出變來。
不過,他們之前的確是聽大王提過一句,顧國四王子太過仁慈,不適合為王。
所以,當他們得知四王子要被立為王儲的時候,腦海之中靈乍現,便用這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顧國國君對他們的建議特別重視,力群臣,選定了大王子為王儲,也順利地保住了命。
自此,也算弄明白大王派他們來顧國的真正目的。
隻是無大王傳召,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回夏後皇朝,隻能呆在顧國。
因為從前,姒履癸對於要理朝中某些大臣這種事向來都不太參與,可這回居然像是變了個人,居然聽那幫武夫的建議,派他們二人出使顧國,其中用意,令人深思。
回想起在半道兒上遭遇了無數次刺殺,若非費刑的八千兵甲一路護送,他們隻怕是要死在半路上了!
等到了顧國,他們一行五千兵甲,隻剩下兩千餘人,而陳梁那邊分得三千人,卻不知現在況如何了。
幹辛、左師曹、費刑三人自此後也住在了顧國太子的別院。
“費兄、曹兄。”幹辛坐在酒桌上,喝得五迷三倒的,端著酒杯朝著㘰尋城的方向,高高舉起,“依你們看,大王此舉究竟是何意?”
“唉!”左師曹吃了一口菜,又連灌了兩杯酒後,滿眼都是落寞,“這顧國之酒,比起本軍曹家中所藏簡直天壤之別,寡淡無味!”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幹辛怒瞪了一眼腦滿腸的左師曹,一副憤其不爭的嫌棄表,“等這顧國四王子回來,若事並非吾等所猜測的那樣,豈不是要掉腦袋?”
“大王的心思,怎是吾等能揣得的?”費刑翻了個白眼兒,他當得好好的刑獄司大司寇,要不是遇到這兩個汪叭淡,怎會淪落到流落他國,寄人籬下的慘景?
“不如,咱們一起回㘰尋辭歸田如何?”左師曹眨了眨得瞇起一條兒的眼睛,看著幹辛,又看了看費刑,“以咱們攢下的積蓄,還有費兄手中的兩千兵甲,不管去到何,都可圈地為主,足以逍遙快活一輩子了!”
“辭?”幹辛瞇了瞇眼,腦海中浮現出過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氣,辭之後他能去何?灰溜溜地回有辛國?一想起過去人氣的場景,哪裏肯照辦,一口回絕:“不行!吾乃有辛國駐夏後皇朝的僚,怎能說辭就辭?”
“費兄,你看呢?”左師曹沒理會幹辛,轉過臉看著費刑問道。
“我倒是支持左師曹的看法。”費刑沉默了許久,才作答,“我已經派人去㘰尋城打探況了,咱們再耐心等等幾日,若是四王子並未封殿前,證明咱們的猜測捌玖不離十,若是反之,那定是大王對吾等皆起了疑心……”
“但是這也不妥啊!”幹辛聞言,麵一僵,忽然急得團團轉,“若真的等到探聽來的消息與吾等所言背道而馳,這顧國國君豈有放過我等之理?”
“嘿,有了!”左師曹三角眼中乍現,忽然拍手笑道:“咱們可以趁夜逃出鄄「juàn」城,退回三朡國舊都,途經鳴條,再到封丘,一路遊山玩水,避避風頭,瀟灑快活,最好兵分三路,一麵派探子前往昆吾國探查陳梁大人的近況,一麵回到㘰尋城,清大王的真實意圖!”
“此計可行。”費刑聽罷,眼冒,“也算是順利撤出了顧國、昆吾國、豕韋國的狹圍,哪怕大王真的是想要除掉我等,隻要衝出這地界兒,也多一份活命的保障!”
三人一拍即合,當夜便匆匆收拾細,還有平時顧國大王子送給他們的財,趁著夜前逃出城,與三十裏外,費刑帶來的兩千多兵甲匯合,迅速逃離了顧國,朝著三朡國舊都而去。
而姒履癸與塗山潯卻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因為二人剛從九黎山脈出來,恰好路過顧國上空。
“看來你這借刀殺人的主意,”塗山潯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道,“未能如願以償吶!”
姒履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未回應。
他早已知曉費刑屯有私兵,一路截殺他們的人,其中有一隊便是他派出去的,另外幾隊出自豢龍逄和姒牧等人的手筆,當然,那韓統和風破天二人也沒閑著。
隻是沒想到,這幹辛、左師曹、費刑三人如此狡猾難纏,竟然將私兵藏在鄄城三十裏之外,又因幫顧國換了王儲的人選才僥幸勾結生,不過想來也是,這幹辛與左師曹若是真的那麽好對付,他也不用愁眉莫展這些年了!
眼下也不能出手殺人,隻得等他們到了封丘之後,再想辦個萬全之策,徹底除掉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