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趁夜從鄄城逃出來的,這三朡舊都,一半是有辛國的,一半還屬於顧國,若是顧國得知他們逃走,肯定會上報大王,到時候就真的死定了!
多年侍奉在大王跟前,他們深知大王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對待那些叛逆方國,無一不是雷霆手段,則滅國,輕則打得險些滅國。
幹辛和左師曹二人見那如洪水般圍上來的百姓,先一步抓住費刑,奪路而逃。
“賤民!你們這群該死的賤民!”
二人一人拖著費刑的一隻胳膊,一邊跑,一邊罵。
自從為姒履癸邊的寵臣起,他二人從未如此狼狽過,最是氣惱的莫過於費刑。
原本好好的做著他的大司寇,位列六卿,份貴重,偏偏遇到這兩個臣,自己愣是沒把持住,聽了他們兩個的唆使,收了他們的好,如今落得這般田地,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一行人匆匆忙忙逃出三朡舊都,原本兩千多人的兵甲,因為這一路的逃跑竟然越來越,到最後隻剩下五六十人,原計劃的鳴條也不敢去了,一路朝著東南方逃竄。
一路奔波了十幾日後,總算停了下來。
葛伯國•寧陵城。
“辛、辛兄。”左師曹好歹是打過仗的,一邊著汗,一邊著幹辛,問道:“此、此應該可以借住一陣子吧?”
“快!”幹辛看見街道上,走過來一隊巡城的兵甲,心頭大駭:“躲起來!”
“那不是——”左師曹剛想說話,就被幹辛捂住了。
待那群兵甲過去,三人這才舒了一口氣。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躲起來呀?
這不是夏後皇朝的方國嗎?
他們可是大王跟前的寵臣,位高權重!
可想想自己現在的境,唉!
“方才那位,不是壬王嗎?”左師曹這才把話續上。
“沒錯,可是他怎麽會在這兒?”幹辛不解地皺著眉頭,“莫非是奉命來抓我們的?”
“你們快看……”費刑貓著腰,朝著外麵神神地指了指。
嘶——
那是有商國大公子:子以跌,還有三公子:子庸!
幹辛眼珠子一轉:他們這是借道,要回有商國?
“這葛伯國,吾等隻怕不能久待,眼下,該如何是好啊!”費刑愁眉不展,早知道就不離開鄄城了,也不至於落得像隻過街老鼠一樣。
三個人帶著五六十個兵士,圍在一個巷道裏,一起愁眉不展。
聽了費刑的話,幹辛和左師曹這兩大臣急得團團轉。
一想到他們三人是從鄄城逃出來的,心中無一不是充滿悔恨,可又想到萬一大王並不是要他們去幫助顧國換王儲,那他們就犯了假傳聖諭的欺君之罪,而且還連夜出逃……
“咱們沒辦法回㘰尋了,這葛伯國也不是咱們能待的地兒。”
幹辛雖說生得醜陋,但他心思縝,活絡,思索了片刻後道:“咱們仨如今是綁在一藤上的螞蚱,唯一的活路,便是去有商國了!”
左師曹聽完這個提議,怒聲道:“你他娘的瘋了?就咱倆去了有商國,怕一麵兒,就被那些刁民當場打死!”
費刑也點點頭,這可不是嗎?
就憑你們兩那名滿天下,臭名昭著的名聲,去哪兒,會不被人當場打死?
“你看,那是誰?”幹辛卻指了指城門口的方向,費刑和左師曹定睛看去。
“那、那不是…子以跌和子庸嗎?”饒是距離不算近,但費刑還是一眼就認出喬莊過得有商國兩位公子。
子以跌在㘰尋城被關了兩個多月,伊摯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出來,還參加了大王的壽宴,可不知怎的,又和載羿一起把四公主姒蓮給睡了,怕被查出來又要遭牢獄之災,所以向伊摯說明了況後,伊摯讓他帶著自家弟弟連夜就從㘰尋城逃走了。
這會兒剛好逃到葛伯國的寧陵城,過了關卡就能回到有商國,那他也就安全了。
但幹辛等人並不知,以為是大王開恩,將子以跌放回了。
“聽聞這湯子履以仁義之心待天下,我等便說大王沉迷,不理朝政,多次諫言大王,大王卻又將我等視為佞臣,殘害忠良,故而棄暗投明,投靠有商國,尋求庇護如何?”幹辛一雙三角眼裏,乍現。
費刑像看白癡一樣地看了一眼幹辛,可轉念一想,子履確實是以仁義為名,何況,子履如今被囚於㘰尋城,隻要能將子以跌說,在沒有更好的去之前,這法子說不定是最好的出路。
“事不宜遲,我們趕跟上去!”三人一番流,當即決定,趕跟上子以跌等人的隊伍。
經過一路的尾隨,觀察,他們發現有商國的兩位公子似乎好相的。
幹辛與左師曹二人眼底皆泛起一陣邪,想著能活命了,不又熱淚盈眶。
隨即,三人經過一番商議,便整理了一番儀容,雖說依舊顯得有幾分狼狽,但還是氣勢十足,一臉正氣的樣子,假裝是找水源,上前去製造偶遇!
“啟稟大公子,三公子。”同行的隨從上前來報,“前方發現三人鬼鬼祟祟的,他們聲稱是夏後皇朝的大司寇費刑,另外二人是:幹辛,左師曹。”
子以跌聽得渾一激靈,一臉的難以置信看了一眼旁的三弟,又問了一遍,“你說,誰?”
“回稟大公子。”隨從見自家大公子驚得目瞪口呆,複述道:“是大司寇費刑、幹辛、左師曹三人。”
子勝與子庸兄弟二人聞言,眉心蹙。
這大司寇費刑,他們接甚,但也聽聞過此人手握重兵,頗重。
但那幹辛與左師曹,一個暴臣,一個諛臣,在九州大陸,三千列國皆是臭名昭著的存在,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他們有商國地界兒?
“王兄。”子庸沉聲道,“這幹辛與左師曹之名,聽了便會令人心生厭惡,不能這二人進我有商國境,禍害咱們有商!”
“可那大司寇費刑也同他們一起前來,莫不是奉了大王之命……”兄弟二人惆悵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