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梅千樹的侍朝前一步，上前對著病患們客氣地施了一禮，介紹道：“諸位，這位是遠道而來的漪媗姑娘，頗通醫理。”

眾人懵嗶，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坐在問診臺上是何意？

他們可不是來看花家今日宴請的客人的，他們是聽說，今日花家的聖要免費問診，這才連飯都沒造，便匆匆忙忙趕到花府裏來的。

下麵正小聲低語，議論紛紛。

“諸位，諸位請稍安勿躁！”那侍見眾人對姒玄答不理，很滿意水城百姓們的態度，連個隨從都沒帶，即便是來自㘰尋，份也定然上不得臺麵，角上揚，繼續說：“我家聖為能更好地鑽研醫理與藥理，為我水城的百姓康健保駕護航，特此設下問診臺，今日諸位的診金全免！”

“我等，叩謝聖大恩！”

眾人聞言，激得不行，連同家人一起紛紛跪地，叩首。

“聖懸壺濟世，妙手回春，乃我水城之大幸也！”

“是啊！是啊！聖真是仁心仁德，品質高尚，當家的，你有救了啊！”

“……”百姓們人雲亦雲，對梅千樹恩戴德，仿佛自家病患已經被治好了似的，激得不行。

辛無寂介紹姒玄時，隻介紹了一句：遠道而來的漪媗姑娘，頗通醫理——就完事兒了？

介紹那什麽聖的時候，就各種大肆宣揚，你們家家主還是他家姑娘治好的呢，為何不說？

侍那番作，氣得辛無寂直跺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梅千樹。

梅千樹坐在問診臺上，看著那些個病患，外加家屬們，橫算豎算的有七八十人，跪在地上對自己三叩九拜。

再看看姒玄那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的梅千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心裏別提多得意了。

問診開始。

二十一位病患家屬，帶著自家患病的親人，在梅千樹十幾名侍，有條不紊的安排下，按份地位，排好了長長的隊伍。

反觀姒玄的看診臺前，那孤孤單單擺在桌案上的腕枕，活像是個笑話一般。

辛無寂走上前去，捧著臉，趴在桌前，出一個極為妖冶的笑容，輕聲安道：“小殿下，不過是群見識短淺的愚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姒玄眨眨眼，一隻手撐著下，好笑地小聲回道：“人姐姐，怎麽覺你比孤還著急？”

辛無寂狐疑地看著，他急得有這麽明顯嗎？

不過，你這都被人家算計得明明白白了，為何還這副悠哉悠哉的愜意姿態？

是個人，都會氣得心口痛吧？

看看，那梅千樹，對待這些病患笑若暖，輕聲細語，關懷備至，做得一副好人樣兒。

才沒一會兒的功夫，都為兩個病患看完診了，看那些百姓的模樣，哪怕是就這麽等著，也不會來顧姒玄的，他能不急嘛？

姒玄瞧見辛無寂那副惴惴不安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好，梅千樹那邊剛做出第三個藥方子的記號，看診的是位年過六旬的老人家。

因為注意到了一件事，這老者來問診，是因為上長了一個癰疽。

便出聲道——

“這位老人家，請留步。”

那老人岣嶁著軀，手中拄著一柄木拐杖，邊跟著七個人，全都穿著黑鬥篷，老者的打扮卻是尋常，聞言，並未上前來，隻是狐疑地看著姒玄。

姒玄雲淡風輕地問了聲：“敢問老人家近日可是無風不作眩，有失眠，多夢，醒後有耳鳴口苦之？”

“你……”老者越聽越是驚詫，“怎會知道？”

近來，他卻是出現了這樣的癥狀，但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倒是上的癰疽，總是反反複複，看了多醫藥師也都藥石無靈，月前才找過花家的聖，將他拒之門外，可方才又說願意為他看診，所以這才來花家拜訪。

“不僅如此，醒來後麵微燙，雙頰泛紅。”姒玄繼續說道。

“是也，是也。”方才梅千樹告訴他，所開出的兩個方子，一個服，一個外敷，皆是針對上瘤疽的，三日後必會見效，心頭雖然有些喜悅，但也不敢抱太大的希。

“老人家。”姒玄認真地看著老者，鄭重其事地道：“汝所患之癥看似由瘤疽引發，實則不然。”

梅千樹聞言，登時停止了手上的診脈事宜，危險地衝著姒玄瞇了瞇眼，一雙狠毒的眼睛裏，帶著挑釁與刻薄，問道：“那依漪媗姑娘之見，這位老人家到底所患何癥？”

“就是，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幾個百姓也紛紛站出來，義正言辭地幫腔道：“方才我等都親眼所見，老人家上確實長了一個拳頭大的癰疽，反複化膿，惡臭難聞，聖連藥方都開了，你卻還在此無理取鬧，豈不是說不會診病？簡直是在侮辱我們水城！”

“就是！”

“哪兒來的紅丫頭，太無禮了！”

梅千樹角一勾，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輕聲對百姓們道：“無礙，聽聽如何解釋。”

解釋？

需要對他們解釋什麽？

姒玄本不拿梅千樹的挑唆與挖苦當回事，眼裏隻有老者的病，“老人家，您早年時因年輕氣盛，脾氣倔強，略有季常之癖，肝風，上擾清竅，發為眩暈，從而留下肝上之癥（現代稱：高。）因您修煉天賦還算不錯，便自創了一套趨避之，以靈力將不適轉至部，一直相安無事，又因您部過一次不小的傷，從此，傷口便常年化膿，形了這個癰疽，不僅痛難耐，還會出現心髒陣痛之，心煩易怒，從而麵赤紅。”

“……”老者聞言，張了張。

怎麽覺這姑娘年紀輕輕的，還沒問診就說的這般字字不差，仿佛是在一側觀他人生幾十年歲月一般，若非是花家的座上賓，他都懷疑這姑娘會不會是個被奪了舍的妖所化了！

眾人看見那老者的神，心中也大為驚訝，莫非，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