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宴席結束,在宮門口等候多時的宋溪溪和陸二虎,接到了喝得半醉的陸則知。
“哥,你這是喝了多酒啊!”
陸二虎扶著雙腳打飄的兄長,使出吃的勁兒生怕把人摔到了:“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也不知道一點……”
陸則知醉歸醉,神誌還是清醒的:“今日赴宴的都是朝廷大員,這酒不能不喝。”
陸二虎聽罷,隻剩下對哥哥的心疼。
他哥不喝酒,以後步場,卻不得應酬,實在太可憐了。
見陸二虎扶的艱難,兄弟倆走得又慢,宋溪溪遲疑了一下,還是上前搭了把手:“二虎,我來扶著陸大哥,你去看看前麵有沒有轎子。”
陸二虎連忙應下,一溜煙地跑了。
陸則知到左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借著夜的遮掩目落在宋溪溪模糊的臉上,一散發著酒氣的熱意,熏得他的臉更紅了。
“溪溪妹妹……”他輕聲喊了一句,眼眸愈發迷蒙:“我、我中了進士,再過幾日會被授,你、你高興嗎?”
宋溪溪坦誠道:“陸大哥是我的朋友,如今你有了好前程,我自然是高興的。”
陸則知想要的答案卻不是這個,趁著酒意再次鼓起勇氣:“溪溪妹妹,去年你我兩家的長輩有結親的意向,你可知我為何沒有答應?”
來了來了,又來了!
宋溪溪暗暗歎了口氣,麵上裝傻充愣:“陸大哥一心向學,不想分心才會如此。”
說罷,狠心補充了一句:“當時我以為你要為我大姐夫,心裏著實為你和我大姐高興,後來親事沒,還可惜了許久。”
陸則知不傻,聽到這番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陣微風拂過,帶著涼意,他的心更涼了,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他與溪溪妹妹締結良緣,溪溪妹妹卻隻想喊他姐夫。
見陸則知悶不做聲,宋溪溪鬆了口氣,不怕把人刺激過頭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沉默,隻有微微的風聲拂過,卷起兩人的碎發,在空中來回勾纏。
不一會兒,陸二虎回來了,卻是沒能找到轎子,隻能這樣走回去。
好在淩雲客棧離的不遠,正常況下走上兩刻就到了,奈何陸則知喝了酒實在走不快,估著半個時辰才能到。
也不知是宋溪溪的話傷到了,還是酒勁兒徹底上來了,走了沒多久陸則知的步履愈發緩慢,簡直比烏快步了多。
宋溪溪忍無可忍,見他愈發昏沉,幹脆把人背起來,健步如飛地往前走去。
“溪溪,你慢點,你慢點,天黑路,別絆倒了……”
陸二虎拔追上,在後麵撐著兄長的後背,生怕他折下來:“我要是有你這力氣就好了,這樣不用你背我哥走路。”
陸則知老老實實的趴在宋溪溪的背上,不太真切地囈語道:“我、我能走,不用你背,不用你背……”
說罷,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的胳膊環住了宋溪溪的脖頸,腦袋在單薄卻有力的肩膀上,噴出來的熱氣輕輕過宋溪溪的耳朵。
宋溪溪不自在的撇了撇頭,再次加快腳步。
另一邊,秦懷瑜也帶著酒意回到武安侯府。
他徑直地來到正院,見房間裏的燈還亮著,他推門走了進去,就看到妻子靠在床頭,聚會神地看書,連他進來了也不知道。
秦懷瑜揮退立在一旁的碧玉,踱步來到床邊坐下來:“阿琬,看什麽看的如此認真?”
秦夫人微微蹙眉,出被打攪的不悅。
秦懷瑜仿若未覺,自說自話道:“今日瓊林宴上,我看到了這一屆的探花郎,沒想到他的長相酷似我年輕的時候,險些以為他就是年輕的我,你說這是不是很巧。”
秦夫人心裏一,神愈發冷淡:“是巧的。”
秦懷瑜的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一雙眼睛凝在妻子的臉上,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早年有人說業兒不是我倆的骨,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今日看到探花郎,倒是讓我不得不多想……”
秦夫人諷刺一笑,眼底一片冰冷:“既然你懷疑業兒的份,你大可以去查明真相,跑到我麵前什麽?你秦懷瑜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見如此反應,秦懷瑜攬住安道:“阿琬,我不是懷疑你,是擔心你我被算計了。”
秦夫人用力拍開他的手,將書卷往案桌上重重一砸:“秦懷瑜,你用不著在我麵前狡辯,你心裏在想什麽我一清二楚!”
說罷,冷冷一笑:“早不懷疑晚不懷疑,偏偏出了個新科探花,你就懷疑業兒不是你的骨,無非是嫌棄業兒不爭氣,不能耀門楣罷了,何苦在我麵前偽裝!”
秦懷瑜的臉沉了下來:“阿琬,不要說氣話。”
秦夫人本不想跟他說話,直接拉過被子麵朝裏躺下:“是不是氣話你心裏有數,早在業兒出生前,我就告訴過你這不是你的孩子,是你要讓他認祖歸宗。”
秦懷瑜臉鐵青:“阿琬——”
秦夫人閉上眼睛,不願多看他一眼。
秦懷瑜了額角,強忍著抓起來的衝,給蓋好被子起大步離開。
秦夫人睜開眼,神變幻莫測。
這一晚,陸則知睡的很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他像是忘記了昨晚的事,如往常一樣去敲宋溪溪的房門。
正好陸二虎上來了,連忙說道:“哥,溪溪去舅舅家了,這兩天不會回來。”
陸則知收回手,不自覺的握拳頭:溪溪妹妹在躲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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