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路闊和褚雲降依舊沒太講話。
雖然兩人誰都沒擺臉,但還是讓飯桌上的另外兩小隻嚇得沒敢造次。
褚禾易是因為沒見爸爸媽媽這樣過,路煜文是清楚的知道這種關頭他要是開口,大概率會被他哥丟出去。
吃完飯,路闊繼續進書房忙事,褚雲降收拾完桌子從廚房出來時,路煜文跟褚禾易已經坐到沙發上看電視了。
路煜文今晚不走,剛剛下午跟母親通過電話,說今晚住哥哥這裏。
但路闊這邊目前隻有一間客房,所以今晚他應該是要跟褚禾易一起。
褚雲降走到沙發旁坐下,陪著兩人看了會兒電視,直到褚禾易嚷嚷著困了,才抱著他回房間洗了個澡,給小家夥哄睡後,才出來。
路煜文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問:“小褚姐姐,我哥是不是也才剛剛知道你們有孩子了?”
畢竟,按照他對哥哥的了解,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當初就算路家反對得再厲害,他們肯定還是已經結婚了的,不可能是現在這樣的。
褚雲降默了片刻,低低應了聲:“嗯。”
路煜文見狀抿了抿,須臾終是鼓起勇氣問了聲:“那,我能問一下,你跟哥哥到底怎麽了嗎?你好像,一直很排斥他。”
距離褚雲降第一次去路家給路煜文補課,已經過去十年了。
但小孩子也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那時候起初他知道哥哥跟小褚老師在一起還開心,也十分樂意幫他們保守。
但久而久之,他也能覺出來哥哥跟小褚老師之間那微妙的氣氛,好像和家裏別的哥哥姐姐談時不一樣。
但他卻總覺得,哥哥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小褚老師的,但小褚老師好像不是,更多的像是排斥。
褚雲降聞聲頓了片刻,終是選擇跳過了這個話題,低聲提醒:“你明天還要上課,早點休息。”
路煜文聞言歎了聲,站起來應了聲:“好。”
可在與肩而過之際,卻忽然停下了步子:“小褚姐姐,不管是因為什麽,我還是想你能給哥哥一個機會,他其實好的,雖然平時總臭著張臉,但對邊人都很真誠,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至,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向灑的哥哥,會在一個人離開後頹廢了好久。
那段時間,連帶著老宅,哥哥都不常回,一直到如今,回去的頻率都很。
其實他都懂,雖然哥哥不說,但還是能覺出來,哥哥一直認為五年前的事,如果不是路家反對,也不會鬧到如今這樣。
褚雲降聞言頓了頓,笑著調侃了聲:“小孩子關心的還多,褚禾易睡覺有點粘人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煜文忽然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我隻是,不想看你們總是鬧矛盾。”說完頓了幾秒,又道:“那我去睡覺了。”
褚雲降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路煜文走後,客廳裏隻剩下電視裏播放節目的聲音,在原地站了會兒,走過去將電視關了。
在回房的路上,看了眼盡頭書房出來的,遲疑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剛準備抬手敲門,就聽裏麵傳來好幾道說話聲。
他好像是在開視頻會議,最終還是放下手作罷,轉往主臥的方向走去。
路闊坐在辦公桌前,外麵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以及在門口的停留,他都知道,偏眸靜靜注視了門板片刻,直到離開。
視頻電話裏傳來幾聲呼喚,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繼續看向鏡頭,略微抱歉道:“剛剛沒聽清,抱歉,請再講一遍。”
*
褚雲降進了主臥,關上門後站在門口靜靜看了會兒陳設,然後才忽然發現,上次來的時候還調沉悶的窗簾和被褥都已經換掉了。
下午進來的時候就忙著收拾梳妝臺了,都沒來得及發現。
視線淺淺掃過床頭櫃時,看見了上麵放著的那個助眠熏香,頓了片刻,緩步踱了過去。
應該是他從客房拿過來的。
靜靜看了會兒,又想起下午從鏡子看見他彎笑著模樣,忽然覺鼻頭一陣莫名的酸。
須臾,在視線逐漸朦朧之際,輕輕歎了聲,將熏香放下,轉進了浴室。
*
路闊一直忙到後半夜才從書房離開,外麵的燈都熄掉了,家裏靜悄悄的。
走至主臥門口,看見底下門裏出來的微,他頓了片刻,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應該是已經睡著了,背對房門側臥著,後的床榻還留了一個人的位置,床頭的落地燈開著,亮不明顯,但足夠照亮腳下的路。
給他留的燈。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忽然勾了勾。
腳步輕緩地走至的那一側。
的確是睡著了,睡安靜,眼睫時不時輕輕一下,像是夢到了什麽讓不太安穩的事。
他在床邊蹲下,靜靜注視了片刻,而後靠過去親了親眉間隆起的壑。
隔著淺薄的線,又看了幾秒,才撐著站了起來,正打算轉去浴室,卻看見床尾的櫃子上,整齊地疊放著他的睡。
應該也是從帽間幫他拿出來的。
他又轉頭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彎了彎,拿起睡走進了浴室。
褚雲降睡到一半,忽然覺腰間環過來一隻胳膊,而後攬著往後挪了幾分,後背倏地上一個氣息微涼的膛。
這幾年一直獨寢,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忽地從睡夢中驚醒。
視線轉為清明,看清屋陳設後,才長長鬆了口氣。
而後就覺一個吻落在了的耳朵上,後也同時傳來低低的一聲問詢:“做噩夢了?”
搖了搖頭,有些疲乏地再次閉上眼睛。
可落在耳朵上的吻卻緩緩往下挪,帶著微涼與熨,親了親的腮骨,又親了親的脖子。
某種意味很明顯。
“你別……我明天要上班。”聲音中還帶著點朦朧的睡意,低低拒絕。
最終的結果是,半夜爬起來,換床單。
對橡膠過敏,是真的很麻煩。
之前第一次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最後那天晚上的後半程,是在醫院裏度過的。
醫生做完檢查,對路闊淡淡道了聲:“以後采取別的方法避孕,你朋友對橡膠過敏。”
換完床單,兩人又一起洗了個澡。
狹小的空間裏,再次槍走火。
這次沒提醒,也不知道他是真忘了,還是故意的。
結束後,倏然反應過來,曲起手肘重重頂了後的人一下:“你好煩!記憶力這麽差的嗎?”
後某人頓了片刻,有些欠欠地道了聲:“啊…忘了,抱歉,下次不會了。”
“……”
從浴室出去,褚雲降掀開被子上床,拿了個抱枕擱在他倆枕頭中間,說了聲:“今晚接下來的時間,不準過線!”
路闊站在床尾,看著那個抱枕,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道:“我不來了,就單純抱著你睡。”
白了他一眼,毫不讓步:“那也不行。”
說完,就倒了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路闊又看了看那豎著的抱枕,走過去毫不猶豫地拎起來,丟到了一旁的沙發上,鑽進被子,跟蟲子似的扭過去,上的後背。
褚雲降閉著眼睛咬了咬牙,最終選擇忍。
算了,跟他這人本沒必要將原則。
但路闊也的確沒再,隻親了親的耳朵,說了聲:“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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