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眨了眨眼,“王爺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何必還要多問?”
這事是一早就與司堯臣商議好的。
讓他的人隨時盯著,等到謝言樾第二次帶離開瀟湘館的時候就手。
即便今晚他們去的不是相府而是其他地方,那些人也會出現。
夜景湛倒是沒想到會這般輕易承認。
“要解決他,明明有更好的法子。”
他著實不明白瓔為何要這樣做。
“殺人固然簡單,但我更想要的是殺人誅心。”瓔當然知道謝言樾這樣的人對付起來有多簡單。
連今日那樣拙劣的戲碼他都能深信不疑,就算把他賣了,他還會幫著數錢。
要殺了他,再容易不過。
可那樣太便宜他了。
既然他為了芷蘊三番五次對下殺手。
也想看到謝言樾為了與芷蘊反目。
必定會很彩。
盡管最初是對謝言樾用了點小手段,但從他如今的表現來看,說不定是真的已經了心。
“你太低估他對蘊兒的了。”夜景湛笑著搖了搖頭。
“是嗎?”瓔勾一笑,“明日或許就會有答案了。”
一陣風起,桃花紛紛揚揚飄落。
瓔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桃樹。
即便夜景湛特意找了人照顧,但還是沒能擋住枯敗的趨勢。
“王爺若是現在將它們運回去,說不定還能有救。若是留在這裏,怕是難逃一死了。”瓔覺得可惜。
要不是夜景湛瞎折騰,它們明明可以在山裏好好活著的。
“我已經讓人去請京城裏最厲害的花匠,不會讓這幾棵桃樹死在這裏。明年還會再開花的。”夜景湛卻執意要將幾棵桃樹留在這裏。
瓔懶得與他多說,隻拂去上的花瓣,回了房間。
夜景湛看著那扇關上的房門,在心頭重重歎息一聲。
他知道,他們之間相隔的不隻是這一道門。
翌日一早,謝言樾就到了王府。
若不是門口的人攔著,隻怕他會徑直衝到依蘭院。
芷蘊聽聞他來了,立刻就差人去前門,將他引走。
自己則從後門離開。
瓔悄然跟在後,一路來到了一茶樓。
看樣子,與謝言樾常在這裏見麵,二人對這裏頗為悉。
很快就到了其中一間廂房。
時間還早,茶樓二層並沒有其他客人。
加之芷蘊吩咐過不要送茶水進去,所以短時間並不會有人來打擾。
這倒是為瓔聽牆角提供了好機會。
房間裏,傳來芷蘊慍怒的聲音:“你到王府去鬧什麽?”
坐在對麵的謝言樾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溫,而是劈頭蓋臉地質問道:“為什麽要害我?”
芷蘊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害你了?”
謝言樾冷笑一聲,“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昨晚你找人刺殺我跟落兒的事,看在以前的分上,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以後若是敢再對落兒下手,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芷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怎麽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從謝言樾裏聽到這樣的話。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當然。”謝言樾定定地看著的臉,“我發現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如今回想起從前你讓我做的那些事,才知道原來真正惡毒的人並不是落兒,而是你!”
瓔聽到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讓他清醒也不是什麽難事。
一旦他對芷蘊的執著轉移到了另一個人上,他就會發現原來芷蘊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們兩個人,一個惡毒,一個沒腦子,真真是天生一對。
“言樾,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芷蘊倒是一副傷的樣子。
“難道我說錯了?從前你讓我對付其他人,總是能說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曾懷疑過你。”
“如今想想,那些理由本站不住腳,這也就罷了,你三番五次讓我害蘭的孩子,他究竟有什麽錯?”謝言樾冷聲問道。
如果說芷蘊讓他對付其他人,尚且還能編出個合合理的由頭來。
那個孩子,卻是真的無辜。
謝言樾也不知道他那時候為什麽就跟被迷了心竅一般,按著說的去做。
隻是終究沒能下得去手。
芷蘊也因此與他鬧過。
後來或許是看到夜景湛對蘭的態度並沒有太大轉變,這才作罷。
的本,分明暴得如此徹底。
可他竟是到了現在才看清!
“謝言樾,你對了心,是不是?”芷蘊從來沒想過對他言聽計從的謝言樾有朝一日會站在對麵。
不用多想就知道,必定是瓔設的局。
當初讓他去瀟湘館就是一個錯誤!
“是又如何?”謝言樾沒有否認。
那樣漂亮又善良的人,他怎麽會不心?
更何況昨晚他們還一同經曆過生死!
瓔更因為擔心他的傷勢,一早就差人來將軍府過問。
他心中,所以才會急匆匆到這裏來警告芷蘊,讓不要再傷害瓔的心思。
“謝言樾,你還真是蠢得可以!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本就沒有失憶,不過是在耍你罷了!本就不可能會喜歡你!”
“因為當初在圍獵場,你可是差一點就殺了!接近你,無非是想要報複你,順便報複我。”
芷蘊嘲諷一笑。
謝言樾卻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從前若不是因為你詆毀,我也不會誤會這麽多年。如今你竟然還要詆毀,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相信你。”
芷蘊麵上的笑意一僵,咬著牙道:“既然如此,那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隻希你,不要後悔。”
“對你執著這麽多年,才是我最後悔的事。我為了你,做了太多錯事。”謝言樾著實後悔。
這一顆心,明明是黑的,卻一直被他捧在手上。
“明明是你上趕著,如今倒是怪起我來了!”芷蘊覺得好笑。
在眼裏,謝言樾不過是一條聽話的狗罷了。
隻需要勾勾手,他就會屁顛屁顛地湊過來。
如今這條狗想要反過來咬一口。
自然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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