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館,燕京城最大最有名也是等級最高的館,常有達貴人,甚至氏族爺出,夜夜歌舞升平,香煙繚繞。公子老爺們傍柳隨花,偎香倚玉,弄月摶風。
百姓們盛傳,這兒的姑娘個個都是狐貍化的,若天仙,銷魂蝕骨,來了一回定有下回,所以瀟湘館每日的金子銀子流水般的進,裏富麗堂皇,令人嘡口結舌。此刻天將晚,還未到宵時辰,瀟湘館仍有源源不斷的客流出。
鴇母瞧著今日客流不錯,正與旁的姑娘說笑,卻見一位束冠小公子走了進來,爽朗清舉,瑟兮僩兮。
上的袍子雖然素淨,但瞧著料子就知並非凡品,後的兩個侍衛更是高大威武。鴇母豈敢怠慢,親自迎上前去,鋪著厚厚脂的臉上堆滿笑容:“哎喲,公子您來了,今日是要聽曲兒還是……”
走近才聞到年上淡淡的香味,鴇母心下暗自琢磨,這位公子雖看上去有些瘦弱,段卻獨獨得好。
若為子,好生調教一番,應能和閣裏的花魁段姑娘爭個一二。
當然,此話絕不敢說,除非不想要腦袋了。
小公子點了花茶,在樓下坐著聽完一曲,就支了酒,被人喜笑開帶去了樓上的雅間。
推開那扇帶香的門,姑娘後幾人皆心頭一。
此地是人,瞧著他們的氣度和著便能窺見出,無形中給客人們分了三六九等。
這不,立即給安排了上好的雅間。
不過房間裏頭真是——別有天。
小公子無視姑娘頻頻投來的曖昧眼神,盡力不去瞧角落架子上的玩意,讓後侍衛打過賞便關了門。
待門關,才徹底鬆了口氣。侍衛本該在門口守著,眼下卻仍留在房中,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
二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焦急和無奈,其中一人勸道:“二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被大夫人和侯爺知道了,咱有幾條命都不夠罰的。”
侍衛們苦不迭,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麽小公子,而是鎮安侯府金貴的長房嫡,燕京城出了名溫婉淑儀的裴二小姐,裴筠庭。
今日二小姐喚他們過去,竟是打扮了男子的模樣,要他二人保,跟著出趟門。
本以為就是逛逛街,觀觀景,沒想到二小姐徑直領他們來了瀟湘館!
侍衛們活了這麽些年,什麽場麵沒見過,然從未聽聞有小姐扮作男子,領著侍衛去館的。此等荒謬的事說出去,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匪夷所思。
好在他們平日不假辭慣了,能在鎮安侯府當差的也非等閑之輩,自知不能丟了侯府的臉麵,這才沒有餡。可瀟湘館不是能隨意來的地方,若是讓侯府的人知道了,別說他們的飯碗不保,就算是二小姐也得被罰。
奈何裴二小姐現下如令智昏般,說什麽也不肯走,且連丫鬟都沒帶,可苦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幸而他們留了一手,出來前便讓府裏的兄弟悄悄通風報信去了。
信自然不是給鎮安侯府裏任何一個人報的,而是這世上真論起來,唯一能與裴二小姐抗衡的小閻王。
聽見門外的靜,就知他來了。
若今日能替他們攔住二小姐,小閻王也能渡活菩薩。
裴筠庭還端坐在桌前品茶,心道這瀟湘館的茶雖然貴,但味道著實不錯,煮茶之人手藝也老道。
片刻後門外突然傳來急促又沉重的腳步聲,抬頭一看兩個侍衛神閃躲,終於發現不對。
“誰?”
……
鴇母萬萬沒想到,瀟湘館今日竟如此蓬蓽生輝。
裴筠庭進雅間沒多久,門外又來了人。
與裴筠庭之前清新俊逸的小公子扮相不同,此人越羅衫袂迎風,玉刻麒麟腰帶紅,臉似因病過而有些蒼白,卻難掩天人之姿。離得近的姑娘看得愣怔,哪怕是鴇母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謫仙人,一時忘了上前迎接,就見這位爺眼神都不屑給他們,獨自上了樓。
他腰間的玉佩,旁的姑娘看不出來,經百戰的自然知曉一二——這位是天潢貴胄,惹不起的大人!
燕懷瑾目不斜視,問後追上來的人:“在哪?”
“屬下讓他們做了標記,方才已經查看過了,就在二樓雅間。”後的展元低著頭,到主子上的戾氣,不敢為裴二小姐多說一句好話。
“帶我過去。”
“是。”
燕懷瑾大步流星,屋裴筠庭還在驚疑不定中,他便一腳踹開門,瞧見桌前正在品茶的“小爺”,氣不打一來。
門邊的侍衛識趣地退出去,也不管的死活了。見到門外燕懷瑾的親衛展元,還聊上幾句:“兄弟今日來得快啊,比上回早了有兩刻鍾。”
“你是不知,暗衛的消息剛傳到,主子便立馬帶了人殺過來,我們誰都攔不住。”
“唉還是快走吧,三皇子的意思是讓咱下去等,小命要。”
……
門裴筠庭看著步步接近,滿低氣的燕懷瑾,不自覺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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