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殿下，您可起了？宋大夫問您什麼時候出發？”

秦殊凰伺候的丫鬟進來。

簡單梳洗過后，秦殊凰瞥了站在原地的玄蒼一眼，快步去旁邊院子見宋元。

宋元給秦殊凰號了脈，又讓丫鬟給傷口重新上了藥，這才放離開，臨走前還千叮萬囑回京城要小心，讓多帶些親衛。

秦殊凰到溫泉莊子門口的時候，玄蒼已經給秦殊凰準備好了馬車。

秦殊凰走到馬車邊，玄蒼低頭斂目道“請殿下上車。”

秦殊凰低頭看到玄蒼出給攙扶的大掌，并沒有借著玄蒼的大掌登上馬車，而是直接踩著馬車旁的木凳，進了馬車，完全無視了玄蒼出的手。

門口出來相送的魯達和翟金兩臉懵。

怎麼覺殿下好似生統領的氣了？

昨天兩人還好好的，怎麼過了一個晚上統領就被殿下冷落了？

秦殊凰放下馬車車簾，魯達連忙跑到玄蒼邊，“統領，殿下怎麼了？”

玄蒼冷著臉瞥了賊眉鼠眼的魯達一眼，魯達立馬閉不提這事，“統領，您和殿下一路上小心。”

玄蒼帶著親衛們護衛著秦殊凰乘坐的馬車離開溫泉莊子。

魯達翟金看著馬車走遠，這才轉折返回溫泉莊子。

魯達回頭的時候眼角余突然看到拐角有一抹影子閃過，可他凝神去看的時候，院外圍墻的拐角什麼也沒有。

他眉頭皺了皺，低聲問旁邊的翟金，“可覺得有人在暗盯著我們？”

翟金了番，搖搖頭，“沒有，魯大哥，怎麼了？”

魯達神變得嚴肅，“那可能是我想多了，總之我們小心點。”

翟金頷首。

溫泉莊子的院墻拐角，有一名灰人，見秦殊凰乘坐馬車離開，他在原地待了會兒，找了個機會飛速離開溫泉莊子附近。

顧府。

丫鬟端來午膳放在花廳桌上。

隨后拂冬進來請顧鴻朝和白聆歌用膳。

最近幾日顧鴻朝一直在為見余明的祖父準備，沒有出門，白聆歌也在府中。

以往，這種整日相守的日子極為難得，兩人都會特別珍惜，加上兩人都年輕，守在一起難免多做了些男之事。

可最近在一起的時間變多，顧鴻朝卻有些排斥與白聆歌在一起了。

但他到哪里，白聆歌就跟到哪里，一刻不與他分開，他想對白聆歌說自己要一個人待一會兒，可對著白聆歌看向他的帶笑臉龐，一時間卻說不出口。

于是，只能暫時先忍著，這樣下來，反而讓顧鴻朝的脾氣變得易怒多疑。

在里間聽到丫鬟請他們用膳的聲音，白聆歌淺淺一笑，“鴻朝，我們去用飯吧。”

顧鴻朝放下筆，淡淡點點頭，率先起朝外走去。

白聆歌看著顧鴻朝扔下先離開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頭，想道“難道鴻朝今日心不好？”

顧鴻朝走到花廳，視線落在花廳桌上的菜肴上，頓時就沒了胃口。

桌上只有簡單四菜一湯，且沒有一樣是他喜歡的。

他昨日點的三套鴨、寶塔、佛跳墻更是一樣沒有。

以前在顧府，他只要提前點的菜就沒有吃不到的，現在竟然連個想吃的菜肴都吃不到了。

顧鴻朝坐到桌邊，卻不手筷，臉微斂著。

白聆歌帶著拂冬走過來，看到他這個模樣，討好道“鴻朝，怎麼了？難道沒胃口？”

顧鴻朝問道“我昨日點的菜，今天廚房為什麼沒做？”

白聆歌一愣，想起來昨天下午顧鴻朝讓常隨傳的話。

想到顧鴻朝要吃的那些菜，白聆歌頓時臉就不怎麼好看。

寶塔還好，廚子只要廚藝好費點工夫還是能做的。

可是那三套鴨和佛跳墻，佛跳墻想要做的正宗，是一個高湯就要耗費許多鴨魚，還要配上上好的鮑魚海參魚等昂貴食材，三套鴨要用油湖的麻鴨、高城的鴿才能做出好味道。

是這些食材就耗費頗巨。

顧家現在的家底本就吃不起！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等白聆歌真接了顧家的中饋，才知道顧家本就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一點油水都榨不出來！

怪不得顧夫人這麼隨意就讓當了這個家，怕是打著讓用私房補的主意。

給顧雨菲的那一千兩銀子還是悄悄賣了顧家在臨城的田產換來的。

當然，顧夫人以為是出的私房銀子，并未將賣田產的事告訴顧鴻朝或者顧夫人。

白聆歌想等著京城的這波災民平息了，重新開酒樓，賺到了一千兩銀子，再將賣掉的田地買回來。

按照之前火鍋的火程度，只用幾天就可以。

現在只不過拆借一番罷了。

知道了顧家的真正家底，為了后面還能將日子過下去，白聆歌當然要節省開支。

顧家的仆役原本就被送走一波了，白聆歌當家后，又送走了一些，現在各個院子里除了主子們離不開的老仆，只剩下三四個人伺候，這些人還負責掃灑等活。

擬了雇傭文書的護衛們更是都遣散了，目前顧府的安全是由顧管家帶著十來名小廝負責。

不但如此，白聆歌還將仆役們的例銀降了，就連主子們秋季的新預算也被白聆歌扣除。

顧府上下雖明面上不敢說什麼，但背后說白聆歌苛刻的大有人在，甚至好些老仆已經跑去顧夫人那哭訴告狀。

顧夫人聽著臉當然不好，可白聆歌剛給了一千兩銀子，這個時候不好將剛給出去的掌家權收回來，所以將仆役們的不滿暫時了下來。

白聆歌好心好意與顧鴻朝解釋，“鴻朝，你點的那些菜太過麻煩，拋費過多，是我讓廚房不要做的，現在咱們家里拮據，我們應該簡樸點。”

顧鴻朝沒想到白聆歌會這麼說。

這一刻，他好似覺得白聆歌變了。

以前，只要是他想吃的東西想要的東西，不管多麻煩多拋費，白聆歌都會想方設法給他弄來逗他開心。

不僅如此，白聆歌還會陪著他一起吃一起欣賞用。

可現在白聆歌剛當家，他不過是想吃頓合心意的飯菜就變得這麼難。

那個時候白聆歌可不是可勁兒造嘛！

因為顧府上下所有的開支都是秦殊凰的財產和嫁妝在支付，本就不用花白聆歌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