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秦殊凰就被詩蘭起。

換了式騎裝，戴上帷帽，被謝煊曄扶著上了馬車。

隨后一行踏著最后一夜趕往蓋湯谷。

他們一行人不多，后面跟著幾輛馬車，里面大部分的東西還是當初在小山村附近搶劫“北狄商隊”所得。

多是皮、布和一些雜糧。

半個時辰，天微微亮的時候，一行到了蓋湯谷外。

這里是一個天然的山谷，口狹窄，里面卻寬闊，出都只有一條路，易守難攻。

能選到這個地方，經營黑市的這群人下了不工夫。

一炷香前，他們行在路上人影還稀稀拉拉，等到了蓋湯谷外竟然已經排起了長隊。

前方排隊的馬車幾乎都是商隊，而且每輛裝貨的馬車都是滿滿當當，看不到零散獨的賣貨買貨的商賈，可見這里的易都是大宗易。

這也代表著，貨繁多！收益厚！

排隊進蓋湯谷用了兩刻鐘。

在前面駕車的宋義秋像是別的商隊一樣，進蓋湯谷的時候往守著的壯漢邊的竹筐里扔了一錠十兩的銀子。

于是整只隊伍就被允許進黑市。

怪不得沒有零散商賈，場費就要十兩，不是散貨商賈能給得起的。

進了蓋湯谷，頓時人聲鼎沸，里面比秦殊凰想象的還要熱鬧。

各種臨時搭建的棚子里裝著堆小山一樣的貨，場面比坳城的集市還要大。

貨幾乎都是論車裝的，有布、各種山貨蘑菇、竹編制品、茶磚、瓷、果干、胭脂水等，這些貨大多都是大武商人販賣的。

在黑市上，更多的竟然是穿著北狄服飾的北狄商人。

他們

大多販賣牛羊干、酪、沙棗、黑木耳、地毯、鞭子、馬酒等。

好些北狄商人還著一口蹩腳的漢語與大武商人討價還價。

親眼所見比秦殊凰想的還要可怖。

怪不得曹家勢力這麼大，能掌控這麼大的貨市場，與擁著一只天天下蛋的有何不同！

大武朝廷要想與北狄通商，且要潛移默化用商業控制北狄，曹家的這個黑市必然要被打除掉。

否則有這個黑市在，朝廷的互市永遠都做不起來。

馬車里的劉仁慈同樣滿臉憂慮，看來大武北狄通商比想象的還要困難。

黑市上看到有一塊地方空著，秦殊凰喊了停，被詩蘭扶著下了馬車，就讓手下將他們帶的貨放在這空地售賣。

一路看下來，唯一讓秦殊凰滿意的是，黑市上販賣糧食和鐵的商賈很，偶爾有些商賈有貨，數量都不多。

看來曹家也不完全是傻子。當然，也有可能攝政王在這兩方面特定囑咐了曹家，這兩樣易很有可能握在攝政王手里。

秦殊凰的貨與其他來蓋湯谷易的商賈相比算不上什麼。

一共只有四車東西。

但勝在秦殊凰的東西稀有。

不管是皮布還是雜糧，都是北狄商人優先要購置的資。

北狄一年里有半年都在寒冷之中，最需要的就是保暖的和糧食。

布量大便宜做裳不容易壞，雜糧雖不好吃，卻能果腹也好保存。

秦殊凰的貨剛展示出來，就有好幾名北狄商人圍了過來詢問價格。

剛剛逛黑市的時候，秦殊凰已經讓人打探了別的大武商人同等貨的價格，現在來應付這些商人綽綽有余。

最后劉仁慈選了一位出價最高的北狄商人與他易。

這位北狄商人購買秦殊凰這些東西的價格要比市價貴一！

不但如此，見秦殊凰等人是大武商隊，他為了下次能與秦殊凰再易這些貨，主贈予秦殊凰許多北狄的特產，有酪、沙棗、馬酒、干等，加起來快有半車。

秦殊凰派人跟著這個北狄商人，發現他幾乎將蓋湯谷里的所有的糧食布都買了去。

東西賣完，黑市看過，也到了秦殊凰一行離開的時候。

出口只有一個，他們離開的時候出口排隊的車隊還不算多，很快就到了他們。

宋義秋將易的憑證給守在出口的文書人員，經過文書人員核算過后，上一的利潤作為稅費。

賣東西的時候本就只比外面多賺了一，現在這一了稅費上繳，一來一去，大武商賈并未多賺多。

秦殊凰記下這點。

等完稅費，車隊一行才能離開蓋湯谷出口。

排在他們車隊后面的是一群北狄商人。

他們的馬車上裝地滿滿當當，顯然收獲不小。

當他們路過出口守著的文書時，只將易憑證給文書，文書掃了一眼就把易憑證還給了北狄商隊，并未收

取一文錢稅費。

詩蘭驚訝，“黑市不收北狄人的稅！”

就在眾人為大武商人憤憤不平時，出口突然出現一陣，隨后是難聽的罵人聲。

只是這罵人聲口音有些別扭奇怪。

秦殊凰立馬吩咐，“賀玉田，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出口見秦殊凰一行還停在這里，已經有人過來催促他們趕快離開，不要堵路。

車隊往前走，后罵人的聲音卻沒斷，且越來越難聽，其中還夾雜著鞭子聲。

秦殊凰掀開車簾往出口看去，只見剛剛向他們買糧食布匹的北狄商人也摻雜在人群中，好似與他有關。

不一會兒，車隊就離開了蓋湯谷，黑市的出口自然也被擋住了。

眾人收回視線，詩蘭不解的問“大武商人在黑市上做生意虧損甚大，為何還有那麼多商隊打聽黑市，到黑市上賣貨？”

聽到詩蘭這個問題，劉仁慈苦笑一聲，“因為只有在黑市上才能買到北狄商人的貨，這些貨雖然在北境不值錢，但是運到了京城或者江南卻可以大賺一筆。這也是為什麼大武邊境雖然商卻屢不止的原因。”

有利可圖啊！

只要有超過一倍的利潤，許多商賈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有些事堵不如疏，這也是秦殊凰和劉仁慈堅持大武北狄通商的原因。

眾人聽了一時沉默下來。

這時去打探消息的賀玉田帶人回來了。

賀玉田騎馬跟在馬車邊匯報，“罵人的是一個打扮富貴的小爺，只是長相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