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孫姨娘，孫姨娘就仿佛應激一樣推開，又跌坐回去，愣愣地去抓國公。

“老爺，您得救救晴兒，老爺。”

一邊說一邊又哭，仿佛是怕芷音要帶著回去一樣，一雙手死死地抱著國公的大，頭上的發簪因為推搡而掉落在地上，整個人憔悴又狼狽。

“晴兒快要被害死……”

語速極快地將話說出來，又在說到一半的時候不知為何停頓住了，嚨一哽，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又瑟了一下。

是芷音上前又拽住了。

芷音涂了單蔻的手細白又好看，抓住的作卻有力得很，手心也冰涼，孫姨娘試著掙扎了片刻，又垂下頭去，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落。

孫姨娘一向溫可人又小家碧玉，雖并非國公特別喜歡的那一類，但到底看梨花帶雨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亦在心中生出幾分怪異的覺。

孫氏之前從來沒這樣痛哭過，難道是晴兒在別院，當真遭了罪？

他了，似乎下了決心剛要說話。

“咳咳。”

“快給小姐倒盞熱茶來。”

晏青扶不經意的咳嗽讓老夫人回過神，面不悅，一邊吩咐嬤嬤，又看向國公。

“就讓音兒帶著姨娘先下去吧，好歹是大家府院的人，就算是侍妾，也該有些規矩，主子正用著飯公然闖進來何統？

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沁兒子本就不好，能在這前廳為了個侍妾吹冷風？”

“祖母恕罪，姨娘近來子不大好，也纏綿病榻許久，這兩天許是因為思念二姐的緣故，時常有些神志不清，瘋瘋癲癲的。”

芷音

面上出幾分愧疚和不安，弱的眼睛盯著老夫人，一邊蹲下子解釋。

“那不如就先讓……”

國公不悅地看了一眼晏青扶，又要說話。

“孫本想等姨娘好些，再讓來向父親討恩典去別院看看姐姐，沒想到今天姨娘有些犯病，竟然趁著下人不注意跑了出來。

我也心疼姨娘，前天才派人去別院看過，二姐好得很，倒是勞煩父親和祖母擔心了，我這就帶姨娘下去，只是若等姨娘好些，不知可否向父親稟明后，去別院看看二姐？”

芷音仿佛毫無察覺一般，低著頭將話說了個明白。

這話說的合合理，又抬高了國公一家之主的地位，很是滿足國公被兒敬重的覺，他當下對這個不起眼的三兒也多了幾分好，再沒細想孫姨娘的話，對芷音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音兒就快點帶你姨娘下去吧，難為你有孝心，整日照顧你姨娘。”

“都是兒該做的。”

芷音一笑，垂下的眼神冰冷地看了孫姨娘一眼，帶了幾分威脅。

國公這才擺擺手，芷音一個眼神過去，跟在后的婢去攙扶孫姨娘。

孫姨娘方才跑著出來，又哭鬧了這麼一番，養尊優的子比不上整日做活的奴婢，竟然真被兩人拖著往外走了。

只剛走到門檻，忽然

像瘋了一樣推開婢，踉蹌著又往前跑去。

“老爺，是音兒，音兒要殺了晴兒，還要殺了妾，您救救晴兒……唔唔。”

芷音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的，另一只手繞到后，輕輕一掐，孫姨娘霎時卸了上的力氣，子地倒下去。

“還不送姨娘回去，再請府醫過來，我看著姨娘又犯病了。”

這一出鬧劇歇下來，沈氏當即熱絡著去找話題，夫人也跟著附和，很快屋又熱鬧起來。

沒過多久，晏青扶站起。

“孫想起屋熬的養神湯還沒用，先行告退。”

老夫人點點頭，也沒在意。

晏青扶帶著長夏出了前廳，沒回倚青閣，徑自帶著人往西苑而去。

孫姨娘被婢攙扶著回來，眸子里已經失了往日的神采，更是蒼白，有氣無力地盯著芷音。

“你這個孽……你會有報應的。”

是三天前偶然發現了芷音派去別院的人，要對芷晴下手，沒想到自己的兒這麼狠毒，當即指著芷音痛罵了一頓，還沒來得及阻止，芷音一聲令下，卻先被“”在了西苑。

院子里的婢不知何時都已經聽命于這個小兒，唯一的心腹嬤嬤也被芷音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然后毒殺。

渾渾噩噩地過了幾日，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平日里低調到都沒什麼存在的小兒，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今日午時，偶然從婢口中聽說大房來了人，現在一家子都聚在

前廳用膳，才趁著芷音沒注意，跑了出來想要讓國公救芷晴。

可沒想到芷音趕去的那麼及時，三兩句就扭轉了局面。

“什麼是報應？”

芷音挑眉，似玩味地看著孫姨娘狼狽的樣子，眼中出幾分痛快。

“我八歲被姐姐的婢推下水中差點溺斃，姐姐哭了兩聲，姨娘就不再多過問一句，滿心滿眼只怕姐姐站在外面凍著，卻連一個大夫都不給我。”

孫姨娘乍然止住哭聲，呆呆地看著芷音。

“十二歲，姐姐和我一同出府，馬驚的時候，姨娘為了去救姐姐，將我失手從馬車上推下去，如果不是我命大，只怕就死在馬蹄下。

如果有報應，姨娘該比我先遭到才是。”

“這是意外……”

孫姨娘干地了，想要解釋。

“我在姨娘這，不過是姐姐的影子，連姐姐半手指頭都比不上，這些我都認，要怪就怪我命不好，偏生和姐姐了雙生子。”

芷音漫不經心地說著，直起子居高臨下地看。

“姨娘，芷晴擋了我的路，所以得死，而您呢，最好也安分點，不然可不能怪兒不孝順了。”

旁婢低著頭遞過來一碗湯藥，孫姨娘驚恐地瞪大了眼，“音兒，你要殺娘？”

“姨娘聽些話，自然就不會死，這藥只是讓您這些天安分點，別沒白的，擋了我的計劃。”

芷音親自端過湯藥，起孫姨娘的下頜，毫不猶豫地往下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