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大膽。”

容祁看著帶了幾分小兒醉酒后的和與歡欣，心乍然一，在氤氳如水的眸里，抬手了的頭。

宮中宮外，整個上京乃至大昭，幾個人敢說讓他背的？

倒好，五年前醉酒了會喊他背，五年后也會。

“小師父，背背我嘛。”

輕的聲音響在耳側，見容祁站著不，似乎更站不穩了，人晃了晃，手去扯容祁的袖。

抬著頭，褪去上的疏離和清冷，一如五年前一樣，會拉著他的袖撒。

這酒勁上來的快，不過一會的功夫，竟好像回到了九華山時候一樣，再不見半點青相的沉穩。

這和五年前是小九的時候太像，容祁心中約有了些猜測。

難不以為自己還在九華山？

“不背。”

他也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冷了臉，抬手去扯開自己的袖，作勢要往前走。

才走了沒兩步，又被從后喊住，白的手拉著他的手，見著容祁冷臉，似乎猶豫了片刻，才大著膽子上前，但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下來，尾音聽著也有些委屈。

“你要是不背我，我可要去找別人背了。”

“這長街你認得誰？”

容祁輕笑一聲，看著問。

“認識……認識……”

苦惱地蹙了蹙眉，指著西邊的方向說。

“認識虞徵哥哥。”

虞徵哥哥？

“虞徵哥哥在九華山下面住著，我要找他來背我。”

說著眼前一亮，松開容祁的手，抬步要晃晃悠悠地往西邊走。

“回來。”

容祁乍然臉一黑，咬著牙將人拉回來。

還虞徵哥哥？

他之前卻不知道晏青扶和虞徵這麼相。

明明都醉的以為自己還

在九華山了，都忘不了這“虞徵哥哥。”

“那你背我嗎？”

角出些得逞的笑，看著容祁眨了眨眼，輕聲問。

“背。”

他被晏青扶這幅樣子弄得頓時沒半點脾氣，了聲音蹲下去。

“上來。”

晏青扶頓時一喜，從他背后爬上去，一雙手環在他脖頸，下擱在他肩頭。

“就知道小師父對我好。”

“這是在哪？”

容祁穩穩地背著人，沒管長街人群里四下的議論和驚訝，溫聲問。

果不其然，晏青扶頓了頓，說道。

“九華山。”

“我是誰？”

“小師父。”

醉酒后總以為自己在九華山的小九脾氣最好，人也乖巧，稱得上有問必答。

“誰對你最好？”

“小師父。”

“那小師父和虞徵，你最喜歡誰？”

容祁話繞了半圈，才裝作不經意地問。

“最喜歡……”

“想好了再說，不然把你丟下去。”

話說到一半，容祁沉了聲威脅。

晏青扶委屈地撇了撇，彎著頭蹭了蹭容祁的脖頸，茸茸的，蹭的人心尖都。

“我沒怪你……”

容祁這才發覺自己語氣太重，還以為委屈，嘆了口氣解釋。

“最喜歡小師父。”

湊在容祁耳邊，慢吞吞地說。

心

頭仿佛被重重地砸了一下，他眉梢的愉悅一瞬間像是不住一樣，從間溢出幾分笑意。

“真的嗎？最喜歡我？”

“嗯，最喜歡小師父。”

小師父雖然人冷了些，平日對也嚴厲，但這人救過的命，教過太多，最喜歡小師父。

“明日也最喜歡我嗎？”

晏青扶歪著頭想了想，也沒想明白今日和明日的喜歡有什麼區別，但還是答道。

“嗯，明日也最喜歡小師父。”

容祁頓覺滿意，一路背著人往前走。

夜朦朧，長街兩側的燈盞和星星的微里映出兩人的背影，相依偎在一起，只印下一個人的腳步。

直到一路走到了王府外，容祁才察覺到頭一點一點的，似乎有些昏昏睡。

趁著沒睡著，容祁溫聲喊了兩句。

晏青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回家了？”

容祁話音微沉，盯著看了片刻，才說。

“嗯，回家了。”

“瞧著不像九華山……”

唔了一聲，皺眉看著八王府。

這都不是九華山，又怎麼會像九華山。

容祁啞然失笑，抬手去拉。

“怎麼了？”

“抱你進去。”

若背著等會難免不好把放下，晏青扶遲鈍了一下，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乖乖手去任他抱。

王府掌著燈，守夜的人正蹲在門口打著瞌睡，一看門外來了人，還沒來得及上前去問，容祁冷厲地看過來一眼，他頓時嚇得又蹲回去。

剛走過游廊，管家見著容祁回來，趕忙迎上去。

“王爺這是……”

一見他懷里抱著人，管家極有眼地閉了，默默跟在后。

“陸行的簪子，今夜給本王扔回去，明天如果再看著那東西在庫房，你就收拾東西去陸相府伺候。”

走了沒兩步，容祁冷聲道。

“是，王爺。”

管家巍巍地應著聲。

“小姐要問起，就說陸相府來人取走了。”

“是。”

管家記下容祁的話，趕忙下去著人去理。

走到小院里，容祁抬腳踹開了門，屋點著宮燈，還放著他送進來的夜明珠，他將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果見晏青扶已經睡去。

睡著后也不見幾分青相的穩重和疏離，反倒整個人更像往昔，連眼尾眉梢都帶了幾分高興。

“想到什麼了，竟這樣開心？”

他也不由自主跟著笑了一聲，抬手挲著微燙的面頰，著指尖的，有些舍不得移開。

“王爺。”

楚嬤嬤在門邊輕輕喊了一聲。

“下去備醒酒湯，隔一個時辰熱一次。”

“是。”

楚嬤嬤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似乎聽見了他的話，晏青扶在睡夢里也不安穩，察覺到他要走，夢囈一般地喊。

“不走，小師父。”

容祁剛要離開的步子頓住，抬手為掖好被角，眉眼在宮燈的澤下更顯溫和。

他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抬手帶起一陣掌風，將宮燈滅了。

屋頓時陷一片黑暗，而后容祁俯，像是一個珍而重之的作，輕輕吻在額頭，稍縱即逝。

“好，不走。”

以后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