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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第163章 陪我去綠虞河游湖

這一覺睡得尤其安穩,半夢半醒間,晏青扶總覺得一陣冷梅香環繞在邊,半宿不曾離去。

直到時間過了卯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剛撐起子,就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一陣刺痛。

“長夏。”

剛喊了一聲,又發覺嗓子也啞的厲害。

明明昨夜喝的酒不多,后勁竟然這麼大。

晏青扶仔細去回想昨夜從遷客居離開后發生的事,發覺腦中一片空白,最后的記憶只停留在那句“背著就不熱了。”

背著?

迷糊的眼神猛地清醒,晏青扶一陣吸氣。

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心跳聲咚咚地響在耳邊,耳垂也燙的厲害,臉上染了一片紅霞,縱然自己不看,也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白皙的手攥了攥袖,明明屋放著冰塊,薄被蓋在上竟也覺得有些悶熱,掀了被子,剛走下床。

“小姐。”

長夏從門外輕輕敲了門。

“進來。”

清了清嗓子,勉強把涌上臉頰的熱意下去,狀若自然。

長夏走進來點上宮燈,朝福了福

“小姐醒了。”

“幾時了?”

“回小姐,已經卯時二刻。”

“竟睡了這麼久。”輕聲說道。

“也不久,您和王爺亥時三刻才回來呢。”

長夏抿一笑。

聽到長夏這樣說,晏青扶手指一,仿若不經意地問道。

“昨晚……我怎麼回來的……”

一句話沒問完,又有一個婢從門外端了東西進來,遞給長夏。

“王爺吩咐小廚房給您做的醒酒湯,您先喝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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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站的有別人,晏青扶遂止住話,接過了醒酒湯。

“怎麼還是熱的?”

“王爺讓隔一個時辰熱一次,等您醒來了剛好能喝。”

端著醒酒湯的手微微一頓,才仰頭將這一碗醒酒湯喝罷。

“小姐方才問什麼來著,您怎麼回來的?

奴婢是見王爺抱了您回來的。”

一口湯還沒咽下去,突然聽見長夏這句話,瞪大了眼睛,差點把口中的醒酒湯吐出來。

“抱回來?”

咽下這一口湯藥,不可置信地問。

難道后來又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除了讓容祁背,還說了要抱?

不然依著容祁的脾氣,能當著滿長街的人抱回來?

指不定外面的人要傳什麼樣呢。

腦中一瞬間過了千百種想法,驀然抿住,握了手中的瓷碗,又看向長夏。

“你剛才說的……”

不是真的吧。

后半句還沒說,長夏已經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小姐瞧您,臉都紅了,奴婢瞧著這屋放著冰塊也不熱,難不您不好意思?”

“你這丫頭。”

晏青扶正斥了一句,但染了的耳垂和飄忽不定的眼神,卻沒什麼說服力。

長夏被說著,卻是抿一笑。

自家小姐和的未婚夫婿親近一些,自然是好事。

“您不知道,王爺在這守了您半宿呢,直到剛過卯時的時候,宮里來了人,王爺才離開進宮。”

守了半宿?

睡夢里恍惚聞見的冷梅香,竟然不是夢嗎?

長長的睫垂落,將眼底的神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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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宮燈下映出一截雪的脖頸,沾染了幾分意。

> “小姐您……”

見長夏又要再說,晏青扶燥的不行,打斷了道。

“先下去吧,我再睡會。”

“是,您若醒來了就奴婢。”

長夏福了福,帶著另一個婢退了出去。

門一關上,屋的宮燈隨之滅掉,褪掉鞋子又回了榻上,但一直坐在那沒

半晌,月攏了清輝,在窗臺上映出捂著臉去蒙被子的影。

“再查,他們必不可能無辜。”

散了早朝,書房,容祁將竹簡扔在桌案上,著眉眼落下一句話。

“是,皇叔。”

容瑾溫聲應了,猶豫片刻,還是又問。

“但侄兒還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問。”

容瑾在他面前自稱侄兒,容祁走到一旁的椅子落座,才看了他一眼。

“說。”

“這名單……侄兒自不敢懷疑皇叔,但到底還涉及朝廷清臣,和刑部及大理寺幾位肱之臣,若是錯殺……”

這名單是三個月前,容祁和晏青扶這云臺寺里,添了名字給他的。

而后容祁派人送到了容瑾這,耗時三個月,將名單上七七八八的黃氏黨羽都查,但只剩下那麼幾個,是朝廷里有名的清臣,甚至有兩位歷兩朝的臣子,一直查不出什麼端倪。

容瑾難免懷疑這名單的真實

但這名單是容祁送過來的,他不能明著說,便只能旁敲側擊。

“不會錯殺。”

容祁篤定地淡聲說道。

“恕侄兒冒昧,這名單之上,可是皇叔親自查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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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王信任之人送過來的,曾經手理黃氏一族反叛一事,所以名單不會有誤。”

“但若這人存了別的心思,或是意外記錯了名字,這剩下的幾人……”

容瑾仍大著膽子說道。

這幾人不同尋常,尤其是上面的何束和季衽,在整個朝堂上也是舉足輕重的人,就算有了證據也得斟酌著理,何況如今沒有證據。

皇叔信任的人?

他在心中仔細想了又想,除卻他自己的部下,似乎也沒旁人。

何況還經手理了黃氏叛……

容瑾驀然眉眼一沉。

是有一個。

是先前的青相。

和黃氏來往切,還在最后親自理了黃信。

如果這名單是死前送過來的,倒有幾分真實

可……青相在先帝的時候,風評好又不好,說佞的流言也不

“那就錯殺。”

容祁微冷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容瑾心頭一凜。

“皇帝在害怕什麼?”

“侄兒……”

容瑾回過神,有些顧慮地出聲。

“為帝君者最忌心和瞻前顧后,何況他們幾個并不清白。

縱然不是反叛,本王也早晚會理他們。

堂堂大昭的江山,大昭的帝君,若是被幾個臣子左右了,還如何掌權執政?”

容祁冷厲地看著他,沉聲說道。

冷白的云錦白袍一掠,他接著站起,那往昔涼薄又威懾的雙眸如淬了雪意的冷,他眼神銳利。

“皇帝,這大昭姓容,不姓何也不姓季,

殺了幾個臣子搖不了基業和朝堂。

本王就在這,黃奕想卷土重來也好,何束和季衽想趁此反叛也罷,端看他們,有沒有這本事。”

最后一句話落,容瑾眼底猶豫頓時消散,正道。

“是,皇叔。”

容祁是真正會為大昭江山考慮的人,不管什麼時候,他這位皇叔不會害他。

容瑾深諳這個道理,所以對容祁的話向來很質疑。

“剩下的事皇帝自己做主即可,宮外還有事,本王先走了。”

見容瑾明了,容祁臉略微緩和,站起出了書房。

書房離開,容祁一路回了王府。

這時前廳剛好擺了早膳,晏青扶剛一落座,就看見門邊掠過一點白袍角,接著容祁走了進來。

“添一副碗筷。”

他朝旁邊吩咐完,坐到了晏青扶旁邊。

晏青扶一見他,滿腦子都是那句“王爺抱您回來的”,極不自然地直了背,往旁邊挪了挪椅子。

注意到作,容祁輕笑一聲。

“躲什麼?”

“沒有。”

眨了眨眼,悶聲應了一句,埋頭舀了一勺粥。

容祁也只問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二人同桌用了早膳。

這期間晏青扶一直埋頭喝著自己碗里的粥,往昔在用膳時也會說幾句話的人,今天像是失聲了一般,半晌聽不見音。

容祁心知臉皮薄,醒酒了之后必然會不好意思,若再多調笑,只怕日后都難再把人喊出去見喝酒。

所以這一頓早膳下來,他也沒再提起昨夜的事,晏青扶等了許久,直到他用過早膳起,才猶豫著喊人。

“容祁,昨晚……”

容祁像早有預料一樣,角不勾起些笑,又很快去,仍是那副華清雅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抬頭問

“昨晚如何?”

未料想容祁這樣追問,晏青扶難得有些窘迫,但想了想長夏說的話,還是一咬牙,垂著聲問。

“昨晚我喝醉,有沒有什麼……出格的作?”

“你指的什麼?”

容祁一挑眉,見低垂的頸子后泛出些,終究還是沒忍住,故意說。

“如果當著滿長街人的面,鬧著讓我背你回來,磨著人說不抱就不走,這樣的舉算的話,那的確是有。”

他一句話慢悠悠地沒說完,晏青扶已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他。

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瞳仁里映出他的影子,容祁輕輕一笑。

“還……還有嗎?”

雖然此刻恨不得找個地鉆下去才能緩解自己的窘迫,但晏青扶強自裝作一副冷靜的樣子,眼神飄忽不定,又問。

袖中的手絞著袖,都快把上好的天云錦攥出些褶皺,足見此時到底有多憤。

怎麼會是說的話呢?

一向酒品那麼好。

“還有。”

容祁慢吞吞地啟說道。

還有?

晏青扶心中一咯噔。

“還拉著我說最喜歡小師父,旁人都比不了,今日最喜歡,明日也喜歡。”

“不可能。”

還沒來得及思索,晏青扶已經失去了冷靜,速開口打斷了容祁的話。

怎麼可能說這些?

還今日最喜歡,明日也喜歡?

“不信?”

> 容祁一挑眉。

“睡著了還拉著我的袖不讓我走,直到早朝都快到時間了,才從你手中將袖子拽出來……”

這也是說的?

眼見著容祁越說越沒邊,晏青扶臉上蒸起熱意,旁邊的婢頭一個比一個低,這才發現自己昨夜做的事實在太過分又出格,趕忙趁著容祁說出什麼驚世駭語之前手捂住了他的

“好了,別說了,我相信。”

邊那一點溫熱的覺頓時讓人心尖一,容祁看過去,就見得一雙眸子里帶了幾分水意和憤,睫忽閃忽閃的,看著不安極了。

果真是臉皮薄。

他心底輕嘆一聲,斂了笑溫聲道。

“好了,騙你的。”

“都下去吧。”

他正了正神,清聲吩咐。

兩側的婢行禮退出去,晏青扶才慢慢松了口氣。

“昨夜酒后失態,實在是我過錯,還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細細想了想,昨夜占了容祁這麼大便宜,平白讓堂堂王爺背著回來,還扯著人半宿沒休息,好歹帶著自己去了鐘樓,還那麼盡心地把送了回來,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無妨,是我沒想到這酒后勁大,今日頭還疼嗎?”

容祁搖搖頭,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弄得晏青扶越發覺得愧疚。

瓊華后勁并不大,是自己不勝酒力,容祁給找了理由不說,還心地讓人備了醒酒湯。

當真是好脾氣。

不由得嘆了口氣,語氣稍稍一

“不疼了。”

“但昨夜勞煩王爺,我過意不去……”

“若青相當真覺得過意不去,改日若朝廷休沐,陪我去綠虞河游一次湖如何?”

像是早有準備一般,話音沒落,容祁已經緩聲提出了要求。

綠虞河游湖?

晏青扶稍作猶豫,想起自己昨夜出格的舉,估著昨夜滿長街的人都看見了容祁背回來,還有鐘樓上,也有人看著他們系符牌,如果再一同游湖,只怕沒到明日,長街的流言都要傳的滿天飛。

日后是要離開的,若在此時和容祁綁的太深,總不好

低垂著頭不說話,容祁嘆了口氣。

“也罷,青相隨口說的而已,是我提的要求過分了。”

這樣說著,容祁握拳抵在邊咳嗽了兩聲。

這聲音吸引了晏青扶的注意,聊表關心問道。

“王爺這是……病了?”

“昨夜沒休息好罷了,卯時又去了皇宮一直忙到現在,想必是有些累了。”

他眼底淡淡的烏青頓時又讓晏青扶想起,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拉著不讓人走,容祁又怎麼會一晚上沒休息好。

“待會讓嬤嬤吩咐膳房再備下些醒酒湯,你再喝一次,這酒勁大,貪杯可以,但別傷了子。”

容祁慢聲說著,又緩緩地看了一眼,在晏青扶越發有些愧疚的目中說。

“我先去休息一會,待會皇宮只怕還有要事要理,你也回去吧。”

他說罷,抬步往外面走去。

晏青扶在后絞著手糾結了又糾結,終于在人要走出前廳的時候點了頭。

“王爺何時休沐?”

不過就是去綠虞河一趟,左右和容祁還有婚約,流言也不能把吃了,總好過這時候讓心里因為昨夜的折騰過意不去,也讓容祁覺得這樣虛偽,連小小游湖都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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