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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第164章 阿九,當年對不住

“五日后。”

容祁回過頭,角勾著淡淡的笑,輕輕落下一句話。

定下了時間,晏青扶才松了口氣,一邊在心里安自己。

不過一次游湖,平日晚間綠虞河人也不多,應該不會被太多人看見。

一邊想著,見容祁出了前廳,也跟著離開回了小院。

時間一轉來到第三日,一大早容祁就從王府離開,直到午后也沒見人影。

“是皇宮有事?”

“您不能進去……”

“我家皇子都要沒命了,我管你哪的規矩。”

“您再擅闖王府,就別怪奴才不給您面子了。”

“滾遠點,小姐在哪,說。”

嘈雜的聲音從不遠傳來,晏青扶還沒反應過來,小院就闖進來一人。

這人一西域裝扮,是時常跟在虞徵邊的使臣,他一見了晏青扶,頓時眼前一亮。

小姐。”

往昔見這位使臣,他大多倨傲,但今天面上難得帶了焦急,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行宮……請您快些往行宮一趟。”

行宮?

“虞徵怎麼了?”

算著日子,心中多有些猜測。

“皇子殿下不好了,沒有丹心丸,只怕要用蠱引毒。”

果不其然,使臣急匆匆往前走了一步。

“請您快些跟我去行宮一趟。”

“行宮沒有太醫?”

往后站了一步避開使臣的手,蹙眉又問。

容祁消失了這麼一上午,只怕都在西域行宮,宮里宮外的太醫肯定也在,又怎麼會在此時來王府尋

這樣問,使臣面僵了僵,才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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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皇子殿下想讓您去為他引蠱。”

晏青扶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開口拒絕,使臣就又急促地說。

“就算您不愿為皇子引蠱,也請您先往行宮一趟。

殿下子不好,聽不得其他人的勸,煩請小姐……開口規勸一二。”

話說到了此,晏青扶也不可能真看著虞徵去死,他這一死倒不要,引西域和大昭戰事,才是最不想看見的。

站起子過來,使臣面,忙引了往行宮去。

行宮里早了一鍋粥,宮太醫都聚在殿外,湊在一起商討著什麼,容祁立在一旁,聽于大夫回稟著況。

見著不遠走過來的人,容祁抬手止了于大夫的話,走上前去。

“怎麼過來了。”

話這樣說著,他目掃向跟在晏青扶后的使臣,面不悅。

“他……”

“別想。”

容祁語氣略重地打斷的話。

“我不會讓你進去為他引蠱。”

這方子前后百年沒人用過,晏青扶當年自己的瀛枝都不是用蠱毒解的,兇險且無前例,虞徵份非比尋常,在這樣微妙的關頭,他斷不會拿晏青扶去賭虞徵這一條命。

晏青扶愣了愣,才搖頭。

“我沒這樣想。”

自己有幾分本事,比別人更清楚。

“我只是問問,他如今況如何?”

“這毒提前幾天發作了,沒尋到丹心丸,得用蠱毒引。”

容祁這才緩和了語氣,言簡意賅地道。

“太醫可能引蠱?”

“正在商議。”

殿虞徵似乎聽見了靜,強撐著往外虛弱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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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

晏青扶略一猶豫,抬手推開了殿門。

 

里面濃重的腥味撲鼻而來,虞徵面慘白,大手握著,汗珠順著額頭落,臉痛苦。

他似乎是在強忍著疼痛,見進來,卻也勉強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會來。”

瀛枝之毒發作之時,疼如萬蟻穿心,饒是虞徵自練功沒吃苦傷,此時用渾厚的力抵抗著,也有些力不從心。

“太醫正在商議為你引蠱。”

晏青扶看著他的模樣,淡聲說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想讓你來引蠱……”

“那你也知道,我不會答應。”

殿中默了片刻,虞徵苦笑一聲。

的苦只怕不及晏青扶當時的十分之一,如今看著他痛苦,晏青扶不再記仇已是難得。

“待引了蠱,我子大好,就該回西域了。”

“我知道。”

“母皇有意讓西域與大昭聯姻,皇室定了姜家的二小姐,也許會是我日后的皇子妃。”

“瀛枝正發作,你說些話。”

聽著他說,晏青扶神也無波,只在他說到一半又咳嗽起來的時候,說道。

“好。”

虞徵抬手抿掉邊溢出來的,虛弱地應聲。

小姐。”

門外姚太醫大著膽子喊了一聲,晏青扶回神,抬步走出去。

一群太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姚太醫開口。

“敢問小姐,之前瀛枝之毒的時候可有用過蠱。”

“沒有。”

“有。”

容祁和的聲音前后響起,聽見點頭,容祁詫異地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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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姚太醫了然點點頭,據他所了解,丹心丸解瀛枝,也得靠著蠱輔助。

“如今大皇子引蠱,宮中并無太醫通蠱,西域的太醫又不了解瀛枝引蠱后如何為皇子殿下止疏散,唯一懂這些的那位神醫……尚在百里外,今日回不來,若可以,不知能否請小姐出手,為大皇子引蠱?”

“我也不通蠱。”

晏青扶斂下眼。

“但小姐曾中瀛枝,輔以蠱解毒的話,應當對這些……多是有些了解的。”

姚太醫略有為難。

若不是如今商議半個時辰后仍然沒有辦法,他們也不會想到求了晏青扶。

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晏青扶對醫到底了解多,一旦出了事,他們這一群人也免不了得跟著死。

姚太醫這樣說著,晏青扶也沉默下來。

那半個多月扛著等解藥的日子,的確或多或索過解毒,或者緩解的辦法,虞徵派過去唯一跟在邊伺候的婢,實在不忍心看這些苦,也嘗試著用蠱抑制。

所以的確了解蠱

但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想牽扯進這些事里。

心中有為難,使臣一聽能引蠱救虞徵,當下也顧不上面子,往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在晏青扶面前。

小姐。”

“使臣大人,太醫所言終歸是一面之詞,我的確不通蠱,不能隨意拿虞徵的命開玩笑。”

晏青扶往后避開他,容祁走過來把拉到后。

“大昭有數十名太醫,不會讓他死的。”

“但小姐,若非萬不得

已,這群太醫也不會求您出手救殿下。”

使臣心中門清,非但沒起,反而言辭懇切地又說。

晏青扶自己中過瀛枝,又了解蠱毒,還懂醫,這整個行宮的太醫站在一起,都不會比更合適。

最重要的是,皇子殿下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他說晏青扶能,使臣也愿意相信能。

使臣一開口,后的太醫面面相覷,姚太醫大著膽子說。

小姐,您……”

容祁淡淡看過去一眼,姚太醫頓時住了,又站了回去。

使臣見和容祁都無半點要出手的意思,咬了咬牙又道。

“殿下終究是在大昭中的毒,帝陛下只有皇子一個嫡子,皇室最后一顆丹心丸送給了小姐服用,小姐,您心中對殿下便無半點愧疚嗎?”

“丹心丸是他本該給我的,使臣心中清楚,何必拿這點東西要挾我。”

“但殿下也可以不給您。”使臣語氣激烈地說完,猛地站起,往前走了兩步。

“殿下大可以看著您中瀛枝死去,也好過冒著危險把丹心丸取走,后來被帝陛下罰跪在奉先殿三日。

殿下固然有錯,您臨走前也給了他一劍,那一劍差點中了心口,躺了足足半月才好。”

“如今只是讓您施以援手救殿下一次,您也不愿意麼?”

“我為什麼要愿意?

我給他一劍是報我被他算計的仇,瀛枝是他哄騙著我服下的,解藥他本該給我,使臣,我不欠虞徵半點,你今日就算把這些話說與整個大昭和西域聽,我也不欠虞徵半點。”

晏青扶心里也起了怒意,冰涼的眸一掃,眸中的威懾讓使臣的氣焰頓時弱了下去。

“他今日躺在行宮,中的毒也不是我下給他的,出了皇宮全程有林軍護送,最多治下失職之罪,你覺得若是虞徵出事,帝是先置你護主不力,還是先問罪與大昭?”

一聲反問問的使臣沉默下來,被這樣看著,竟然不自覺往后退了兩步。

“西域如今和大昭開戰,吃虧的是誰,落下風的是誰,我清楚,你也清楚。”

晏青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聲音砸下來,一時殿外數名醫也屏息凝神,俱不敢抬頭看

“殿下,殿下?”

屋外氛圍一時凝住,殿的驚呼聲傳出來,接著跑出來一個小宮哭著說。

“殿下昏過去了,手腕上的黑線也快蔓延到心口了。”

“什麼?”

使臣一時顧不上和晏青扶再說話,大步往殿而去。

太醫們也慌作一團。

蔓延到心口……

晏青扶聽了宮的話,一時蹙眉。

“有些棘手,若再不引蠱,只怕……”

危在旦夕。

“就由太醫引蠱,就算死了,大昭也不怕這一戰。”

容祁果斷利落地說。

晏青扶看了他一眼,抿了抿,還是走進殿。

那黑線果真順著手腕一路蔓延到口,虞徵的臉約泛出些青灰。

“這……”

姚太醫面一變,朝容祁拱手。

“不能再拖了王爺,必須馬上為皇子殿下引蠱。”

“那便準備。”

“出去吧,我來。”

清涼的聲音落在殿,人人都沒想到開口說話的會是晏青扶。

容祁更是果斷搖頭。

“不行。”

“他毒如今蔓延到心口,大昭沒有醫能救。”

若還是剛才來時候的樣子,換做宮里太醫院的院首來引蠱,未必不能事。

但這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候,毒卻已經幾乎蔓延了全

況太危急,一不小心就是沒命的事。

“那也不行。”

“信我,我能救他,我也不會有事。”

晏青扶一邊吩咐周圍的醫離開,一邊看著容祁,篤定地說。

但容祁怎愿意冒險,抿著去拉

晏青扶拂開他的手,一字一句說。

“戰事終究是最下等的決策,容祁,你也不想看見生靈涂炭。”

容祁只稍稍沉默了片刻,晏青扶已經果斷使用把他推了出去。

“若不行就我,行宮的人我會理掉,沒人知道是你為他解的毒。”

抬步退出大殿的剎那,容祁附在耳邊說。

使臣早帶著剩下的人離開,殿門關上,晏青扶落座在榻邊。

旁邊是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手拿起一旁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在虞徵手腕劃開個口子。

順著流出來,將子蠱順著手腕送進去。

對這東西并不算很陌生,雖有五年沒,但到底曾經用過,也不算生疏。

母蠱養在盛放的皿里,盯著虞徵手腕,直到看著那蠱順著爬進去,黑線漸漸變淡。

一直到心口,虞徵在昏沉著也似乎不了這痛楚一般,皺著眉面痛苦。

晏青扶手點了他的道,才看著他臉好了些。

又等了一刻鐘,膛口的黑線也漸漸消散,蠱蟲順著牽引爬到了手腕,卻又像是貪圖一般,停在那不肯再走。

手腕的流的越來越兇,虞徵的面都幾近明,濃重的腥味甚至順著大殿傳出去,蓋了半個行宮。

晏青扶皺眉,起旁邊的皿,看著擺在旁邊的咒語,對著咒語飛快地念了一段,卻見子蠱更去吸虞徵的,甚至有順著往心口爬的趨勢。

母蠱雖有控制,但虞徵和瀛枝的毒讓子蠱借勢,一時更猖狂。

黑線也順著它的作重新顯出痕跡,虞徵掙扎著,忽然驚醒,控制不住地嘔出一口鮮著手去抓

“阿九,疼。”

晏青扶神凝重,一手拿穩了皿,毫不猶豫地又在他手腕劃了一刀。

新鮮的吸引著子蠱又爬回來,母蠱的控制在此時更強,晏青扶看準時機,用刀尖將子蠱挑了出來,扔在了皿里,一刀下去,它霎時便不再

這才松了口氣,利落地抬手又封了他兩道,抓起止倒在傷口

但虞徵的面仍不顯好轉,此時已經勉勉強強有些意識,他抖著手去握晏青扶的手。

“好冷。”

冷?

方才引蠱的時候因為子蠱的作,多有些引起他真氣竄,但不懂力,對此也束手無策。

“容祁。”

驀然站起往外喊人,才走了一步,不知虞徵哪來的力氣,握著的手腕將拽低了子。

他抬起頭,蒼白的面眼簾,那一雙往昔玩世不恭又狠厲的眼眸里,帶著幾分認真,和愧意。

一字一句地說。

“阿九,當年對不住。”

近一月之久瀛枝之毒的折磨,還有三個月暗無天日的囚,是我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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