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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第167章 芙蓉不及美人妝

晏青扶一向只在討巧調笑的時候會用這樣不正經的語調他八皇叔。

容祁手下剛要落子的作一頓,抬起頭去看

一手撐著下頜,懶懶散散地支著桌子,手中把玩著剩下的三顆棋子。

白子在白皙好看的手中握著,一時竟白的更晃眼。

角勾著笑,頭上的白玉簪斜斜地晃著,連步搖上的珍珠也跟著作晃起。

畫舫似乎行到了綠虞河中間,后就是大片的四時水上花,暖黃的宮燈下,臉上的妝容顯得更好看溫,雜糅著上獨有的清冷,和后的花相映襯,一時竟也分不清是誰更好看。

只歪著頭出的一截白凈的側頸,看的人心頭微微有些燥熱。

他心頭一跳,難得有些失了冷靜,斂下眼看了片刻,驀然出聲說。

“有句話,青相聽說過麼?”

“什麼?”

晏青扶晃著手中的棋子,隨意地問。

“芙蓉不及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他又抬起頭,一錯不錯地看著晏青扶。

似乎沒想到容祁說的會是這句話,散漫的表一斂,驀然覺得臉上有些燙。

定定地等了一會,偏頭錯開容祁的視線,裝作鎮靜道。

“知道,前朝詩人的詩。”

容祁輕聲一笑,挲著手中的黑棋,又說。

“我從前讀到此,只見其詩而不知其意,今日竟忽然覺得,有些參其間意思了。”

夏日吹來的風似乎有些燥熱,晏青扶只忽然覺得連耳畔都燒的厲害。

“王爺聰明,什麼都能自己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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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了主意裝傻,好在容祁也沒再多說,只略微失神地看了片刻,低頭要落子。

“再不落子,這一炷香時間過去,這局棋,小師父可輸定了。”

棋子還沒落下,子清亮又帶了幾分俏的語氣落在耳邊。

他手下一偏,原先看好的地方沒落好,這黑子偏到了另一格。

直到棋子落下,他才回過神,蹙眉。

“錯了。”

他剛手要去換,晏青扶已經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

眸里帶了幾分狡黠的,和早已預料的笑,眨眼道。

“落子無悔,這可是你教過我的。”

如今總不能自己先反悔。

這樣說著,手中的白子一晃,像是早就思索好一樣,徑自落下。

這一子落,原本僵持不的局面陡然出現轉變。

一子定生死。

容祁再低頭去看,剩下的兩子不管落在哪個地方,都再改變不了局勢了。

他眉頭一松,合了剩下的棋子扔回棋盤里。

“離開這幾年,總

不算沒一點長進。”

雖是輸了,但容祁也不見沮喪,反倒有好心去夸

“那這做師父的卻輸給了徒弟,是什麼道理?”

一雙眸里盈了幾分彩和亮,調侃道。

“你我之間,談什麼輸不輸。”

他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于晏青扶面前,四藝也好,也罷,他能贏或不能贏,上風或下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心甘愿。

這盤棋下完,時間已經過了戌時二刻。

看了看一旁的沙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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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來游湖的,卻在一盤棋上耗了這麼長時間。”

“現在去看也不晚。”容祁說著,二人并肩走出畫舫。

湖畔之上,只零星的燈火分布在綠虞河上,是難得安靜的時候。

“那是……”

晏青扶目不經意地一瞥,看見離畫舫不遠的一艘船上,約也站著兩道影。

而那一道曼妙又小的人,越看越眼

“我不去。”

略激烈的聲音響在湖上,聽出了來人是誰。

“姜箏?對面的是……”

容祁順著看的方向看去,目定在糾纏一起的兩個人上,略有意外。

“是姜溯。”

姜家大爺。

“皇上已經和娘娘提起過了,大昭定下的人是你,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姜溯冷眼看著姜箏吵鬧的樣子,語氣毫不容。

“姜家百年世家,需要犧牲我一個人去換滿門榮耀?”

姜箏毫不退讓,往昔沉靜的語氣也有些尖銳。

“不是犧牲,大昭總有人要去和親,姜家承著圣上的恩寵,何況宮中還有皇后娘娘在,姜家最該先表率。”

“那為什麼是我?哥哥,我是一品世家的嫡,我份何等高貴,我怎能去西域和親?”

“為什麼不能?”

姜溯反問道。

“在其位而承其責,姜家有姜家的責任,你承著姜家的庇佑順風順水地過了十多年,也該承擔你的責任。”

“是我該承擔我的責任?還是哥哥怕我對芷音有威脅,想趕快將我嫁出去?”

姜箏驀然抬起頭,冷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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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人沉默片刻,才又說。

“你不要胡鬧……”

是我胡鬧?還是你藏著不該有的心思,對皇上的宮妃了心?”

姜箏嗤笑一聲,拆穿他的心思。

“哥哥,是你在胡鬧,你在拿著姜家百年名在胡鬧。”

“不就是我乞巧節宮宴上威脅過幾句,哥哥就生怕我將做過的事說出來,急著要把我嫁出去?”

說著眼眶一紅,卻仍舊直了背站著,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曾失了端莊的高門貴,連爭吵都是緒的。

在未出閣的時候就勾引自己的親表兄,你說若我告訴皇上,和你早有私,皇上還會留好命嗎?”

“別鬧了,姜箏。”

姜溯著聲音警告了一句。

“音音不是我親表妹,我也不會對自己親妹妹。”

姜箏愣了愣,眼中的淚落下來,乍然又哭又笑,仿佛在宣泄著自己心中的崩潰一般,像瘋了一樣去抱姜溯。

姜溯強地攥住了的手腕,阻攔住了作,再一次冷聲提醒。

“姜箏,你是我親妹妹。”

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孫姨娘的娘雖說是姜家的庶,但那個庶是撿來的,和姜家沒有半點緣關系。

他和芷音自然也沒有關系。

但他和姜箏有。

姜箏對他的心思他不是猜不到,但太荒唐了。

太荒唐了……

姜溯話音頓了頓,才著心腸說。

“就算不和親西域,你今年也十七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那你呢?”

姜箏固執著睜著眼看他。

“這和你無關。”

姜溯拂了拂袖,又道。

“日后不必再費心借著音音的名頭我來游湖,我不會再來。”

這綠虞河游湖,年輕的公子小姐,一向只請自己心之人來。

他和姜箏不是。

話音落,姜溯抬步離開。

姜箏在后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哭著蹲下子。

而畫舫這邊,觀了一場鬧劇,晏青扶和容祁顯然都有些意外。

“姜箏怎麼會……”

怎麼能對自己親哥哥心?

“難怪皇后自薦到皇帝面前,說姜家二小姐還未婚配。”

容祁緩聲說道。

原來是怕這樁丑事鬧出來,想早點斷了姜箏的心思。

芷音和姜溯有私這件事,晏青扶顯然也想不到。

一直在芷音背后的人竟然是姜溯,也難怪一向消息那麼靈通,連宮后都過得

順風順水,是因為背后有真正的靠山。

容瑾是容祁的親侄兒……當著面讓他知道了自己侄兒后宮的這種事,若不管,難免有些說不過去。

若管,也不是隨意兩句話就能理的。

但晏青扶看過去,容祁連神都不變,像是猜到心里想的一般,淡聲落下一句。

“皇帝后宮的事,他自會理。”

這就是不打算告知了。

晏青扶了然,便也止了話不再說。

順著綠虞河又看了一會湖邊的景致,畫舫靠近湖畔,二人從畫舫上下來。

長街仍是熙熙攘攘,夜市正是熱鬧的時候。

大昭上京的夜市最是有人間煙火的時候,到擺滿的攤販,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游客,還有搭好的戲臺子,唱聲不絕于耳。

“新帝登基這半年,瞧著比往年更興盛些。”

這分明和一年前見到的樣子不相同,晏青扶心頭浮起淡淡的愉悅。

“你想說什麼?”

容祁走在側,高大的形護著免于人群的擁

“大昭選了位好皇帝。”

“但當年六皇子并不算……最出眾,姜家為何愿意扶持他登基?”

自從徹底揭開份之后,在容祁面前說話更隨意,此時想到了方才那一場鬧劇,便把一直藏在心頭的疑問了出來。

“不是姜家扶持。”

“那王爺為何扶他上位?”

聽了問的話,容祁沉默片刻,才說。

“許是他足夠聽話。”

容瑾有野心,也有謀略,雖然有時候優寡斷了些,但并不是不能教好。

而且當時僅剩的那些皇子里,只有容瑾最守得住話。

他為晏青扶這個“死對頭”正名的事到底不是什麼能擺的到臺面上說的,也太容易引發波

容祁話說的含糊其辭,晏青扶剛要追問,卻發現已經進了王府,到了小院門口。

“回去吧。”

晏青扶頷首,剛抬步走出去,又忽然回頭看著容祁說。

“今日游湖見了四時花,我很高興,多謝王爺。”

容祁一錯不錯地看著,停頓片刻,嗓音微啞。

“我也高興。”

于他而言,綠虞河游湖一趟縱有私心,但挑著時間看四時花也好,或是最后一刻他鬼使神差錯放了的棋子,輸掉的那一盤棋也罷,晏青扶高興,他亦地高興。

晏青扶眼中的景在綠虞河,在四時花,覺得那些景致好看。

他心中的景如今在他面前,容祁亦覺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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