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頓時提起不好的預。
這幾十個人至多只十幾戶人家,斷然不會是鎮子上全部的人。
那剩下的人呢?
忽然停下來,支著耳朵去聽周圍的靜。
家家門戶大開,卻都不見人影。
這個鎮子又空曠,人能躲在哪去?
何況他們也沒有必要躲晏青扶。
腦中飛快地想著,思來想去,又覺得只有眼前的暗道才能將這鎮子上的人都藏起。
可他們為何要躲?
不自覺地握著手中的瓷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剛轉頭要往里面而去,側邊忽然閃過來一道寒,一把匕首順著側頸劃過。
盡然避的快,還是被邊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白皙的側頸出現了一道痕。
咬牙往后退了幾步,對上來人的視線。
是一個約五十上下的男子。
他并不似這鎮子上的人一樣,神僵行遲緩卻偏偏力大無窮,而是和所有正常人一般,著一黑在不起眼的角落,作間招式狠辣。
“氏小姐。”
來人開口點明了的份。
晏青扶瞳孔一,冷靜地反問。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這小小的百樺鎮和百花蠱,竟然能惹的大昭八王爺和小姐親自來一趟,看來我此行不虛。”
他揚聲笑著,輕蔑地瞥向晏青扶。
連一招在他手里都走不過的人,無需他多費心。
晏青扶仍不說話,看得出他力深厚又行詭異,還知曉自己的份,一西域的著裝,必然不是大昭人。
得想辦法由此。
“在想什麼,想如何從我面前逃走嗎?”
他看穿了晏青扶的心思,嗤笑一聲。
“你想必不知道吧,這一行,從你和八王爺進百樺鎮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們的份了。”
所以斷橋也好,在鎮口見老婦也罷,都是早就被策劃好的結果。
晏青扶神閃過一慌張,很快又消散,直了背看他。
“你就是這幕后的主使者?給百樺鎮的鎮民下蠱,控制著他們殺了來往的商戶和百姓,以養蠱為你造百花蠱?”
雖是在反問,但的語氣篤定得很。
從他出現的這一刻,晏青扶亦在暗暗打量他。
武功出神化,上的氣質又不像是尋常百姓,何況他袍上勾著西域富貴人家才用的金線,可想而知份不一般。
既然能隨時隨地出現在百樺鎮,又對的舉止了如指掌,必然是幕后人了。
男人意外地看了一眼,角勾起幾分玩味。
“家……哦不,或者說,大昭大名鼎鼎的相,晏青扶,果真傳聞不如一見。”
也難怪引得他們西域的皇子丟了魂似的一追五年。
連這一層份也知道?
晏青扶心下不好的預越來越重。
西域雖擅巫蠱和占卜,但能占的到這些的,可必然不是尋常人了。
百樺鎮和天象的事必定是西域帝的授意,能跟在邊這麼有份的人……
“西域……巫師大人。”
驀然揚眉,語氣清淡地喊出來人的份。
事到如今,他了這麼多話,若是晏青扶還猜不到他的份,巫師才要失。
是以他輕聲一笑。
“既然青相這麼聰明,不如猜猜這鎮子上的人,如今都在哪?”
在哪?
晏青扶不自覺地跟著他的話思忖著。
事敗落,若巫師早就知道他們的份,也必然知道容祁如今是去做什麼。
若是如此……
“暗道。”
心中一,方才的猜測落定,下意識地說出來了兩個字。
大半個鎮子上的人如今都不在,只能是去暗道。
要麼將暗道里的百花蠱和尸首運走,讓韓卿撲個空,要麼……
“你想毀尸滅跡?”
定定地看著巫師,語氣失了冷靜。
西域人慣會一了百了的心狠。
何況這百樺鎮的人本就被他們下了蠱毒,是他們早就要放棄的人。
時間短,若趕在容祁來之前將東西都送走必然沒可能,那就只剩個一個辦法。
將這鎮子上的人都殺了,死無對證。
心中驀然一沉,沒想到自己反應已經這麼快了,還是被巫師搶占了先機。
看得出的愣神和慌張,巫師甚有興趣地搖了搖頭。
“我哪有這麼心狠。”
晏青扶一口氣還沒松,就又聽見他說。
“百花蠱這等好東西自然要早早送走,至于剩下的尸……大昭有千上萬的百姓,何必費這個心思把他們一并帶走呢。”
當然是控制著百樺鎮的鎮民去暗道,連著底下的尸首一起,一把火燒個干凈。
讓大昭所有的人都撲個空,來個死無對證。
“你……”
晏青扶一句話未說完,就見面前的影如鬼魅一般閃過來,手邊勾著一條線,那線一拋就勾上了的手腕。
線上的倒刺瞬間刺破的,滲出些跡,一個黑黑的蠱蟲順著往里面爬。
“青相遠來是客,我沒什麼可招待的,不如就用百花蠱,讓青相試試我西域蠱毒的威力。”
霎時,手腕流出的鮮已然被染了黑,慘白,幾乎是支撐不住力氣往下倒,眸漸漸渙散閉上。
往下倒的作牽著那條線,巫師不得已被牽著彎了子,剛要甩袖將這條線扯斷,就見原本已經沒了力氣倒在地上的晏青扶,忽然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作極快地刺向他的手臂。
距離太近,巫師躲避不開,被匕首刺中,霎時眸一冷。
“還真是有幾分本事,可你覺得我會怕這小小匕首……噗。”
話沒說完,他吐出了一口鮮,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經踉蹌著退到了三步外的晏青扶。
“你這匕首有毒?”
小小的刀口原不可能讓他瞬間就把力散的七七八八。
“巫師說的對,百花蠱這等好東西,自然也不能只給我一個人用,我在刀口上還抹了別的毒,百花蠱的解藥對此無用,一個時辰找不到解毒的辦法,巫師大人只怕就要先我一步死了。”
子輕靈的聲音遠遠傳來,人已朝著院子里的地道而去。
絕不能讓巫師在這個時候毀滅證據。
后,巫師怒極反笑,揮了袖子就要追上去。
可剛運起力,便覺氣上涌,又吐出一口鮮,支撐不住力氣半跪在地上。
晏青扶一路順著暗道下去,才走了沒兩步,就聽見暗道里的慘聲,和刀劍聲。
只躊躇了一下,便握了手中剛從巫師那搶來的金線走了進去。
暗道里果然一片混。
鎮民們自然不甘心白白被殺,縱然有百花蠱控制,也勉強憑著自己的意志和巫師派來的人打斗著。
但難免力不從心,原本幾百人的鎮子此時已零零落落地只剩下十幾個。
巫師派來的暗衛猶如割命的鐮刀一樣,快準狠地劃過一個又一個人。
再這樣下去,百樺鎮就要真的不剩一人了。
晏青扶眼神一凝,在腦中回想著巫師的作,便將瓷瓶里的百花蠱勾到了金線上,毫不猶豫地朝對面的暗衛掃去。
這上面又被放了毒,金線勾著暗衛的脖頸,滲出,便沾染上毒,順時散了力。
暗衛一個個倒了下去,晏青扶的面也越發有些慘白。
上的百花蠱也約約起了力,懂的本就是三腳貓功夫,又被巫師傷了,跑了這麼久力早就不支。
咬牙撐著最后一個暗衛倒下,松了力順著墻沿倒下去。
百樺鎮的鎮民都著傷,想必短時間也不能傷害。
這個念頭才剛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前面離最近的鎮民,忽然子一抖,臉扭曲了一下,神又慢慢呆滯。
竟是巫師隔空控制了他。
百花蠱正發作,牽著上的傷口,折磨的頭上沁出些冷汗。
他作遲緩地撿起地上的長劍,毫不猶疑,朝著面前正散了力氣面慘白的晏青扶心口刺去。
后就是墻壁,晏青扶避無可避,上又著實沒了力氣,握著刀的手腕已經被鮮染紅,便只能在一片寒和里,眼睜睜看著那一把長劍刺過來。
“噗嗤—”
溫熱的灑出來,是劍刺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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