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青樓老鴇對常客了如指掌,而且,常去青樓的人,對於同樣常去的人,也了若指掌。
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定還認識,說不定還搶過姑娘呢?
他們這裏沒人對青樓悉,最悉的就是黃泉手下的小莫。
找一個人問,總比一家一家的跑青樓來的要簡單多了吧。
於是王統去黃金賭坊找小莫。
小莫不在。
“不在?”王統奇道:“小莫去哪兒了?”
關東雲見王統來了,走了過來,聽他問小莫,先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王統有點張:“小莫出事了?”
雖然不認識,但是黃泉是自己人,他的人也可以關心一下。
“沒有出事。”關東雲道:“小莫說最近不適,回老家探親去了,老板給了好幾個月的假呢。”
“啊?”王統很奇怪:“為什麽?”
這麽巧。
關東雲麵無表,為什麽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小莫是在你們來找他的第二天回老家探親去的。走的時候哭的傷心的。
“太憾了。”王統憾的說:“本來還想著著,他對青樓比較悉,問他幾個問題呢。”
一點都不憾,關東雲鬆了口氣,幸虧小莫探親去了。
青樓包打聽不在,沒辦法,隻能自己去問。
京城裏十八家青樓,一家一家的去問。
好家夥,左興學真的看起來文質彬彬,其實是個狠人。
十八家青樓,有十家都認識。
常去的有五家,和裏麵許多姑娘都悉,都是下客。但是最近聯係的多的,隻有兩家。
夏樾帶人去查這兩家青樓,葉彩唐帶著跟著回去。
左興學的宅子沒有丟失東西,他上的荷包和銀子都還在,兇手不是為了圖財。
“哎。”葉彩唐歎口氣:“怎麽現在的兇手都不是為了圖財呢?”
圖財的反倒是了最單純的目的。
“不是圖財,就是仇殺唄。”施明熙也跟在後。
別的不說,就眼下這況來說,確實像是仇殺。
“但是為什麽要用頭發呢?”
葉彩唐拿著那辮子,再看看左興學被剪掉,剪的像是狗啃一樣的腦袋。
“先製服左興學,然後剪掉他的頭發,然後把頭發編辮子,再把辮子掛在橫梁上,這費事的。”葉彩唐想了想:“為什麽要費這個事呢,直接用繩子將人吊死不是更方便嗎?”
而且頭發編的繩子,長度有限還打,想將人吊起來,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那不對。”施明熙道:“要說方便,都打昏了,直接悶死不是更方便嗎?吊起來本就很麻煩啊。”
葉彩唐愣了一下:“對,多此一舉了。”
兇殺案中,在兇殺現場,每一個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有它出現的理由。每一個看似多此一舉的作,都有兇手必須這麽做的原因。
最難的,是找出這個原因。
烏黑的辮子放在托盤裏,放在麵前。
施明熙和葉彩唐兩人死死的盯著那辮子,好像裏麵走出一個神仙一樣。
葉彩唐終於放棄了,把辮子丟給了施明熙,跑去看。
看才是他的專業。
但是左興學上沒有其他傷痕,隻有在脖子上有兩種傷痕。
一個是被人勒暈時留下的指印,一個是繩子留下的勒痕。雖然兩個痕跡有些部分重疊在一起了,可是依然清晰可見。
葉彩唐仔細的看了指痕,用手比劃了一下。
“大拇指和食指。”葉彩唐了死者的後腦:“兇手是將人按在地上扼昏的,死者的是不是不太好,從傷口看,反抗的不算太激烈。”
“額……”施明熙想了想:“確實不太好,有點虛,我勸過他好幾次,要修養,但是他也不聽我的。”
金屋藏,青樓常客,酒財氣,那能好就怪了。
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左興學的和施明熙謝止他們是不能比的,本來也不會武功,沒有強健的習慣,又沉迷,即便是注意滋補,也有些虧了本。
葉彩唐搖了搖頭:“從的狀況看,之前沒有飲酒,沒有中毒,半夜遇害,很可能正在睡被兇手潛,然後在睡夢中從床上拖下了地……對了,他那宅子裏一個下人都沒有嗎?”
就算是金屋藏的地方,也總得有一兩個照顧飲食起居,再不濟,宅子裏的衛生總要有人做吧。
“沒有。”施明熙道:“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他一般是不住在那裏的,常年不回家還不被夫人吃了?宅子也不開火,隻是有佳人相會的時候,會在宅子裏過夜。至於打掃什麽的,請了人隔幾日去一次,本來宅子也不大,住的也不髒,一會兒就好了。”
那麽問題來了。
昨天晚上,左興學是和誰在一起的,那個人呢,現在又在何?
是被一起殺了?還是就是兇手?
施明熙是能猜的:“該不會是這小子這次不是和青樓子在一起,而是招惹了哪家的有夫之婦,然後被人相公發現殺了吧?”
殺仇殺,來來回回不過是那幾種。
但是葉彩唐說:“不是的,我們在左興學的屋子裏仔細的看了,他床上有睡過的痕跡,但是沒有子睡過的痕跡。他那床單被套什麽的,應該是每日有人換的,如果昨天晚上他床上有人,一定會有胭脂水痕跡之類。”
說起來葉彩唐又煩,為什麽這個年代的男人也要留那麽長的頭發,以往他們隻要在房間裏搜到長頭發,基本可以肯定有子出現在現場。
現在就不行了。
人人都一樣長。
葉彩唐在紙上模擬出和左興學脖子上勒痕一樣的指痕,然後說:“施公子手我看看。”
施明熙莫名其妙出右手。
葉彩唐看了看:“左手。”
施明熙更莫名其妙,但還是依言手左手。
葉彩唐又看了看,然後說:“施公子,你不是兇手哦。”
施明熙這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收回手,這都什麽跟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