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丫鬟和婆子也不敢瞞,含含糊糊,吞吞吐吐的,說了一些事。
康瑩華雖然帶著兒子,但是陶然早亡,家中又沒有長輩看管,這宅子就自己說了算,年紀輕輕長得又貌,哪裏耐得住寂寞。
本來嘛,大梁風氣開明,年輕喪夫,改嫁也很正常,不會有人說閑話。
可偏偏不。
丫鬟道:“夫人說,嫁做人婦沒有什麽好的。小家小戶條件差,吃不好穿不好。大戶人家規矩多,早晚請安,又要侍奉公婆又要伺候相公,還要教育兒,不勝其擾。”
不得不說,從某種角度說,康瑩華是非常思想超前的。
要是子年紀大了沒婚,那還有人說閑話。但是婦人死了丈夫不改嫁,別人也隻能說深義重,都是好話。
於是康瑩華堅決不嫁。
雖然不嫁,但是不妨礙結識了不青年才俊,風流公子。
可是康瑩華十分注意,每次這些人來,都將婆子丫鬟支出去,所以們隻知道有,但不知有誰。
葉彩唐聽完之後,琢磨了一下,去找夏樾。
“大人,問出來一些。”葉彩唐跟夏樾簡單說一句,就問康瑩華:“康瑩華,你丫鬟和婆子都招了,你還不招嗎?”
康瑩華一臉無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啊,那我告訴你。”葉彩唐道:“你每次把丫鬟婆子支出去,還帶走小孩,就是為了別的男人好上門。對了,那個什麽張公子,還有王公子……王公子還是汪公子來著,哭的太厲害了我沒聽清,你不知道,其實有一次被你丫鬟看見了,隻是裝不知道罷了。”
康瑩華臉一變:“看見了王坤?”
“嗯哼。”葉彩唐兩手一攤:“天下沒有不風的牆,你以為呢?”
王統也在一旁聽,聽的奇奇怪怪的,看了葉彩唐一眼。
什麽張公子,王公子的,剛才丫鬟沒說啊。明明說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葉彩唐得意洋洋回了一個眼神給王統。
王哥你太老實了,你那麽老實在是怎麽在六扇門裏混的風生水起的。
像是王和張這種大姓,你去街上抓十個人,肯定能上一兩個。管他有棗沒棗,先打三竿試試唄。
“王坤是誰?”夏樾問道:“是你的相好?”
而且不是一般的相好。
康瑩華的生活很費錢,這些年不但沒花完那一千五百兩,還攢下了那麽多,可見收十分可觀。
所以找的男人,也必須是非常有錢的才行。
康瑩華這會兒也知道瞞不住了,隻好道:“是西街開酒樓的,王家的二公子。”
在京城開的起酒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一定太有錢,但也一定有錢。
不說多,幾百兩銀子是肯定掏的出來的。
康瑩華雖然生過孩子,也確實年輕貌,風韻比起那些青,別有一番風味。
所以其實這些年帶著孩子,幹的是地下娼的勾當,隻是收的貴,顯得有檔次罷了。
但夏樾皺了眉,若是這樣,就有一點說不過去了。
他之前懷疑左興學是康瑩華殺的,因為左興學幫著魏雲英找要錢,損害了的利益。
可現在那麽有錢,而魏雲英開始要的也不過幾百兩,給打發走就是了,何至於殺人。
夏樾人拿來紙筆,讓康瑩華將自己還有哪些幕之賓都寫下來。
如果真的隻是財易,那就罷了,六扇門是不管這些的。
康瑩華隻要將宅子和陶然留下的一千五百兩銀子歸還魏雲英,其他的錢,是可以帶走的。
和陶然沒有婚事約定的關係,這反倒是救了。因為在這個年代,娼是合法的,但是通是大罪。
無論是青樓之類的明娼,還是私院之類的暗娼,府都是允許存在的。但是有夫之婦,或者有婦之夫與人私通,卻是一項十惡不赦的罪名
《尚書》上說,男不以義者,宮刑。
《法經》上說,夫有二妻則誅,妻有外夫則宮,曰。
到了後世,雖然每每不同,可是對‘私通’一事,人人得而誅之,而且男同罪,因此罪而名譽損害的家庭員,均有權捕捉夫婦送,其拘捕而殺之者免刑或減輕刑罰。
康瑩華在這件事上,也無名無分,敗也無名無分,單不被這一條律法所約束。隻要證明提供的名單裏的那些男人,和的關係確實那麽簡單,夏樾就不會繼續為難。
命案當前,誰有心思盯著一個不相幹的人。
康瑩華一共代了五個人,都是京城中的商戶,不乏有名有姓的。
夏樾命人一一去核實。
康瑩華暫且關押,不過看在孩子還小的份上,準許先關在宅子裏,門外,有六扇門的差役看守。
本以為在康瑩華上能查出線索,但是這問了一圈下來,左興學口中的雲櫻,依然是一個謎。
陶然的原配魏雲英,不可能是左興學口中的雲櫻,可是又怎麽這麽巧呢?
一下子湊兩個雲櫻,這也不是容易的事。
很快去核實的人一個一個都回來了,雖然開始幾個男人都不承認,但是在六扇門的威武嚴厲下,最終都承認了。
他們確實是康瑩華的幕之賓,而且也確實在康瑩華上花了不錢。
其實花錢最多的,就是王家的二公子。
他現在對康瑩華依然念念不忘,甚至還跟著差役趕了過來,想要給說說。
“夏大人。”王家二公子看著也是一表人才,年紀也不大,他真意切的在夏樾麵前說:“瑩華真的是個好子,我對癡心一片,曾多次想要娶過門,可是害怕對孩子不好,所以一直拒絕我。我給的那些錢,都是自願給的,孤兒寡母生活不易,您可千萬不要怪罪。”
夏樾心裏有些不舒服,微微皺眉道:“你覺得我為什麽會怪罪?”
“……”王家二公子被堵了一下:“那,那肯定是得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