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方二丫急忙拿出食來喂給盧慎吃。

這幾天他吃的都是又餿又幹的饅頭，還吃不飽，得他前後背。

方二丫帶的幾個簡單的小菜突然了人間味，盧慎很快就吃。

看得方二丫心酸不已。

吃完之後，盧慎又問：“你姐呢？有沒有找人救我？”

方二丫點點頭，如實說：“答應老夫人，隻要把我們都發賣了就去求鄭夫人。”

“啊？那你們……被賣了？”

“沒有，老夫人心善，的允許大家贖了。你早給了我放妾書，我不算，我已經回我弟家了。”

盧慎心複雜，最後還是罵了一句，“你姐這人還是死不改，你且等著，等本公子出去了，就接你回去。”

方二丫現在其實已經不想回去了，激過後，他對和對宅子裏其他人也沒什麽差別，所以是打算來向他道別的。

想走了，回老家去。

可是看他這慘樣，那些話又沒說出口，隻道：“等你出來再說吧，公子，你要好好保重啊，我得走了。”

“好，你快出去吧，等我回來。”

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回去之後，就和方三寶商量。

“三寶，咱們回老家去吧。”

方三寶已經長大了，十幾歲的年比方二丫還高。

“回去做什麽？京城不是好的嗎？”

方二丫說：“你覺得好，是因為有公子給你住的這個宅子，還有每個月給你的銀錢。現在公子都進了大牢，以後沒了住的地方，也沒了銀錢，你還會覺得好嗎？”

“這……姐夫出不來了嗎？”

“我不知道，總之你得做好這打算，若是公子不行了，咱們就得上街上乞討了。”

方三寶在京城過習慣了不差錢的日子，還真不想走。

他沒有立刻回答，想著等等再看。

……

鄭夫人這回穩住了，始終不見方錦繡。

沒聽到的聲音，沒見著的眼淚，真自己狠下了心。

盧慎的案子順利判下來，盧慎被削了，變了普通人，並且被沒收家了現有的家產，隻給他們留下了盧家大宅一個空殼子，還有被王拂珍搜刮後留下的幾間鋪子和兩個莊子。

這東西要變現沒那麽容易的，莊子是一年一收，幾個鋪子生意慘淡，周轉的銀兩都沒有，麵臨關門，或者賣掉。

但是這是他們全家以後的生計，怎麽能賣？這要賣了，不等於殺取卵嗎？

更何況盧慎還被打了，九十個板子打下去，還剩最後一口氣。

盧大夫人賣了自己的首飾請了大夫來給盧慎看傷，大夫看後直搖頭。

盧大夫人臉蒼白，“大夫，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您別搖頭啊。”

“唉！”大夫長歎了一口氣說：“傷得太重了，老朽實在沒把握將人救回來。”

“啊？你不能說這樣的話啊，你得想想辦法啊。這麽多年來，我盧家對你可不薄啊。”

“哎呀，老夫人，以老朽與太老爺之間的，你就算不提這茬，我也會盡全力救治，可是這傷真的太重了嘛，老朽也無能為力。”

“那……你這意思，慎兒他死定了？”

“不不，也不是說一定會死，還得觀察一下。一會兒我給你開一支老人參，燉了湯給他喝下，能吊命。你們今晚派人守著他，若是熬過了今晚，或許還能一救。”

“是是，今晚我不睡覺了，我親自守著，那人參……？”

“一會兒你派個人去我家裏拿。”

“好，多謝大夫。”

等大夫走了，盧大夫人又側頭看向方錦繡說：“錦繡啊，今晚你跟我一起守吧。”

守盧慎？

嗬！

啥都沒有了，守他幹啥？他還不如死了呢，還能省銀子。

方錦繡道：“娘，你守了晚上，明天白天我守，不然咱倆都熬夜了，白天怎麽辦？再說，寧兒和煥兒還得人照顧呢。”

“這不是有下人嗎？今晚慎兒很關鍵。”

方錦繡道：“下人該發賣的我都發賣了，該遣散的我也遣散了，我邊就留下夏蓮，還有一個廚房做飯的老婆子。”

“啊？什麽？那……那我邊的人呢？”

“全賣了呀？”

“什麽？你什麽時候賣的，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方錦繡淡定的道：“盧慎判決下來時我就聯係賣了，就在剛才，人牙子過來把他們都帶走了。”

“你……”盧大夫人氣得咬牙切齒，“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你關心著盧慎的事，我不好打擾你。再說，不賣怎麽辦？咱們什麽況你也知道，哪裏養得活這麽多下人？”

盧大夫人快被氣暈了，卻又無可奈何。

“那銀子呢？銀子拿來，我讓人去領老人參。”

方錦繡握了錢包，“銀子我不能給你，這是要留著養您的兩個孫子的。”

所以銀子也被一把抓了。

盧大夫人急得哭天喊地，“哎呀，造孽哦。這男人都快死了，你不拿出來救命，還救什麽小的。”

方錦繡說：“你沒聽大夫說嘛，盧慎這回怕是活不了，吃了人參也不定能活的。人參可不便宜，咱家現在的況，不能再這樣浪費銀子。”

“你……”盧大夫人快要氣死。

“哎呀，天爺呀，你倒是開開眼啊，這都什麽人吶，這銀子還能比人命重要嗎？”

反正說什麽方錦繡也不肯拿銀子出來。

家裏本來就沒什麽銀子了，必須得握了。

盧大夫人無法，隻得把自己上的手鐲取下來，親自去大夫家把人參拿回來。

然後又去廚房，親自盯著廚房唯一的煮飯婆子把人參湯熬出來，給盧慎喝下。

“兒吶，你可要爭氣啊，一定要活下來，不然這家可就真完了。”

盧慎雖說像死豬一樣趴在床上，但腦子是清醒的，他清楚的聽到方錦繡說的那些話。

這個狠毒的人，竟然不拿銀子出來救他的命。

這些銀子又不是的，是賣了盧家的下人得來的，憑什麽？

什麽有福氣，旺家。

他看他們一家的不幸，都是這個賤人帶來的。

帶著強烈的恨意與不甘，盧慎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