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轉朝外走，路過陳姨邊的時候還禮貌客氣道：“飯菜很好吃，辛苦陳姨了。”

陳姨把手里剛剛裝起來的花瓶遞給。

崔桑寧看了一眼，沉默了一秒還是手接了過來。

腳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

兄妹兩一起出了四合院，屋蘇爺爺看著一大桌子的飯菜，蒼老的眼睛里過悲涼。

冬至小團圓，如今只剩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沉默。

蘇暮白皺了皺眉，打著方向盤找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側目看向一臉淡漠的崔桑寧，道：“崔桑桑，談談。”

崔桑寧難得沒有耍賴打岔，冷靜道：“好。”

蘇暮白道：“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崔桑寧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為什麼這麼覺得？”

“覺你忽然對爺爺冷淡了不。”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崔桑寧慢悠悠的點了點頭，忽然道：“哥，我四歲就去了蘇州，大學之前就沒回來過，四歲能記住的事不多。記得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好的。”

視線落在前方，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清醒：“記憶里的爺爺更是之又的，四歲的蘇桑寧對他的那一點點親，二十六歲的崔桑寧又能記得多呢？”

蘇暮白聽懂了話里的意思，本來就對他沒有什麼爺孫的義。

怔愣了片刻，他恍惚道：“可是你之前，不還和他相的不錯嗎？”

崔桑寧不說話，片刻蘇暮白緩緩道：“為了我嗎？”

“還有媽媽。”崔桑寧補充道，這些事對哥哥沒有必要瞞。

說：“我只要站在那里就在提醒他，曾經的傷害和虧欠。”

那副有委屈卻不在他面前表現出來的模樣，更容易讓人愧疚。

蘇暮白心口一疼，握著方向盤的手暗自用力。

崔桑寧笑著說：“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去喜歡一個把你扣在蘇家，讓你和我們生離的人。”

“因為沒把你帶走，媽媽現在都還在愧疚。”

明明在笑卻讓蘇暮白自責的想自己兩掌。

他早該想到的，卻跟個傻子一樣以為真的喜歡爺爺，還天天催著讓過來看他。

半晌他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不讓看見自己眼底的意，手卻落在了崔桑寧的頭頂：“桑桑，現在沒有人得了哥哥，不喜歡的人就不要見了。”

崔桑寧看著前面：“我知道，我想明白了。”

想起了那天的對話，角上揚拉出一抹嘲意：“你不是問我發生了什麼嗎？”

“他醒之后我去看他。”

緩緩敘述：“他讓我原諒蘇青華。”

偏頭看向蘇暮白：“哥，你知道那一瞬間我想到了什麼嗎？”

“他當初是不是也是這樣讓媽媽原諒他兒子。”

后腦勺靠著座椅仰頭，一副好笑的模樣，看向蘇暮白：“哥，你說他怎麼敢啊。”

蘇暮白閉上了眼睛，腦海里全是當初母親被的跳海的樣子。

落在崔桑寧腦袋上的手無聲的拍了拍。

兄妹倆什麼都沒說，沉默的待了一會兒，蘇暮白問：“我送你回家吧，今晚別去了。”

“我和三叔他們說一聲。”

崔桑寧搖搖頭：“去。”

“我沒事的。”

笑道：“你妹妹可比想的厲害多了。”

蘇暮白知道，不然也不會瞞著他這麼多事。

崔桑寧把手揣進大口袋里：“出發！”

蘇暮白再次確定：“真沒事？”

崔桑寧認真點頭：“哥，為了對你不好的人而辜負了對你好的人，這種事做不得。”

蘇暮白寵溺的笑了笑，重新發了車子。

車子直接開到了他的那座茶樓。

今天茶樓沒有對外營業，安靜了不。

時間還早，不過中午，約的是晚上的飯，大家都還沒過來。

崔桑寧下車，看著服務員正在換兩側屋檐下的燈籠。

喜慶極了，崔桑寧有些無語：“知道的是我過生日，不知道的是我嫁人。”

“至于嗎？”

蘇暮白看了一眼新換上的燈籠，很是滿意。

“你懂什麼，這是儀式。”

“多喜慶，媽說了一定要給你弄喜慶了，寓意好，還吉祥。”

補充道：“再說了，嫁人？”

“你要求這麼低嗎？這才哪到哪。”

“你結婚的時候，哥哥鑼鼓喧天，親自上前面給你舞獅去。”

崔桑寧被他逗笑了，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學了幾年雜耍？”

“誰結婚的時候舞獅啊？”

蘇暮白不贊同：“你別學外公胡說，什麼雜耍，我那是國粹。”

“我說可以就可以，還要誰同意不。”

說著打開后備箱，看了一眼揣著兜，著脖子一不的人，笑罵道：“你能不能過來你矜貴的小手，幫我拎點。”

崔桑寧果斷搖頭，半張臉裹在圍巾里：“你都說了是矜貴的手了，還好意思我？”

蘇暮白無語，一邊把后備箱里的東西拿下來，一邊看了一眼在外面的小，吐槽道：“多穿點會死嗎？”

“冬了，穿襖子不是大！”

崔桑寧不承認道：“我只是在外面的臉和手冷。”

蘇暮白呵呵，死鴨子。

崔桑寧還在嘀咕：“我姐上次來送了我幾件貂。”

“我覺我不太適合。”

蘇暮白附和道：“難得你有自知之明，小孩子穿大人服。”

“你姐那氣場，幾個人有？”

不待崔桑寧反駁，他忽然看著后備箱里的盒子愣了一下，隨后他問崔桑寧：“這個怎麼理？”

“什麼？”說著崔桑寧走過去看了一眼。

是剛剛讓陳姨裝起來的花瓶。

坦然道：“我不要，送你了。”

說著揣著兜往屋走。

蘇暮白在后面道：“你兩人出來幫我拎一下東西。”

崔桑寧沒理他，但是很快就有人來幫他拎東西了。

蘇暮白看了一眼后備箱里的盒子，沉默了兩秒手把它拿了出來，關上后備箱。

走到一旁的垃圾桶旁邊，眼睛都不眨的把盒子扔了進去。

我稀罕嗎？

臉上沒有了半點剛剛和崔桑寧斗的玩鬧。

暗沉，風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