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希唐朝讓著他，一旦兩人發生矛盾，您責備的永遠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是我唐湛天的兒子，這些，就是他該做的。”

“這不是對唐朝很不公平嗎？”慕斯晨屬實不理解，唐朝又做錯了什麼？就因為他生在唐家？

李茯苓先前對唐湛天質問的那句‘這都是第幾次了？’，一直回于慕斯晨腦海中，顯然，唐湛天為了唐淮，已經不知道多回對自己兒子下重手。

“這場悲劇，不是唐朝造的，爸，您不覺得，他真的很無辜嗎？唐淮固然是害者，難道唐朝，就不是嗎？他要被迫去承您對恩人的這份贖罪，或許從小時候，或者更小的時候，您就把所有的父給了另一個人，唐朝……就不配擁有嗎？”

慕斯晨總算明白，唐朝為何會是一個玩世不恭的人，這并非李茯苓寵溺出來的結果，這只是唐朝在無聲的同自己父親做對抗。

他所有的目的，所有的叛逆，都是為了吸引唐湛天的注意，他僅僅只是希，自己也能得到父親的一點點關。

唐湛天聽著慕斯晨這番由衷之言，肅冷堅毅的面龐，閃過一難被揣的異樣。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深去講這些。

唐穎不敢，李茯苓更不敢。

而慕斯晨，卻用著最平靜的語調，擲地有聲的替他兒子正名。

話里的那力量，如泥土中即將萌芽的種子，明明那麼小小脆弱的一顆，卻有著驚人的，破土而出的能量。

“阿朝有你，是他的福氣。”唐湛天冷漠的臉上，扯起一抹笑來，“我這兒子，是個狼崽子啊！”

他頗有深意道：“他野難馴，睚眥必報，若別人給他一刀，他必定要還十刀。斯晨，我唐門背景復雜，勢力遍布，阿朝要坐穩這個王，還需你好好輔佐，戾氣太重，絕不是什麼好事。”

慕斯晨聽明白了，他要，去磨掉唐朝上的棱角。

這是不是也間接說明，唐湛天盡管偏唐淮，卻從來沒想過，要將自己手中真正的實權，給一個外姓人？

…

離開小院，慕斯晨憑借來時的記憶原路返回。

唐家實在太大了，又是第一次來這邊住，不迷路都算好的。

“你說三魅力怎麼那麼大啊？”

經過一植被茂盛的花園，慕斯晨突然聽見，有傭人小聲的議論：“三為了，竟不顧自己那麼重的傷，直接就跳進泳池去救人，就連欠佳的二，也義無反顧。結果，三病加重，二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才我無意間聽到從四樓下來的醫生說，二截肢的那條，又要好生將養一陣了。”

“你別瞎猜。”另一名傭人張的掃了眼四周，就怕隔墻有耳。兩人手里拿著園藝剪，正在修剪著半人高的福祿桐，“三是二的弟媳，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這事兒要被夫人聽了去，你的下場只會跟推三下水的阿晴一個樣。”

一想到阿晴被周管家帶走時，那副驚恐萬狀的模樣，傭人嚇地趕閉上。

誰都知道夫人一向子心切，阿晴害得二三吃盡苦頭，只怕是……

慕斯晨兩手在外套的兜，垂下眼瞼，兀自從那二人背后不聲不響走過去。

攥著兜里的十指，心底漣漪四起。

唐淮是個可憐人。

那樣孤苦無依的世，注定他此生的悲。

畢竟曾經相守過，這次他又為了救，令自己陷囹圄。

慕斯晨的確做不到波瀾不驚，如果事同無關，尚能鐵石心腸。

偏偏，自己置局中。

慕斯晨長吐一口氣，里的白霧消散至寒冷的空氣中。

可……也只能局限于，在心里對唐淮報以幾分激。

越是如此，慕斯晨越不會跑去做什麼。

不會給唐淮任何希，不會讓他誤認為，他們還有舊復燃的機會。

明知兩人不再有那種可能，明知唐淮對余未了，若還要跑去招惹，讓他誤解，到時候傷人傷己，反而下作！

與其這樣，慕斯晨寧可做一個，唐淮眼中冷無的人。

長痛不如短痛。

至，對彼此都好。

回到主樓，慕斯晨無力去爬樓梯，直接乘坐室電梯，上到二樓。

擰開門把，沒看見大床上躺著的人，視線一轉，才發現唐朝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上放著一本筆記本電腦，修長的指節正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要不是知道他整天無所事事，慕斯晨都要以為，唐朝在電腦前辦公忙什麼正務呢。

“做什麼呢？”

提腳走過去，“干嘛從床上下來了？不行的，醫生代過，你要好好休息。”

唐朝上穿了件淺襯，袖子拉起來上卷三寸，前散開兩顆紐扣。他正對著，一見人靠近，忙以最快的速度對賈特助敲下最后一行字，然后十分自然的扣上電腦。

男人角彎起一抹邪氣，蒼白的面容，一笑，肆意絕艷，勾魂一般的好看，“閑著無聊，玩會兒游戲。”

“床上去。”

“你要和我床上去玩游戲？”

“去你的。”慕斯晨坐到沙發扶手邊緣，瞪著他，“你現在需要到那張大床去休養生息。”

唐朝一甩手將筆記本電腦扔到一旁，他雙臂環過來，擁住人的腰，額頭抵住慕斯晨的口，疲倦中，帶出一抹淺弧，“只有同你做力運時，我才喜歡上床久呆。”

“呸，老沒個正形。”

慕斯晨里假意嗔怪，左手卻不自覺落到唐朝發頂上。

回想跟唐湛天的談，倍滿滿酸。

唐朝心里，其實真的很苦吧？

小時候，想要父，得不到。

長大后，心有一個深的白月，依然求而不得。

他的心思，是敏的吧？

還好，他現在有了，自信可以做好這顆朱砂痣。

慕斯晨很清楚，自己對唐朝是有好的，雖算不上什麼深，但絕對可以做到，不離不棄陪伴在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