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了臺的蕭棠終於能休息一會兒，捧著五仁月餅小口抿起來。

畢竟這高油高熱高糖的東西，還是要適當控製一下。

再看向一旁的周顯，從進來到現在始終低著頭玩手機，沒有抬頭看一下。

蕭棠氣結，撞了下他的胳膊：“好不容易來找我一次，你怎麽看起來比我還忙。”

周顯眉心微，將手機遞給了。

接過手機一看，蕭棠直接更生氣了。

原來周顯是在跟媽聊天，而且！最重要的是！媽居然給周顯發了十個33333的中秋節轉賬。

【嶽母：小周，中秋節媽媽送你三個千萬，第一千萬要健康，第二千萬要開心，第三千萬要幸福！[花開富貴.jpg]】

【謝謝媽。】

蕭棠又不死心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隻見早晨發的那條消息到現在也沒人回應。

【我親的媽媽，祝你中秋節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

“……”

這也太偏心了！！！

“憑什麽你有紅包我沒有？”蕭棠裏還塞著點月餅餡，氣鼓鼓得像個小倉鼠。

周顯眉梢微挑：“我沒收。”

“重點在這嗎？重點是我媽給你發了都沒給我發！”

周顯嗯了一聲，解釋：“或許是我給嶽父嶽母訂了些禮的緣故。”

當然，他指的禮，包括但不限於高冰種飄花翡翠手鐲、猛獁象牙象棋大漆象棋盤、以及某位名家的係列畫作等等。

蕭棠認識他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位是個敗家子，能讓他說出來是一些禮，恐怕幾臺車的後備箱容量都不一定算夠。

一個悶聲不響送了一堆，另一個隻會畫大餅。

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家老媽會不搭理了……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計較。”蕭棠輕哼一聲，站起整理禮服：“你如果有空的話，就在這等我收工，沒有的話就算了。”

說這話時，眼底不由朝外麵那漆黑的簾布擺放掃了眼，仍有些心有餘悸。

周顯將所有緒收納眼底，不著痕跡點頭。

“恰巧沒事，勉強等你。”

他看著人從後臺離開，又隔著休息室投屏再次見到的影。

按照臺本的流程，蕭棠會和嘉賓明星們圍坐一桌，一起閑聊獎並且負責cue接下來的流程。

因為下一個節目是關於結婚與初的小品，蕭棠則會主提及初這個話題，再由幾位明星都紛紛開始分起自己初的好時。

時間一到，下一個節目就要上場。

某知名組合唱跳擔當男嘉賓卻突然將話鋒一轉，舉起話筒問向蕭棠：“我真的很好奇，蕭老師這麽漂亮，談過的初男朋友會長得有多帥？”

前麵彩排了幾次，男嘉賓都沒有問到這個問題，現在不按照排練的話走，分明是在故意刁難。

在臺下的小然當然記得他，三番五次都主找蕭棠要了微信，但偏偏蕭棠工作和生活分得很開，從不會去招惹任何娛樂圈的人。

不給他微信，對方還一直得理不饒人，現在怕是剛在臺裏聽說了蕭棠結婚的消息，故意挑釁。

眼看著時間才就結束，還有三十秒將要遲到，如果不及時理，整個晚會所有的後續流程將要全部推遲。

蕭棠依舊麵不改，當即接住話茬，從容笑道：“我認為用‘帥’這個詞還不夠切，畢竟在每個人心中初都是很神聖好的，我們也很難用匱乏的詞匯去形容初的覺，但我相信，看完下麵這個節目，大家一定會對初有一個新的。”

話音剛落，畫麵一切，表演廳的燈打開，小品如約而至，分毫不差。

臺下眾工作人員都不自覺鬆了口氣，導演打算要切節目的手也收了回來。

下場後，男嘉賓再次擋住了蕭棠的去路。

小然和對方經紀人生怕雙方吵起來，忙上前攔住，蕭棠神平靜地抬起頭，隻說了一句話：“看來有些人接不到戲，是有道理的。”

唱跳組合哪能長久，團裏其他隊員早已逐漸轉型演員，接了不戲，偏偏他早期喜歡在劇組裏擾演員，圈裏名聲臭到發爛，就連好不容易接到部男三，都被當紅小花主嫌棄的直接PASS換人。

但平常人都還看在他背後的勢力上，都賣他幾分麵子，哪敢這麽當麵剛。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你算什麽東西！？”男嘉賓惱怒，擼起袖子就要手，被一眾工作人員攔住。

蕭棠充耳不聞，闊步向前走。

小然忙跟了上去：“蕭老師，您是不是有點衝了，這臺裏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明麵上掰了多尷尬呀……”

蕭棠摘下耳麥，扯扯角：“你以為我不衝，他就會老老實實地放我走？”

這種東西，就算好言好語，也隻會助紂為。

當然，蕭棠也不屑於和這種人搞好關係。

剛抬起頭，視線卻撞進了那一雙深邃的眸子裏，周顯雙手抱臂坐在椅子上，不鹹不淡地看著。

直至人去換室後，他才平聲問小然：“剛剛怎麽回事？”

……

十點半正式收工。

蕭棠累得疲力竭，在車上睡了好一會兒，直到家裏也還沒醒神，躺在沙發上昏昏睡。

電視裏在回放著中秋節晚會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一句悠悠的沉穩聲線：“問一句，能讓你蕭大小姐閉口不談的初是誰？”

初？

閉口不談？

蕭棠意識蒙矓，不用想也知道電視裏正在回播哪段畫麵，於是不答反問：“那你呢？”

“你。”

周顯在邊坐下，回答得十分果斷，像是等著在問似的。

“……”

合著原來在這等呢？

蕭棠懶洋洋地翻了個，認真闔眼思考了一會兒自己的初，可奈何實在是大海撈針撈不出來，再加上困頓的意識模糊，便說：“這種事你記得我都不一定會記得……如果小時候過家家也算的話，我也是你。”

對方靜靜聽完說完，麵上依舊是風雨不安如山的淡定，緘默不言。

蕭棠還以為他是不信，剛想著怎麽敷衍過去，就聽對方淡淡說了句：“我怎麽記得在我之前，似乎是周瑜。”

周瑜？

好像的確想起來，在兒園和周顯多次玩你是爸爸我是媽媽的過家家遊戲前，還扯著周顯的大哥周瑜玩過兩次，彼時的周顯好像還被冠上了兒子的稱呼。

兒子……

蕭棠閉著眼哼笑一聲，一副占了不小便宜的樣子。

“記真好。”

乖兒子。

過了十分鍾左右，電視被人關上，空寂靜的客廳瞬間安靜地落針可聞，隻剩淺顯的呼吸聲，逐漸平穩。

周顯放下遙控，靜靜看著半晌，最後起進屋，拿了件薄毯給蓋上。

要離開時，蕭棠手邊的手機一直在亮屏，不過因為開了靜音的緣故，沒有聲響，他掃了一眼過去，各種七八糟的備注發來消息，祝福蕭棠中秋節快樂。

周顯收回視線，起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打開微信朋友圈，他發布的上一條還是在半年前，在給蔣嘉朝過生日時，蕭棠舉著他的手機給眾人合了張影。

“周顯，看看鏡頭啊！”

畫麵中的蕭棠在鏡頭左下方，彼時的他被蕭棠的靜吸引過去，負手微微側眸，在畫麵的右上方，兩人中間隔了一整片歡聲笑語。

笑靨如花，而他，靜靜看著。

周顯指腹輕了下屏幕中人笑月牙似的眼睛，神在昏暗的月下照不大清楚，晦暗不明。

時隔半年，在十二點將過的時分，再次發了條朋友圈。

【中秋節快樂。】

附圖，是兩人結婚證上的照片，紅底白襯衫，照片上蕭棠強撐著睡意笑得臉都快要僵了，周顯則一臉淡然，可眼底清淡的青紫痕跡抵擋不住他的困倦。

仍記得照片拍攝結束後，蕭棠瞬間鬆開了牽他的手，收起假笑，打了個哈欠：“祝我們日後合作愉快，合法丈夫。”

周顯不疾不徐，嗯了一聲：“合作愉快，周太太。”

……

初，忘了。

沒關係，他幫記得。

愉快嗎？

周顯目再次落在人酣睡的睡之上，看輕的睫隨著呼吸起起伏伏，十分安靜，像是在做某個夢。

他笑了笑，溫淡輕聲：“很愉快，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