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苦不迭,掀開被子著腳就跑到了院子里。
果然,帆布包正歪歪斜斜的掛在一繩子上滴答著水,鐵紅拎著我的鞋子追了過來。
“哎喲喲,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人還病著呢,怎麼就著腳滿地跑了?也不嫌這地燙腳啊你是,趕穿上。得,不用你問,喏,東西都在石桌上放著曬太呢,一樣兒也不,我和老劉洗了三遍手才給你拿出來的,準保沒臟了。”
我趕抓過鞋子套上,跑到石桌旁挨樣兒檢查了一遍重要的法,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謝謝紅姐了,以后……呃,這個包你不用幫我洗,反正那個……我我不嫌它臟。”
“切,還真是好心沒好報。知道啦,以后我不你東西了。”
鐵紅佯裝生氣的手在我腦門上了一下,臉中還是掩飾不住一慌張。
“兄弟,你包里的東西都……沒壞吧?”
“沒有沒有。”
我趕從墻角找了塊干凈的防雨布,一邊把法都包了起來一邊笑道。
“紅姐,你別誤會,我還真不是怕你和劉哥弄壞什麼東西,這些玩意兒都不值錢。不過你倆也知道我是干什麼的,這些個件兒……有的不是太干凈,我怕你倆不留神沾上了,是這個意思。”
“喲,那我明白了,以后可不敢了。”
鐵紅趕著脖子跑到劉叔邊,一會兒他的臉,一會兒又翻翻他的眼皮兒,好像是在找什麼“不干凈的東西”。
我無奈的把那包法抱進屋里,在東北角找了個屜放好,想想還是不太放心,又用筆在屜上畫了個鎮符。
說句實話吧,我包里還真沒有什麼不干凈的件兒。
就算是有,上面殘留著的煞氣也早就被我給化解掉了。
我的確就是怕鐵紅和劉叔手腳沒輕沒重的,或者是太過于好奇,導致一些重要的法和鎮到損毀,這些可都是獨一無二,不可復制的孤品。
比如說移海扇,老君鼎,還有……
蘇眉用我的活人尸油煉制出來的九尸油蠟燭。
哦,在之前我已經用掉了四支,此時油紙包里就只剩下最后五了。
除此之外,還有我所剩不多的幾張紫階和銀階符箓。
此時我已經法力全失,一旦遇到危險,邊又沒有隨手可取的法力來源,這幾張符箓可是用來保命的最后保險,用一張就一張。
“對啊,說起符箓……嘖,還真得找個合適的人借用一下他的法力,再多畫幾張了。”
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看看手機,離下一次四柱八字完全符合要求的時間點還剩下了足足一天多點兒。
據前幾次破陣失敗的經驗,我覺著如果我沒有失去法力的話,或許是可以支撐到結束的。
最佳的解決方案,就是我找幾個法力高深的人來給我當幫手,在進困龍陣法之前借用他們的法力,再次嘗試破陣。
可我琢磨了一下,這事兒吧,說起來容易,想實還真有點兒不太好辦。
打個電話隨時就能過來的人倒不,比如那若蘭,德福,潘浩,包括岳杏林和梁多多,都隨時可以為我借用法力的對象。
但破解困龍陣法的過程,我卻擔心有其他人在場的話,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變數。
破陣失敗還是小事兒,一旦造了人員傷亡……
我可真的是沒法代的過去了。
看來眼下最穩妥的辦法,還是我獨一人破陣比較安全。
但在此之前,我還要想辦法畫幾張高階符箓,放在邊以防萬一。
我想了想,給那若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一會兒我就去他家蹭飯,讓他用手里的五五魁令召集齊中州五魁的門人一起給我幫個忙。
“嘿喲,嘿喲喲喲喲!小猴兒崽子,你一人過來禍害人家不過癮,還要把五魁里那些個牛鬼蛇神拉上一起吃大戶啊!門都沒有,這一頓飯甭說是工錢了,就是食材值多銀子,知道嗎你?!拿著人家的汗錢裝大方!”
“汗?你真好意思說的出口!哎哎,不是,好師兄,是這麼回事兒。師弟現在遇著了個天大的難事兒,你說,我不靠著中州五魁的自家人,還能靠著誰?師兄正好又是五魁的魁首,那師弟的難,不就是你的難嘛。至于飯錢嘛,好說好說,我來掏。但人你可得幫我給攢齊了,誰讓全天下就只有我師兄有這個本事,還最心疼我呢,你說是不是?”
這一通馬屁拍的那若蘭差點兒原地飛升,當即就答應免了我的飯錢,他來請客。
我當然也老實不客氣的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連虛假意的推辭都沒敢說一句。
因為我是真知道,這家伙是個實打實的吃主,一頓飯是那些稀奇古怪的食材就得大幾千上萬的。
好不容易等帆布包晾干,我趕把法全都裝了回去,打了個車直奔一等公第。
德福早就候在門口了,他壞笑著問我是不是破解困龍陣法有了重大突破,因為每次我一遇到喜事兒,就會毫不客氣的來宰那若蘭一頓高的。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德福也不多問,帶著我穿過前院,老遠的就看到了一片忙碌的景象。
雖然沒有人大聲喧嘩,但我眼前卻滿是從廚房作間里進進出出的人影,顯的異常熱鬧。
廚房里更是響連天,鏟子鐵鍋的“乒乓”聲不絕于耳,時不時的還“嘭”的冒氣一團烈火,映紅了廚房的窗戶。
“喲,看來我師兄這是下了本了。”
我笑著小聲對德福說道,他也笑著點頭。
“那是,別看平時大爺上不饒人,可心里頭疼你疼的跟什麼似的。自打剛一接著你電話到這會兒,他就馬不停蹄的忙活著給你攢局,一袋煙的工夫都沒閑著。”
“嗯,我信。嘖,還別說,真有個當師兄的樣兒。”
我夸贊了那若蘭一句,起剛走進正屋,一眼就看見了那若蘭擺著個貴妃醉酒的妖嬈姿勢躺在床榻上,面前坐著正在喝茶的潘浩和安。
“師兄,搬山掌門陶多余,在這兒給魁首請安了,您吉祥。”
我學著電視劇里那套好笑的禮數,小碎步跑到那若蘭面前一躬,裝模作樣的抹了兩下袖子,彎起左彎,右胳膊直垂向地。
那若蘭沒忍住一聲笑了起來,抬起短胖的虛踹了我一下。
“滾滾滾,掛完了電話人家才回過味兒來,合著你個猴兒崽子幾句好聽話,就騙著人家出人出錢還出地方,當了這個冤大頭?不,這頓飯錢還是得你掏,趕給錢,不給就滾出去。”
我撲在那若蘭胖的上膩歪著耍賴皮,就在他尖聲尖氣的喊我滾蛋,我卻死皮賴臉的時候,安輕輕咳嗽了一聲。
“多余弟弟,我這兒有句話要單獨跟你說,是……家母囑托我,一定要親口帶給你的話。”
“好,安哥哥,那咱外邊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