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八月,京城突然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裴家三郎跟徐家貴訂親了。
兩人門當戶對,郎才貌,一傳出消息就引來眾人的祝福,可也有人想到了裴昭那位外室。
“裴三郎那麽寵奚氏,徐小姐嫁進去恐怕日子不會好過。”
“哼!那外室再寵也隻是個妾,無名無分的能跟徐家小姐比?你就看吧,不出半年,那奚氏就得被厭棄。”
高門大戶裏私也多,想要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辦法可多著呢。
京城沒人看好奚寧,但也沒說落井下石的話。
畢竟奚寧的兩家吃食鋪子味道極好,他們都是常客,沒得因為一張得罪主家。
外麵的流言蜚語奚寧都聽在耳中,蘇嬤嬤整日唉聲歎氣,看著奚寧就抹淚。
忍冬這個暴脾氣則是差點出去跟人吵架,連帶著也遷怒上裴昭。
不敢跟奚寧說,就背地裏對著蘇嬤嬤罵。
“嬤嬤,您說三爺是怎麽想的,之前對咱家姑娘千好萬好,還許諾要娶姑娘進門,可是呢,火鍋店被砸,姑娘了那麽大的委屈,三爺都沒點表示,現在還跟徐家小姐定親,這是將咱們姑娘當什麽了?”
一個當丫鬟的都替主子委屈,就差破口大罵裴昭是負心漢了。
蘇嬤嬤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年紀大,看得多了。
這世間哪有什麽無價寶有郎,多得是三心二意的陳世。
蘇嬤嬤搖了搖頭,叮囑忍冬,“姑娘心不好,你莫要再說這些,主子的心思哪裏是我們能決定的,這幾日你細些,別惹姑娘不開心。”
“我知道的嬤嬤,姑娘那裏不會多。”
忍冬就是心裏氣,既然這樣,們姑娘還不如離開三爺呢,反正賣契已經在手裏,憑們姑娘的貌和能力,在哪裏活不下去呢。
三爺能娶妻,們姑娘也能娶夫!
奚寧確實已經打算離開了。
不僅是安郡主的警告,而且也不會做小三。
裴昭已經有了未婚妻,再繼續待下去就是足了。
至於之前徐清容說過不跟搶裴昭的話,奚寧本沒放在心中。
就連矜貴如裴昭,也不得不聽安郡主的話,他們的婚姻,又哪能如自己所願呢。
奚記和火鍋店的生意早就走上正軌,沒有自己,店鋪的生意也能運轉。
莊子有劉老漢打理,奚寧送了一些玉米、土豆、紅薯、西瓜的種子,保證每年兩家鋪子用量是足夠的,就徹底放手。
還好當初生意沒做太大,這幾產業足夠下人們生活即可,手中有種子有銀子,在哪都能重新開始。
代完生意的事,奚寧就讓蘇嬤嬤和忍冬收拾行李。
的東西不多,這大半年也隻是置辦了幾件服,連首飾都有。
上次裴昭買的已經被全部退回去,兩人間連唯一的聯係都沒了。
忍冬收拾了兩天,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拿著一件袍進來找奚寧。
“姑娘,三爺的服留下了,要給他收著嗎?”
現在很不待見裴昭,恨不得將他的東西都丟出去。
“給我吧。”
奚寧接過來,服上麵還有裴昭的味道,鬆墨香味撲鼻,仿佛男人就在眼前。
奚寧指尖了,將服疊好放到架子上,表平淡完全看不出雜的心。
“這院子是三爺買的,咱們走了之後他自會收回去,服放在這等他自己來拿吧。”
“好。”
忍冬聽到要走,鼻子酸酸的,明明也沒住太久,可心裏就是舍不得。
“姑娘,咱們要去哪啊?”
奚寧眼神看向窗外,梧桐樹上有麻雀在嬉鬧,襯得房越發死氣沉沉。
“可能會去江南吧。”
原主是從江南來的,想回去看看。
而且江南魚米之鄉,土壤沃,也最適合的種子生長。
“好!那我再去看看東西有沒有落下的,江南那麽遠,可得多帶點服。”
忍冬眼角的淚,風風火火的回了屋子。
幾人收拾行李的事是悄悄進行,可火鍋店的事卻瞞不了人。
這日吃完晚飯,奚寧坐在書桌前看賬本,門就從外麵被大力推開。
男人裹著一的火氣,牢牢將在椅背上。
裴昭眼尾猩紅,攥著胳膊的手都在打。
“你要走?”
聽到要離開的消息,裴昭整個人都要瘋了。
氣上湧,他不管不顧直接衝到外院,連安郡主會傷害奚寧也顧不上了。
鬆墨香味包圍著,奚寧無可逃。
繃著角,眼神直直看向他。
“三爺既然要娶妻,我在繼續留下隻會礙眼。”
“不會娶!”裴昭不喜歡的冷靜,好像奚寧已經不在乎他一樣。
裴昭半抱著,話語中帶了急切,“不會娶別人,阿寧,你信我。”
這不過是他和徐清容的易,兩人假裝訂婚讓安郡主放過奚寧。
可他沒想到,奚寧聽到會想離開他。
裴昭忍著嚨的甜腥味,耐心的哄。
“我不會娶徐清容,等過了這陣,我就跟你解釋,阿寧你等等我好不好?”
他想名正言順的娶奚寧為妻,即使安郡主也不能阻攔。
他這副卑微的模樣讓奚寧心尖疼,高高在上的裴三郎何至於此。
信他的,裴昭和徐清容的親事奚寧漸漸琢磨出味來,恐怕這隻是他的權宜之計。
可奚寧卻並不想改變什麽。
和裴昭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人之間橫亙的不僅是安郡主,還有份。
即使不是原主,可奚寧有自己的傲氣,不願被那些貴人指指點點,青樓子的出注定了奚寧要被世家看輕。
想做自由的奚教授,而不是困於後宅的裴三夫人。
所以,京城,一定會離開。
奚寧眼中的抗拒太過明顯,裴昭心口疼得窒息,眸底的猩紅漸漸染上墨。
他掐著人的下頜,重重碾著的,像要將人吞吃腹,融在自己的骨中。
“阿寧,你乖一點,不然我就打斷你的,將你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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