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謝策將陣旗沙盤上一極窄的山道,“此道是我那日山所尋出的,極為蔽難行,過于陡窄兵馬無法進,但同樣埋伏也是最為薄弱,為今之計,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一支隊伍延此山道翻越過去,便能到達敵軍糧倉所在。”
程副將聞言道:“糧草必有重兵把守,只怕不能事。”
“所以要等。”謝策淡淡道:“十月一過,山中夜霧極大,屆時就是最好的時候,一旦糧倉被燒,敵方必然軍心大,程副將便可率大軍一舉攻峪山。”
“那讓誰去燒這糧草事關重要。”此去無疑是死路,且要領隊的將士有足夠的謀略和手,程副將一時想不出合適的人選。
謝策只對眾人說他要再想想,又對謝珩道:“大哥留步。”
謝策走到他面前,微笑著說:“此番,我決定讓大哥去。”
謝珩稍瞇起眸,謝策看著他繼續道:“大哥為了自證清白與燕王謀反一事絕無瓜葛,鋌而走險,夜闖敵軍軍營燒其糧草,擒燕王,大哥覺得這樣的說法可還行?”
謝珩立刻讀出他話里的深意,謝策眼底滿是不加遮掩,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鷙狠戾。
南崖勢必有伏兵,一旦糧草燒起,敵軍會立刻圍攻過來,謝策此次是要他死在峪山。
“皇上下了圣旨,如果不能在既定的時間擒獲燕王,不僅是你我要被降罪,或許皇上還會以此為由頭,從而借機收回謝家的兵權,所以此關必須我們兄弟聯手配合。”謝策語態悠然,說得極為冠冕堂皇,“三日后過了霜降就是最好的時候,大哥領一小隊人馬先行,火勢一起,程副將就會領兵進攻,大哥務必死守后防。”
“至于我,之前大哥也說過,西側的一條山道可以作為突破口,為防止燕王從那逃竄,我亦會領一支兵馬趕至那里攔截。”
謝珩冷笑:“南崖才是燕王的后路,你堵截西北側的關口,未免可笑了點。”
謝策笑得坦,“我倒是也可以走大哥那的條路,但是無論走哪條,我必定會帶著顧雪嫣同去,所以,總要選安全的才行”
看著謝珩怒火中燒的雙眸,謝策又嫌不夠似得添了一把火,“大哥放心,等到那日都護府的援軍也能抵達西北側關口,我會與援兵在那里匯合,加時間趕去支援大哥,所以大哥務必多撐些時候。”
“你是想不廢一一毫的力氣,坐收人漁利。”謝珩直接破他的全部野心。
“是啊。”謝策目不閃不避,直接拿住謝珩的肋,“誰如今我是主帥,而顧雪嫣又在我手里。”
謝策很快下達軍令,雪嫣并不知道的排布,只是聽謝策對說的,他們與謝珩,程副將將會并分三路行,大隊的人馬都留給了謝珩和程副將,他們只領兩千人馬去西北崖防守。
謝策沒有告訴雪嫣的是,留下的那些兵馬里,謝珩只會帶十余人進山。
雪嫣還天真的以為謝策是要自己以犯險,上一回他獨自進峪山就險些遇險,他是真的守諾要保住謝珩的命。
“謝策。”雪嫣看著正坐在一旁翻閱兵書的謝策,鬼使神差的開口了他。
謝策放下書冊笑看著,“囡兒怎麼了 ?”
他又看了眼雪嫣手邊還沒整理完的行裝,“囡兒莫不是怕了,不敢與我同去?”謝策說著自顧笑了笑,“那可不行,說了黃泉路也要一起。”
雪嫣看著他,“若是這次能順利抓獲燕王。”
謝策等著的下半句,卻噤了聲,謝策困看著,“若是抓獲燕王,然后呢?”
雪嫣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閉上飛快搖了搖頭,“沒什麼。”
謝策看著言又止的復雜雙眸,敏銳的捕捉到什麼,奈何雪嫣視線轉開的太快,他想再看的時候,已經把眼睛低下。
青墨在營帳外道:“世子。”
謝策收回落在雪嫣上的目,起走了出去。
雪嫣將行囊都收拾好后,靜靜坐在床邊發呆,等平結束,一切也都將告一段落,與謝珩也再不會有牽扯,忽然很想再見他一面。
雪嫣趁著前走出了營帳,謝珩也在這時來找,兩人在路上相遇,皆有些發愣。
這也是這兩三個月兩人第二次見面。
謝珩無法確定自己這次還能平安回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來見雪嫣一面,兩人似乎又太多的話想要說,可深橫在面前的鴻猶如天斬,怎麼也不過去。
雪嫣發涼的手心,朝謝珩揚了抹笑,“愿你此戰順利。”
謝珩淺笑意攜滿了千百不舍,“我定會爭取不死。”
如果我僥幸不死的話,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謝珩在心中默默發問。
可他問了,也只會給帶來困擾吧。
謝珩深深看著,“我先走了。”
雪嫣忍著滿眼的酸脹點頭。
*
另外一邊,謝策正與許謹在談話。
謝策笑看著許謹,誠懇發出邀請,“如今在營中并不安全,許掌印不如與我一同走。”
許謹婉拒道:“我為監軍,此刻若是離開營地,皇上知道恐怕怪罪。”
“如此我就也不勉強了。”謝策站起時又問了一句,“都護府的三萬援軍,可是確認今夜必定能到?”
“自然。”許謹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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