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響過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喻抬頭看了一眼那方向,卻隻看到一輛看不清牌照的黑邁赫,便收回視線,這才看見孟瓊的肩都了。
他眉頭一皺。
“別在這站了,先進去再說,小心冒。”
孟瓊卻依舊將傘朝他手中的大黑箱子方向偏著,溫聲說:“我沒事的,隻要母帶沒關係就好。”
到了演播廳,確認母帶完好無損。
兩人總算是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這是前幾天和蘇靜鬧事那次攝像機裏的母帶,裏麵錄製了不宣傳片的容,因為要配合警方辦案,留在警局當做證調查,現在才終於還回手中。
所幸,視頻都還在,而且沒出任何問題。
喻給拿了塊幹巾,讓肩頭的水,著說:“我剛才去和警察那邊又確認了一遍賠償數額,如果蘇靜不同意賠償,就隻有起訴了。”
走法律程序,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如果起訴,那麽等待的時間可就長了。
賠償款不到位,節目所有拍攝進程也隻能往後推,糾纏的時間越長,於整個節目而言絕不會是好事。
孟瓊拿巾吸著肩頭布料的水分,輕聲說:“非常時期,可以用些非常手段。”
聲音的,極其溫和。
但喻卻聽懂了的意思。
孟瓊說的非常手段,是指讓公關部出馬,利用輿論。
一個人的名聲非常重要,尤其是他們這行。
如果蘇靜不配合,那麽最簡單也最幹脆的方法就是將的所作所為公布於大眾。國外的人到現在也沒撈出來,就說明已經放棄了這顆棋子,蘇靜出獄後就隻能把目放在國,才能謀生。
但如果,涉嫌刑事犯罪的消息在網絡上傳開,那麽日後想要再複出就隻會難上加難,兩頭被堵,算是直接砍了後半生的活路。
毫不留,又利落幹脆。
他知道,孟瓊從來都不是個人人的柿子,是而有韌勁的,如果拿一種事來形容,花太溫和,石頭又太,給人的覺更像是非牛頓流,遇弱則,遇強則。
不惹事,卻也絕不怕事,而且隻會比對方下手更狠。
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萬一蘇靜以後出獄,對咱們有影響怎麽辦?”喻是怕這件事做得太絕,會引來被到走投無路的蘇靜反擊報複。
人被到絕路上,是什麽事都能幹出來的。
等到蘇靜幾年後出獄,遭四方打,食不果腹,被到絕路上的很有可能會對孟瓊再次心生報複,而到時候,可就真的防不勝防了……
“喻。”
孟瓊了他一聲,聲音平淡如水,一錘定音:“怕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隻有做,才會有結果。”
聽出語氣中的果決,安靜半晌,喻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瓊。”
——
夜幕降臨,整個城市又多了一寒意。
七點一到,北城的雨終於停了。
與此同時,幾家業界名聲很大的娛記都在同一時間出了一條“瓜”。
大致容是在說,這位被捕的主持平日囂張跋扈,對下屬苛責待,導致現在落難也本沒人願意幫,估計真的要進去了。
一時間,將範圍圈再次小。評論區甚至有些已經猜出了正確答案,並且順藤瓜,在蘇靜外網的賬號找到了蛛馬跡,發現最近曾來過國的行蹤。
蘇靜主持的那檔口秀請過各個行業的領袖名人,現在網絡時代又發達,國有不人都曾看過這檔口秀節目,還特別喜歡“語言犀利”的包裝人設風格,頃刻,登上了熱搜。
#蘇靜#
【這誰?沒聽過這名字啊,現在什麽人什麽年頭都能上熱搜了?別不是炒熱度想把捧紅吧。】
【我看過的口秀!這個姐格特別好,不會真的被抓了吧……(吃瓜.jpg)】
【樓上的,應該錘了,半個月前發的ins照片裏就很像北城機場。】
隻是,礙於沒有其他消息,大多數都隻是捕風捉影。
登上熱搜的一個小時之後。
孟瓊再度給蘇靜所在的拘留所打去了一通電話,很平靜,隻說:“前幾次和蘇小姐見麵,您緒都比較激,不知這次能否挑個安靜的時間,給個薄麵好好聊一聊呢?”
時間,蘇靜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再沒有最初那副傲慢無禮的姿態,無力也無氣,尾音都虛了。
“好……”
兩人在拘留所的談話是公開的。
從頭到尾,隻說了幾句話,蘇靜便答應了賠償那筆損毀設備的金額,並承諾於十天賠付到賬。
孟瓊再無坐下去的理由,站起和禮貌道了個別,正要離開時,蘇靜突然笑了聲,淡淡道:“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要和我說再見,你這個人真的很虛偽,怪不得從我看見你第一眼就覺得討厭。”
“彼此。”
孟瓊側眸,回敬,“在見到蘇小姐之前,我也一直認為素質這個東西應該是每個人都有的。”
但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配得上“人”這個字的。
孟瓊從拘留所走出來,車前等候的秦簡拿著早早準備好的柚子葉在上掃了兩下,祛祛晦氣。
“你說你,電話能解決的事,非要來拘留所跑一趟,多晦氣啊。”
孟瓊笑道:“謹慎點總是好的。”
依照現在的科技,要想修改或合一段通話錄音太簡單,還是見麵錄製視頻作為證據保留最穩妥,這樣日後哪怕被有心人合汙蔑,也一定會有合痕跡。
隻有做到百分之百的謹慎,萬無一失的準備,才能夠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裏得以存活下來。
兩人上了車後,驅車而去。
那輛墨黑邁赫就跟在們幾米遠的距離外,隔了有一兩輛車的位置。副駕駛的趙助問:“沈總,還跟嗎?”
沈逢西今天的確是想來幫忙的。
但什麽都沒幫上。
因為孟瓊本不需要。
從一開始想要的就不是將蘇靜置於死地。
給對手留餘地,從某一層麵來說,也是在給自己留有餘地。
孟瓊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並不會把事做絕。隻要手中握著蘇靜在國外犯罪的所有證據,那麽蘇靜一輩子都會對心有忌憚,哪怕出了牢獄也仍會畏懼。
抓刀抓刀柄,製人拿把柄,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一切問題就這麽迎刃而解。
孟瓊和秦簡去了兒園接佑佑放學,三人一並回了公寓,一路上還在聊等會兒要怎麽把蝦理了。
這件事並沒能影響到們的生活。
因為對於孟瓊來說,這種況實在太多了,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沈逢西這時才知道,他的擔心和顧慮都是多餘的。
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心思敏捷,手段幹脆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是孟瓊,而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沈逢西都會用盡手段將這個可用之才留在自己邊。
隻可惜,是他的妻子。
是他了這麽多年的姑娘。
他隻會覺得心疼。
心疼自己沒能把保護得很好,讓不知經曆了多風暴才能從那個不諳世事的孩殺出如今的銳氣和事能力。
所以,現在了他的前妻。
心底的那陣絞痛反反複複,時不時上湧,惹得他大半個手掌都跟著有些酸脹,沈逢西將手間的那煙碾滅。
半晌,才麵無表開口:“走吧。”
在下個紅綠燈口邁赫向左轉彎,和那輛直行的車拉開了距離,越來越遠。
夜色濃鬱得猶如墨潑般沉重,黑壓壓的將整個漢陽市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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