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

“比如說吃不得什麼東西？不得什麼東西？”薛空青回想了一會兒，“程老夫人不像是中毒，而是接了什麼不能接的東西。”

“應該是沒有。”府醫搖頭。

他在臨安侯府幾年，從未聽說過程老夫人有什麼癥狀。

府上的三娘子說有癬之癥，后來又說是假的，都是騙人的。

“是一點葵。”

謝瑯、程、程姝、程讓從門口走了進來，說話的是程讓。

“一點葵？”

“是的。”程讓點頭，

“一點葵，開黃的小花，花開時候不過米粒大小，花也并無什麼味道，而且多是在山林之中生長，祖母聞不得這花，聞了便覺得呼吸不暢。”

這事還是時，他們這些小輩陪同祖母在田莊小住才知曉的。

“不過因為一點葵花小，不好看也沒香味，且生在林蔭之，長安城之中甚見到，而且就算是見了”程讓擰眉，覺得事很不對。

程接道“而且就算是見了，祖母也只是呼吸不暢罷了，怎麼會突然發作”

這突然發病，仿佛是立刻就要口吐白沫窒息而死，想來是大量吸。

香爐！

程與程讓對視一眼，程讓立刻沖了出去，去開席的院子找香爐。

薛空青細細地聞了聞程老夫人的裳“裳上雖有熏香，但確實有一點葵的味道。”

一點葵本來就沒什麼味道，再加上裳上有熏香，風一吹，真的就沒什麼味道了。

而且今日香爐中燃的香也混合了許多香料，這些味道與一點葵混雜在一起，除非是嗅覺很靈敏，又懂得藥的人，否則是聞不出來的。

巧了，薛空青就是。

程的臉極為難看“到底是誰人要害祖母？”

祖母想來和善，與人為惡，而且都是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了，誰人會害？

“此事，定然要嚴查。”臨安侯便坐在邊上喝茶，臉沉沉的，極為嚇人。

“是的，定然要嚴查。”程謙與程嫵從門口走了進來，程諒跟在他們后面。

“膽敢害祖母，臨安侯府便是豁出所有，也不能放過他。”

如今臨安侯府的后嗣，那可全是程老夫人的脈，不管是誰敢害老人家，為后嗣，定然不惜一切為報仇。

臨安侯道“阿謙，你帶人親自去搜，府上各都不能放過。”

“是。”程謙領命而去，余下的人則是在福安堂等候。

等侍為程老夫人清洗完畢，這才又請了薛空青與府醫進去查看。

這會兒程老夫人安靜地躺在臨窗的木榻上，剛剛清洗過的頭發還未干，正有侍拿著干凈的布巾給拭。

這會兒臉雖然很蒼白，不過也比之前好多了。

薛空青上前給程老夫人把脈，過了會道“好多了，不過老夫人也上了一些年紀了，經過這一遭，也有些損傷，我先前給的那個藥丸子，分三次給服下，一日一次。”

r> 臨安侯是知曉那藥丸的，聽聞是什麼‘人參保心丸’，還是千年人參所制，一聽就知道是好東西，而且方才還用來給自家母親救命。

于是他問“不知薛大夫手中可是還有那人參保心丸，本侯愿花重金換。”

謝瑯和程聽了，險些沒翻白眼。

雖然程也想要一顆，可知曉這東西非同一般，若非有什麼特別讓薛空青心的東西，便是有，他也不會與人換的。

這可是保命的東西，和你換，又不是傻了。

薛空青淡淡道“此藥珍貴，以千年參，再佐以各類珍貴草藥，用特殊手法凝練而，一株千年參，不過是只得了兩顆。”

臨安侯急忙問“那還有一顆呢？不瞞薛大夫，我有一，如今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一日一日地虛弱下來，若有此能救命，本侯定然”

薛空青搖頭“余下的這一顆，某要獻給陛下。”

獻給陛下？

謝瑯看著薛空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險些忍不住想笑。

這老實人說謊，原來也是這樣一本正經，臉不紅氣不的，還沒有人覺得他說的是假話。

“是要獻給陛下嗎？”臨安侯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若是是要獻給陛下的，他自然是不能拿的，若是人知曉了，那就

“若是侯爺能集得那些好東西，某倒是愿意替侯爺制作一份人參保心丸。”

峰回路轉，臨安侯松了口氣，詢問“那除了千年參，還要什麼東西？”千年參他們用了一點，還生下很多。

“千年靈芝，千年何首烏，還有一些別的，那些容易找，就這三樣難尋。”

臨安侯聽了只想暈。

當然難尋了，都是千年份的，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世人搶破頭的至寶，他本來以為有千年人參便可以制作，沒想到竟然還要千年靈芝、千年何首烏？

臨安侯不知怎麼的，想到了程謙手中用去了四分之一的那顆藥丸，于是他問“那、那若是我母親不吃余下的人參保心丸會如何？”

程臉大變“父親，你瘋了！這是要給祖母用的！”

“祖母，這可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竟然想搶奪老人家的藥給別人用，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我沒有！”臨安侯臉一黑，“休要胡說八道，為父只是問一問罷了，若是你祖母用不用這藥關系不大，留著給你大姐用怎麼就不了？”

“你大姐可是你祖母的孫，想必也愿意讓的。”

薛空青見這父倆就要吵起來了，便道“程老夫人這一次發病有傷本，服下這藥，之后休養兩三個月就能好了，若是不用的話”

臨安侯急忙問“若是不用的話如何？”

薛空青道“大約需要一番罪，這幾年應該不會很好過，安安穩穩休養五六年應該也能好全了。”

安安穩穩？可若是不安穩呢？

臨安侯一時啞口無言。

良久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真的真的是沒有第三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