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程姝的問題。
若是一直查不出程姝是清白的,這罪名怕是洗不清了。
程謙讓人將程姝送回小清苑足,而后與程讓一同送蕭家人以及謝瑯薛空青離開。
孟家人擔心程老夫人,便打算留下來暫住一些日子。
程謙對謝瑯與薛空青致歉道“今日招待不周,還請幾位勿要怪罪。”
謝瑯平靜道“事發突然,我等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如今只希貴府老夫人平安。”
程謙見他終于說了一句人能聽的話,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借你吉言。”
“我等就此告辭。”
“慢走。”
謝瑯遂與薛空青登馬車離開,蕭衡留在了后面,他問程謙“貴府便是為了與平清王府結親,才定下這樁親事嗎?”
昔日程與臨安侯府拒了他、轉頭卻與謝瑯定親給蕭衡的打擊很大,也令他一直耿耿于懷。
大概是不愿輸給一個仗著出胡作非為的紈绔子弟。
而且如今兩家還要定下他與程姝的親事,何其荒唐?
“二表兄慎言。”程謙如何不知蕭衡心中的不滿,“謝瑯與六妹姻緣天,是首長公主親自指的親事。”
蕭衡聞言頓了頓,而后再也沒說什麼,轉頭離開。
程謙看著蕭衡厲害的影,忍不住道“二表兄,似乎是變了許多?”
“變?”程讓轉頭看他,“大兄說錯了吧,他原本便是這般無恥自私的偽君子,如今也只是因為遭了挫折,將那張風霽月的皮撕下來了罷了。”
“哦?”程謙微訝,“你如何得知?”
“我如何得知,大兄便不必知道了。”程讓臉不佳,
不愿與程謙多聊。
昔日程有意嫁給蕭衡,他也是查過蕭衡的。
此人面上就是個風霽月、天資不凡之人,還被稱作是‘長安城第一才子’。
可是他總覺得這蕭衡頗有些自私薄幸,不說別的,蕭衡在春日宴上想拉程下水、后來為了躲避娶謝瓔,獨自一人上門想求娶程這兩樁事里,便知曉他的本。
“大兄還是盡快查清到底是誰害了祖母,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還有,那余下來的藥丸,也不能給父親,我怕父親拿去給大姐用了。”
程謙臉一僵,一時之間竟然無話可說,他道“你放心,我會親自帶著這藥,不會給旁人的。”
只有這一顆‘人參保心丸’,既然祖母要用,那定然是要留給祖母的。
祖母,自然是最重要的。
兄弟倆商議完畢,便將這事定下了。
程謙去查明事真相,程讓則是要去福安堂守著程老夫人。
程讓回了自己的院子將自己渾上下都清洗了一遍,換了干凈的裳,這才去了福安堂。
他到的時候,程與程嫵已經都在了,二人也是換了一裳才過來的。
此時夕西下,余暉仿佛燒盡余暉的火,染紅了半邊天,待到余暉燃盡,日開始黯淡,夜幕也將要降臨。
程道“今夜便我來守著,等到了明日,你們再來如何?”
雖有下人伺候,可也需要自家人在跟前看著這才放心,臨安侯、蕭氏得理今日的事,程謙要去查今日的真相,只余下他們幾個了。
對了,還有程諒。
程嫵搖頭“還是我守著吧。”
程讓道“我與六姐守著,二姐你先回去吧,等明日你與二兄再來。”
程嫵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然后離開。
姐弟二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良久之后,程問“程小讓,你覺得誰人會害祖母?”
是外面的仇人?還是自家人?
若是外面的人,到時候有仇報仇,可若是自家人程有些不愿去面對。
“我不知。”程讓也不知,“待大兄查明一切,自然是真相大白,只要祖母沒事,旁的事,你我便不要多管就是了。”
“怎麼能不管”程搖頭,“今日若不是薛大夫,祖母祖母的境況,定然是不太妙”
若是等府醫到來,程老夫人可能人都沒了。
就像夢中很可能發生的那樣,的祖母,或許就是在今日,便離開了人世。
所以到了后來,被臨安侯著給庶姐夫做妾,蕭氏又不護著,自己沒本事,只能落得那樣的下場。
程的眼淚忍不住簌簌往下掉。
手抹了一把眼淚“若是讓我知道了,不管是誰人做的,我定然他生不如死,后悔來到這人世間。”
姐弟二人在福安堂守了一夜,等到了早上的時候,程老夫人終于醒來,看著守在跟前的孫子孫,
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程紅著眼睛,又強忍著不掉眼淚。
“好孩子,都別怕,祖母沒事了。”程老夫人還有心勸這兩個半大的孫子孫,“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祖母啊,日后還能活得長久呢。”
“祖母,真的是嚇壞我們了。”程靠在程老夫人床榻邊,“阿日后肯定會聽話,不會再讓祖母為難,祖母要陪著我們長長久久。”
只要祖母還在邊,可以不和臨安侯和蕭氏嗆氣,安安分分乖乖巧巧。
程老夫人了的頭,笑了“這倒不必,你啊,就過自己開心的日子就好了。”
末了,程老夫人又拍了拍程讓的手,“四郎也一樣,過自己開心的日子,也不必是因為祖母,才忍氣吞聲委屈自己。”
“你們都是好孩子”
程老夫人醒的時候天才剛亮,剛喝了半碗粥,程嫵便到了。
程老夫人道“你們守了一夜了,回去歇著吧,白天就讓二娘守著。”
程與程讓守了一夜確實也累了,與程老夫人和程嫵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姐弟二人半途分開,程回了四閑苑,洗漱了一番吃了點東西,便爬上床睡了過去。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了,晚上又是一夜沒合眼,真的是累得不輕。
沉睡之時,迷迷糊糊地又開始做夢。
時間似乎回到了昨日,臨安侯府舉辦壽宴,客人陸續到來,門前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很是熱鬧
“差不多開席了,快,將香爐里的香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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