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程姝的臉頓時都僵住了。
原本長輩們確實是提了這事的,讓他們兩個要定親的未婚夫妻見個面,說一會話,但蕭衡推說不用,寧愿在外院坐著,也不愿與說說話。
只是這些話又不愿說出來給程嘲笑,只能道“二表兄是個讀書人,是最守規矩的人了,哪里會隨隨便便見我們這些宅郎。”
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二表兄真是一個知禮之人,我們家謝三郎與他相比,實在是差遠了,畢竟他離開的時候都不想走呢。”
程姝被這明諷暗夸的話氣得心堵,也呆不下去了,干脆告辭匆匆離去。
程輕哼了一聲“笑死人了,同我顯擺嗎?顯擺什麼?顯擺挑選了一個潛力嗎?小心潛著潛著就沉了。”
鈴鐺忍不住好奇問“娘子是覺得蕭二郎將來前途不行嗎?”
“那倒沒有。”程搖頭,“我雖然覺得他是個偽君子,斯文敗類,但腦子是有的,手段也是有,他前程如何起我的確不知曉。”
程給自己添了半杯茶,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敲了敲。
要說在場上,蕭衡若是能沉下心來,或許是能走很長遠的,只是能不能達到夢中的高度,坐上宰相之位,就不可知了。
此時在外院正院,程老夫人與蕭氏一同接待了前來下聘的蕭家人。
程老夫人看了看聘禮單子,臉有些不好,道“月初,平清王府前來提親,給的聘金是八百金,首飾、珍寶、布匹、藥材也不”
兩個孫,同樣是嫡,這聘禮也相差得太大了,瞧著僅僅是四分之一,便是聘金,也不過是給了三百。
“您也說了,那是平清王府。”蕭氏坐得端端正正的,不疾不徐地開口,“平清王府哪里是我們蕭家能比的,人家按照人家王府的規制,是給王府嫡次子聘娶新婦的禮。”
“可是老夫人,我們蕭家是按照我們蕭家的規制,可不是按照王府的。”
“我那嫡長子娶妻,給的聘金也不過是五百,我這后面還有嫡子庶子,這三百,已經是我們衡量過的數目了。”
蕭衡只是養子,連蕭家的脈都不是,給三百聘金,已經是蕭家大方了。
這些話也有理,可是程老夫人瞧著兩個孫的聘禮相差如此大,心里有些不舒坦。
蕭夫人道“這樁親事,您愿意,我們兩家便皆大歡喜,若是不愿,今日當我們沒來過。”
蕭氏當真是不得臨安侯府不滿意聘禮,拒了這門親事,到時候也不怪他們蕭家不守承諾,為蕭衡另娶他人。
要知曉,那平清王府的縣主,也眼看著蕭衡呢。
程老夫人臉不好看,明白蕭家的意思,聘禮就是這麼多了,也不會添,就是,不就是不,他們掉頭就走。
“而且我聽聞,陛下先前聘娶太子妃的聘禮,如今也全數給了六娘,也算是陛下給他外甥添的聘禮。”
“算起來,便是聘金,足足也有一千八百金,難不您還想拿出來比一比,這滿長安城的貴,誰人能相比?”
程的事,到底是特例。
平清王府給的那份聘禮規規矩矩,就是太子殿下與孫嫵的親事不了,陛下沒有將下聘的聘禮取回,直接指給了程。
程老夫人問坐在邊上沉默的蕭衡“二郎也是這個意思嗎?”
蕭衡點頭“一切都聽母親的安排,總不好越過大兄去。”
程老夫人閉上眼,心中輕嘆。
蕭家雖然答應了這門親事,但也只是為了不好違約,并沒有高看程姝的意思,態度也不冷不熱的。
蕭衡同樣也如此,對于娶程姝一事估計也不滿意。
而且他只是養子,都說養恩大過天,程姝嫁給他,在蕭家原本就矮一頭,可是連他自己也不在乎這個妻子,程姝將來的日子,怕是會不好過。
對比了兩個孫婿,程老夫人竟然覺得謝瑯好的不要太多。
帶著未婚妻去平康坊玩的,看著十分荒唐,但也意味著縱容,尤其是連斷袖這種傳言傳出來,也不見他有什麼話說。
可是程姝卻非要這門親事
程老夫人緩了一口氣,看向蕭氏,想讓多說幾句話。
蕭家到底是蕭氏的娘家,蕭夫人也是娘家嫂子,將兒嫁回娘家,說幾句話為兒多謀點聘禮也好,就算是比不得嫡長子,可這聘禮與嫡子相同,也是可以爭取的。
這也不是錢財的問題,這是面子的問題。
然而蕭氏卻懶得掰扯這些,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吧。”
程老夫人頓了頓,心中嘆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今日這樁親事便定下了。”
雙方達一致,蕭夫人也沒再說什麼,清點聘禮將聘書、禮書留下,而后留在臨安侯府用飯食,再然后,便告辭離開了。
程老夫人回到福安堂之后,便讓人將程姝喊了過來,見面上歡喜,面有些復雜。
道“親事已經定下,大禮也過了,只等著挑選日子定下良辰吉日,你也算是半只腳踏進蕭家的大門了。”
程姝笑了“多謝祖母,三娘會做好二表兄的娘子的。”
程老夫人嗯了一聲“既然蕭二郎是你所求的姻緣,將來過得好與不好,也是你自己的選擇。”
程老夫人有些不愿這樁親事的,覺得程姝嫁過去定然會苦。
但是想了想,程姝為了蕭衡都敢設局陷害程,再有后來孫嫵為了嫁給太子害一事,想想還是算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實在過不下去,家里還能給一口飯吃。
老了,不想再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程姝又點頭“祖母您放心,將來如何,是我自己的選擇。”
相信的選擇是對的,老天爺是偏的,若不然怎麼可能回到過去改變命運,還將蕭衡搶到手里呢?
“那就好。”程老夫人見都這樣說了,也無話可說,抬手讓吳傅姆將抄錄的禮單呈給。
“這是蕭家送來的聘禮,你自己且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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