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娥神不濟，很快便要休息了，程家人見此也沒久留，謝拒了梁平遠的留飯，回了臨安侯府。

蘭氏跟程老夫人說了說程娥的況，最后道“我問過大夫了，雖然有千年參吊命，可最多也是今年的事了。”

這還是多虧了有那一株千年參和薛空青，薛空青就著那一株千年參開配了一副藥，能補一補上的虧空，吊著的命。

程老夫人轉著佛珠，有些沉默，雖然早知如此，可再一次聽說這個孫命不久矣，老人家心里實在是不好。

這可是的親孫。

問“可知再尋一株千年參或者千年靈芝之類的寶，是否能讓活得長遠一些？”

若是能再讓多活一段時間，那便去找找。

蕭氏卻皺眉“千年參價值先不說，還是需要機緣遇見，而且這寶都是人家留著保命用的，輕易不會賣出去的。”

“想要得到，還不知要搭出去人，哪里還能再給第二株？”

“便是自家得到了，還要補一株給六娘的嫁妝，這可是陛下的意思，再有，母親年歲漸大，我與侯爺也不年輕了，留著一株，將來定然是用得上的。”

這話說得有些絕，但也是現實，一株千年參就不知花費多得到，給不了程娥第二株的。

程老夫人嘆氣“罷了。”

蘭氏問“既如此，為何不讓梁家去尋？元娘到底是梁家的兒媳，梁家就這樣什麼都不管嗎？”

這事，程諒卻是知道的，他道“梁家能管什麼？自從大姐病了之后，承平伯夫人已經到說大姐子不行了，還開始給大姐夫相看繼室。”

“梁家的下人也是踩高捧低，若不是小娘去了大姐邊，估計大姐連一口熱的都吃不上了。”

梁家如今執掌中饋的是承平伯夫人，原本就對庶出的程娥就不滿意，但礙于程家給的太多，只能咬牙認了。

但便是認了，心中也還有不滿，對程娥挑三揀四，這些年婆媳也斗得厲害。

程娥有本事一些，再加上有娘家撐腰，有著承平伯夫人的勢頭。

如今程娥一病，承平伯夫人這不得蹦起來，只等著早點死了好娶新人進門，給自己換個合心意的兒媳。

那府里的人自然也開始看碟下菜。

程娥的境況可想而知。

程詞臉不好“那大姐夫就不管嗎？”

程諒卻道“他管什麼？他如今都不大愿意看到大姐。”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

“為何啊？”

為何啊，自家娘子病了，他就不愿看見了，這是什麼道理？

程諒道“估計是覺得大姐如今這模樣不好看了吧。”

程娥瘦了許多，臉也是蒼白無，眼見就要油盡燈枯，自然是不好看的。

再則，或許程娥這樣子讓梁平遠覺得心驚害怕，只想逃避不見，不敢再見程娥。

“總而言之，承平伯府是不可能出錢出力給大姐買千年參的。”程諒這般總結。

“罷了

，能活多久，便看自己的命吧。”

程老夫人讓大家不要再說這事了，程家不是只有程娥一人，程娥還只是一個嫁出去的庶，若是真的了家底為程娥續命，這個家也要散了。

“都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

程老夫人將人都打發走了，程卻留了下來。

程老夫人見不走，問“你還有什麼事？”

“祖母。”程抬眼看向程老夫人，“我們今日去看大姐，瞧著在打量我們姐妹四人，您說，是不是又生出那等心思？”

程老夫人一愣“不會吧？”

“怎麼不會。”程臉淡淡，“說起我與謝三郎的親事，那表，可惜得很，我看得清清楚楚。”

“說起來可笑，家中妹妹前去看這個姐姐，竟然生出了這些齷蹉無恥的心思，為了自己，不顧旁人的死活。”

程說到這里，實在是惡心得想吐。

要說像是那些嫡長死了，家中庶妹嫁給姐夫的例子也不，可程娥自己一個庶，竟然還想著嫡做繼室，就很惡心了。

再說了，梁平遠雖然是伯府世子，卻是庸庸碌碌，并沒什麼本事，這些年承平伯府也是落魄，也就是靠著臨安侯府才能維持現在的好日子。

嫁過去的人能有什麼好？

地位、名利、富貴統統都沒有，有的就是一個破敗的家，一個無能的鰥夫做夫君，還得了兩個好大兒。

簡直是犧牲一輩子為程娥養孩子。

“越想越是惡心，惡心得想吐。”程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心。

程老夫人無奈“雖然不好，可也是為了孩子，也算是一腔慈母心。”

“可惜我不是的好大兒，沒會到的慈母心，只知曉算計妹妹犧牲一輩子為養兒子，對為妹妹的人而言，就是毒婦，是惡心至極的人。”

“祖母。”程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罷，三姐也罷，四姐五姐也罷，我都不希有任何一個人踏進這個深淵。”

“用不了多久，大姐肯定會和父親提這事的，到時候一切就靠祖母了。”

程老夫人點頭“你放心。”

只要有在，是絕對不會準許臨安侯著自家郎嫁這樣的人家做繼室的，就算是為了那兩個孩子也不行。

那兩個孩子將來如何，那都是他們自己的命，怎麼能讓別人犧牲一世來為他們填平這將來的道路呢？

程老夫人暗暗慶幸自己還活著，不然依照那兒子的格，真的干得出這種荒唐事。

二房的兩個孩子臨安侯做不得主，也迫不了，但他親生的，肯定有一個會被他著嫁過去的。

想起程說起過做過的夢，那夢里的最終結局，程老夫人渾發寒。

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有這樣的兒子。

不出程所料，等過了兩日，臨安侯去看程娥的時候，程娥便提出了讓妹妹嫁過來的事。

臨安侯聽了都愣住了。

“你說，讓你妹妹嫁過來？”